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迎(2/2)
步云桥上,冒襄站的笔直,头顶那绝壁飞瀑的景色已没有丝毫吸引力,他的目光正落在下山处。目光尽头,是一颗凸出山路外的小小歪树,儿臂粗的树干上正立着一位三十许的青年。那人一张国字脸庞,却不显呆板,下颔刚刮过的一卷胡茬呈铁青色,双目眯成一线,正闪动着摄人的光泽。他同样是一身青衣,只是多了许多洁白色的条饰,让他如同桂兰之质,卓然不群。可惜此时,长衣两边下摆处各有一道惹眼的焦黑痕迹,稍为不美。
本来局面已有些僵硬,那人却忽然大笑起来,将僵局一下打破。听他说道:“冒兄果然不凡,临危不乱,随意制敌,处处后发而先至,剑法亦不囿于成法,已卓然有大家气度,我不如也!”观他这说话态度,绝难把他和适才偷袭的人联想到一起。
“我未出剑,你就能看出我的剑法?”
那人嘴角一撇,道:“观人之剑,何必见其出鞘锋芒?冒兄这样说,是把我当外行吗?”
冒襄面露古怪之色,道:“兄台就是那个万千术法皆不取,得‘俯仰自观’之三昧,却运化于剑上的骆风飐?”
那人跳到山路上,抱拳为礼,笑道:“正是区区!在下骆风飐奉家师之命,前来迎接国师上山!”
冒襄从步云桥上一跃而下,落在骆风飐上首不远处,摇头叹道:“冒某不过是一介后进,何劳正阳高徒亲来迎接?”
骆风飐正色道:“只凭冒兄剑术,我已是值回这一趟了。”
这个骆风飐是姬正阳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他十岁是便拜入姬正阳门下,传说他行拜师礼时,姬正阳抚着他的小脑袋说道:“得此一子,姬某门下当满矣。”后来果然不再收徒。
骆风飐却也不负他师父的期望,“俯仰自得”从姬正阳参悟以来,就从无第二人能领悟,却让这个小徒弟得了真传。姬正阳一身艺业譬如汪洋,虽然他时时修葺,将一身所学都一点点汇入那一部“溯源正*法”里,然而“俯仰自得”是他的成道之基,不能领会此法,到底是要隔了一层。
骆风飐领悟了“俯仰自得”,姬正阳喜出望外,正要将万千术法倾囊相授,要他承继衣钵。哪知他却迷上了剑术,更将自己从“俯仰自得”中得来的领悟,拿来自创了一套所谓“自足剑”,几乎将姬正阳气倒,险些将他踢出门墙。姬正阳虽然万法为用、无所不通,然而剑术却不是强项,这小弟子又倔强的紧,只一味埋头于剑道。总算姬正阳老来道心愈坚,渐渐万物不萦于怀,索性成就了他,送他上华山与宁士奇学了三年剑法。
所以认真说起来,骆风飐也算得上冒襄半个师兄。
众人再度出发,从步云桥转上去,分了岔路,沿小路绕道山后,再往山上去,便是月观峰。
“听说,林师妹遭伏的那一夜,冒兄恰逢其会,正在左近?”
冒襄答道:“说不上是恰逢其会,那一日正是皇帝举行的册封大典,东方火云漫天,与会诸人都是看见了的。我对贵宗林师姐向来敬慕,之前又曾听说过针对她的阴谋,因此便赶了过去。”他此时已能坦然说出对林婉的情愫。
骆风飐没在意这个,又道:“那日主掌五岳盟之事的是华山岳师伯。我还听说,冒兄前去援手之前,岳师伯曾亲命上官朝九和‘五侍五常’增援林师妹?”
冒襄点头道:“确是如此。”
骆风飐双眼又眯成了一条缝,抢身一步,几乎是盯着冒襄的双眼道:“然后,上官朝九就忽然丧心病狂、因爱成恨,且还勾结外族人——伏杀林师妹?”
冒襄神色如常,闭口不答。
正在两人静默时,那位走在最前头的青衣子弟,忽地回过身来,向两人说道:“冒国师,骆师兄,山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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