没有悬念的故事之三(1/2)
() 没有悬念的故事之三
过了甘肃,再往东走,一路上人、车都多了起来,时不时地飘入耳中的是某村的喇叭或野地里汉子们吼出的粗犷而古老的秦腔,这时,已入冬末,除了沉睡的冬麦,几乎看不到绿sè。
在一个小镇上的面馆里吃饭,毫无准备地被人喊出了名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声音,陌生的是紧接着露出的脸。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面馆的灶房走出来,试探的叫着我的名字,我答应着,却无法叫上他的名字来,有些突然,但肯定是故人,并且意识到是二十年前的战友。
这汉子,一脸憨厚像,陌生的脸上透出熟悉的笑容,当他自报家门时,我狂喜地一跃而起,孩子般地扑到他怀里,他也象接受顽童的淘气那样,从地上把我抱了起来,我兴奋极了:“老大哥!真是想不到!!”他连忙放下我:“还那么活泼?!”然后对着灶房大喊:“莲英!快看谁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扎着围裙,边擦手边惊喜地走出来:“呀,这不是那个捣蛋兵吗?!”我也认出了她:“嫂子,你好!”两口子站在那儿端详着我:“没怎么变,瘦了些,多了副眼镜。”。
老兵立刻吩咐妻子:“快,把面端走,炒几个菜,我们哥俩要好好谝谝!”妻子应承着,连忙端走了我面前刚刚吃了几口的面,我没有推辞,因为在部队时,他常常偷着给我开小灶,那是一种特殊待遇,第一是因为他特别喜欢我的诚实,第二是为了让我给他唱歌、说笑。
夜幕渐渐拉开了,小店快打烊了,等菜上齐,他提前关了门,他们的一儿一女回来在灶房匆匆吃了晚饭,便羞怯怯地跟我打了招呼:“叔,我们上夜自习去了!”我笑着点点头,并将随身带的签字笔给他们,孩子们欣然接受了,因为他们的父母绝无推辞的表情,这两个看上去都差不多上中学的乖孩子,背着绣花的粗布书包消失在夜sè里。我们三人大约聊了三四个小时,从我刚入伍分下连队,聊到了二人同时退伍,当谈到他未能干上志愿兵时,他脸上仍带着当年的愤慨:“狗rì的!仗着他会木匠活儿,巴结头头才留下的!”我转了话题:“不提那些,说说现在。”。
他喝了口酒,目露感激地说:“复员后,我带着你给县委咱叔的信,本想办个执照什么的,没想到人家竟给解决了工作,安排我在县公安局做饭,一干就是十几年,现在算是提前退休了,每个月还有工资呢,我们一家都吃的是商品粮,这真得谢谢你!”我也颇带醉意:“不就一封信嘛,值得这么见外?”妻子插话说:“一封信?那可帮了我们一辈子!”老兵告诉我,工作后,他攒足了钱,到外地治好了妻子的不孕症,并生下了这对龙凤胎,父母相继过世,没有什么负担了,家里的地卖了,桩基地送给了他弟弟。
大概喝酒长谈到凌晨三四点钟,二人在饭馆后的小二楼上歇下,等一睁眼,已是接近次rì中午了,吃过午饭,他和妻子再三挽留我,我还是执意上了路,他帮我找了一辆往西安运货的卡车捎脚,我便匆匆地登上车,和司机寒暄了几句,车缓缓地离开了小镇,向古城驶去。
一路上,农闲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或骑车,或步行,有去做生意的,有串门的,十分悠闲。车子经过B县时停下加油,一位年轻小伙提着包和司机打招呼,他想搭顺车去西安,象是很熟,司机显得很为难,而小伙子又面带急sè,看来是有急事,我便借故要在县里看个熟人,司机不好意思地和我挥手告别,我便在B县落了脚,往另一个战友的住处走去。
十几年前我来过,小县没多大变化,只是街道边上多了几幢象样的大楼,我要见的这位战友和我是同年兵,和老兵是老乡,条件要好得多,有工作,有住房,现在大概还很有钱,那是个更直爽的汉子,比我大一岁。找到他的住宅楼后,敲开了门,迎接正是他本人,他比老兵更显惊喜:“嘿!老弟,你怎么来了?!”我佯装生气:“不欢迎?我走了!”他大笑着:“小东西,还是那么刻薄!”他抓住我的手往屋里拽,好象我要飞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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