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是要把事情搞大（上）（1/2）

接下来一段日子，王晋表现出一副不作为、平庸退让的姿态，只要是孙回反对阻拦的事，他也便敷衍了事、得过且过；甚至，还主动让出两套居舍，交给孙回安排心爱小妾居住，不过，这件事最后被王大虎劝服孙回婉拒了，这个人相对于粗暴的孙老八来说，要理智得多。

暗中，王晋好像也没有什么作为，连调查孙回的罪状都停止了，此时，反倒是索秀玉着急起来，急着询问王大人可有安排，王晋只是笑笑，说是不急。

面对王晋的退让，孙回等人非常高兴，毕竟，他们再霸道，如果不是必要，也不想和一县之长公然作对。先前示好送礼，便是欲拉拢王晋，无奈王晋虽不像唐震般固执强硬，但也是摆明了态度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对付这种官员，他们也有的是办法，果然，一试之下，这不就乖乖就范了？

而对于文裕县署的普通官吏们来说，这位新任县令，好像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刚上任烧了两天小火，结果遇到孙八王的倾盆大雨，不仅火把熄灭，全身也被浇得一团湿，除了狼狈不堪外，脾气好像也被浇没了，老实地做了半个傀儡县令。

为什么说半个呢？因为实际上王晋还行使着一部分权责，孙回等人不学无术、粗鲁不堪，那些公务繁杂，又如何有耐心去处理？

因此既是为了让政府能正常运转，又顾忌着不能对王晋逼迫太甚，于是一部分繁重、麻烦的职责，便交给县令签押房处理。至于那些“油水”买卖，当然就被县尉厅、法曹、户曹瓜分控制了。

在这种妥协、配合的气氛中，县署各部门缺乏的人手渐渐补充起来，可惜都是些新人菜鸟，除了皂班、壮班衙役并不需要多少专业知识外，那些需接手处理公文的办事小吏们，必须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培训教导，才能走上正轨。

王晋请回了韩老柴继续担任壮班堂头，但是平衡的结果，就是自己属下的皂班堂头由王大虎的儿子—“狱官”王校兼任。

在孙回等人看来，“皂班”负责拘役、刑罚人犯，油水丰厚，又能就近监视控制县令，是最佳的位置；而在王晋看来，韩老柴如果真能掌握壮班，那可是五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打手”。

一些小事，在所有人都不怎么关注的情形下上演着，比如：这一天，王晋仗责了两个小吏，一人从属法曹，因为没有按时完成任务被责，王氏兄弟卖力地打着，十大板下来，小吏当场昏死；另一人是隶属田曹的新手菜鸟，因迟到被责，王氏兄弟依然卖力仗打，十大板下来，小吏同样昏死。不过有心人如果仔细观察，便能看出，王三、王五这顿板子打得有点“徇私”，肉伤骨不伤，看似同样血肉模糊，伤势却要比法曹小吏轻得多。

还有一件小事是，离县城三十里的苍耳乡发现了几名强盗，王晋命令捕头崔九带着属下三十名手下去抓捕强盗。

崔九本来不想去的，因为苍耳乡在大山中，山路辛苦，一来二去起码得折腾三四天，可是后来听到强盗人数并不多，还有山民看到过强盗窝点收藏的金银财宝不可胜数，于是动了贪心，向孙回、王大虎请示了一番，便精神抖擞地上了路。

再有一件不算小事的事是，县署接到公文，半个月后，朝廷委派的观察使大人要来并州视察，可能会抽到文裕县作为示范点。为了应付上司，假造一副繁荣安康景象当然是免不了的，除了百姓都要穿新衣服喜气洋洋外，王晋还提出了一个新观念：市容市貌，准备组织一只敢打敢拼的“市容清理队伍”，整理县城主街两边那些刁民建造的“违章建筑”，创造一个干净整洁的“新文裕城”。

孙回等人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如果真能得到领导赏识，那功劳当然是全体官吏的，于是大加赞成。

不过这只“清理队伍”的成员从哪里来呢？难道要花钱请人手？那不是太破费了。

王晋再次为大家排忧解难，他提出：可以招收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混混为主力队员，这些人不仅符合敢杀敢拼的光荣“指标”，而且可以授权让他们在拆迁清理的过程中，合法夺取那些刁民违章建筑中的财物，这便又解决了“工资问题”，可谓一举两得。

孙回、王大虎等人听后，拍掌称妙，这个馊主意真是太绝太阴险了，不禁对王晋生出了知己之感；而崔斯立等人却敢怒不敢言，只有“学正”尚子平小声啰唆了两句，直接被无视。

然后，王晋又道，这些人员虽说实力强悍，工作效率肯定是没得说，但毕竟缺乏统一的纪律和训练，如果在清理过程中，出现什么“不和谐”的问题，传到观察使大人耳中，毕竟不美，所以，有必要在行动之前，进行“拉练特训”数日，而训练他们的主官，本县觉得王大虎同志很适合。

王大虎听了连连摆手，这份工作一听便是苦差，又没有油水可捞，谁接谁傻瓜，于是矜持地推辞说自己能力远远不够，怎么能接手如此重任，如果到时候搞糟了，怎么对得起大人的信任。

又说，不如让韩老柴担当此职责，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摆事实讲道理说明韩头儿怎么怎么经验丰富，怎么怎么手段厉害，训练工作是最在行了。并强调，特训完后，自己就勉强就当个“清理主官”算了。

王大虎的提议，得到了孙回等人的热烈响应。

于是，最后，韩老柴“勉为其难”“委委屈屈”地担任了特训教练，依照王晋的嘱托，将城中百多名凶神恶煞的流氓地痞，带到了城外几十里远的松林，进行“艰苦”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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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蛋九，娘的，这孙子死哪去了？”孙回舒服地躺在小妾软软的腿上，朝屋外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