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邪剑出英雄空叹(1/2)
亲们,我来更新了~~~~~最近真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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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人!
除了这个老头儿,皇帝身边的那一个,和刚刚兴起一阵大风的人物,这大殿里果然还埋伏着第四个二十四卫!完颜真在心里自嘲一笑,既然要布就绝杀之局,自然是要多下本钱的。
老头儿是最大的意外,像他这样几乎要站在修行巅峰上的人,足以开宗立派,或者开辟一块洞府追求更高的天道,绝少有肯进入皇宫侍奉他人的。想不到皇帝身边不仅有一个流动,还有这么个洗练,二十四卫不知还有否这等人物?
二先生已经挥动开阴影之鞭,他得到了一先生的最后之力,现在已能独立运使这“角木蛟”化成的无形之鞭。三先生也请出大英雄阿龙烛的英灵,进驻自己的身体了呵,那是他在长白山的祖陵前跪了七日七夜,才求到的英雄之魂。阿龙烛生前是长白天神的侍卫,草原上的无冕之王,希望他能再一次庇佑他的子孙吧。可四先生——却终究是选择和“奎木狼”熔炼了,他即使得到了一部分最后之力,可毕竟无法独立完成这个平时要四个人同使的“化狼”之术,那现在……却是身魂合一,再无可逆的余地了!
只可恨,只可恨,我仍镇不住血剑之魂,宛如手脚俱废!难道这可恶的老天,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杀死,再用那种看似解脱却其实让人绝望的目光最后看我一眼?
这从来都不公的老天啊,似乎格外的厌恶我女真一族,它给我们最贫瘠的土地,最寒冷的冬天,最强大的邻居,却又给我们最不能容忍屈服的心!当师父出现在长白山脚下时,我以为老天终于张开了眼睛——他为我们女真族的强盛带来了希望,为我们这些人打开了一扇不可思议的大门——可谁想到老天终究是不肯多给恩惠,竟让女真人的圣者生受万魂噬体,永困于地底洞穴之中!
完颜真疯狂地调动起全身的真息,试图将在身体里乱窜的魂灵重新拢成剑的形状。师父曾说,这柄剑既是力量之源,也是毁灭之始,本来他可以得到锁魂玉,用以压制剑里封印的怨气,可是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啪!”在他的耳边响起一记鞭响,仿佛有一道鞭子抽打在他身边的空气中。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可他就是能听得到,甚至鞭稍上的余波让他的灵魂也起了丝丝颤动。
洗练的灵魂显然没有他的身体一样坚毅,可以直接抽打灵魂的无形之鞭,让他有些狼狈不堪,再不复古镜照神之姿。二先生的鞭子无影无形,却把他逼得在空中乱飞,不敢靠近。他隐约能捕捉到一些轨迹,有一次甚至想硬撼这虚无之鞭,却仿佛头盖骨被人掀开一般,几乎痛的晕了过去。
锁在他右臂上的怪雾带着强烈的扩张**,洗练不敢把真气都放在那边,只能一点点把它们驱逐出去,他向来自诩的右臂此时反而成了累赘。而真正的危险则来自另一个人——那人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洗练隐约有一种感觉,那人是把一个早已死去的灵魂硬塞进了自己的体内,和死灵协同操纵自己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个死灵生前必定十分可怕。
三先生的脸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鼻梁高耸而起,额头更加宽阔,下巴的线条也显得刚毅不屈,只可惜一双翻着眼白的眼睛破坏了威武的形象。他的左手平伸而出,拇指竖起和眉心持平,仿佛虚握着一只长弓,右手则一直拉到了耳后,食、中无名三指勾着一根无形的弓弦,手背上血管因为用力而激凸起来。每一次当他放松三根手指,就有一道锐利的风声响起。洗练听得到无形箭的轨迹,有时候他能躲开,凝晖殿厚实的殿顶便会多出一个窟窿,有时候他只能举手硬挡,震得整只手臂发麻。
可是他亦无惧!
这一次为了给十六哥报仇,他从洛阳带来了一件事物,以备万全。当日接到天子诏令,他未随流动而去,故是因为闲散多年,不愿重履名利之地,也是因为那一件他注心百年的事物未成,仍有牵挂。虽然直到今日那事物仍旧未成全型,可就是这半成之品,也尽可涤荡群魔!就是那匹青狼也加进来,又有何惧,却要那劲健小儿来横插一脚!
四先生已全然化狼,他脑子里还残留的一丝为人的念想,便是要保护那个腰部受了重创的男人,其他人尽可撕裂、咬碎,填了肚肠!
森然的杀气从“它”的每一根毛发里透出来,在空气里化成无形之殇,是它延展的眼和耳。那个劲健卫仿佛也受了杀气感染,双眼赤红,将一只宽背铁剑疯狂舞动,势如山倾云逐,大有“山出千寻险,云走连崖崩”的峥嵘。奎木狼却全然不避剑势,整个撞进剑网里,巨大的躯体立时便彪出几十道飞血。
只听得一阵密集的“叮当”脆响,一时之间不知一人一狼交击了多少次。这样的近身缠搏,几无花哨,出爪或者挺剑完全是凭着本能的引导,杀敌或是殒命往往只在毫厘之间。
劲健弓身而立,剑势兀然一凝,铁剑反握身后,剑尖斜引向天,彷如云散崖远。青影纵出丈许外,和他对峙而立,奎木狼的左眼上赫然多了一道剑伤,眉骨和面骨崩裂,眼珠碎在了眼窝里,青红间杂的血从眼窝流下来,淌进浓密的颈鬃里。它剩余的右眼闪着冷锐的光芒,只有金黄瞳孔的最深处裹藏着一丝杀戮之气。
劲健是个年轻人,至少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他手中的宽背铁剑稳如磐石,可是他的两只小腿肚都在微微打颤。痛苦让他不住的吸冷气,从左肩一只到他的右腰侧横贯着一道抓痕,四道血痕极深,边缘的皮肉已全然外翻,这是普通人足以致命的伤势,而他的右边大腿上更有一圈恐怖的咬伤,如果那张嘴当时完全咬合,这条腿将齐根而断。
动后而极静,负伤的人和狼愈是沉静,气氛就愈是压抑——下一回合,将见生死!
赵济远远的也能嗅到隐约的杀气,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仿佛正在被无数的细针扎。他的眉头又皱起来,语气中多了一丝怒火:“卿家和飘逸卫卿都去为洗练先生助战吧,再拖下去,朕怕这凝晖殿就要翻修了。留那个首领活口,其余人……和兽,都就地处决。”
缜密又向前站了半个身位,道:“可是,此是险地,请官家暂……”
赵济挥手打断了他,“朕就在这儿看着。你自去擒敌便是,朕身边有六哥在,又哪有凶险?”
缜密卫向和尚赵令深深一瞥,便即领命向场中奔去。
当此之时,赵令和赵济之间,只有两丈距离,中间毫无阻隔。
赵令忽然说话了,“我听说当年姬正阳曾以绝大神通为先帝做了一只保命灵玉,不论碰上多大的凶险,都可保得佩戴者不伤分毫,且可用三次。保宁十三年,先帝御猎齐郊遇刺,曾用过一次,也是唯一用过的一次。不知先帝西驾后,这只灵玉到了哪里。”
赵济淡淡一笑,不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六哥来做朕的侍卫长,统领这二十四卫,可好?”
赵令哈哈一笑,道:“你手里有几个二十四卫?”
赵济面色不变,道:“应诏之人不多,朕还另行封了五个新人入二十四卫,总共有十二人。”
“十二人?那是算了洗练老头儿吧,这人岂会甘心受你的驱策,我看此役之后必去。让我统领才十一个人的队伍,太也无趣!”
缜密卫离得近,身形一展已切进战局。他名号为缜密,为人审慎多智,极善查行观势。劲健和奎木狼看似平手,其实不然,奎木狼虽眇一目,其实并未伤到根骨,这类妖兽又岂会仅仅依赖于视觉。反观劲健,胸前爪痕几可致命,右腿的伤足以影响行动,气势上虽然尤有可贾之处,却已到了落败边缘。
因此缜密的判断是,先诛妖狼。
劲健见来援军,却心下暗急,他之前夸口要斩了狼头,此时正在分成败生死的紧要关头,岂能让别人来分走一杯羹?他本是马步弓腰,上身前探压得极低,只见他腰身忽挺,双脚蹬地借力,身体如同一杆标枪飞纵而出,同时反握在身后的铁剑被掣出,从头顶越过,右手向前一探抓住剑柄。这一式“孤峰出岫”,人剑合一,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剑风霍霍,硬木铺就的地板被犁开一道长痕,奎木狼仅余的右眼被剑气逼得一眯,颈鬃全然被拢在脑后。剑锋迫在眉睫时,妖狼头颅摆动,觑准劲健身右因腿伤而露出来的一线空隙,竟合身扑入。它虽身大如马,肢体却异常敏健,双爪在前开路,前趾锋利的硬甲与铁剑一路横擦,火花四溅,噪音撕耳。
纵然腹侧被铁剑扯开一道长口,它毕竟与劲健侧身而过,因而直面持剑而来的缜密。
缜密所练的“未语剑法”精巧细致,剑势绵绵密密,防守之力甚强,却有威力不足之嫌。就像司空图判词所说,“意象欲出,造化已奇”,有时雕琢太过,反而影响意象的延展,缜密品从来不算是绝妙的诗品,而“未语剑法”也绝称不上是绝妙的剑法。
剑爪相抵,电光火石间,绵密的剑网已然截住几次扑击,妖狼皮韧,剑稍扫在上面只能略破其皮。缜密卫生性*爱洁,绝不肯让腥臭的爪牙沾上身,添上几道爪痕齿噬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他由前冲转为撤步,连退七步才止住退势,就是要以绵密之劲消尽奎木狼的一鼓之勇。奎木狼仰天嘶号,猛然探吻,“咔嚓”一声大响,上下颚狠狠咬合在一处,只消缜密卫缩手晚了半分,必被它咬下一只腕子。
缜密惊出一身冷汗,不料这妖狼近身缠搏如此硬扎,抬头一瞬,忽触到奎木狼仅存的右眼,那金黄色眸光仿佛一支利剑,从眼门直射入深心之中。他本已受惊,此时更如雪上添霜,本能的回缩剑势,先保几身于不败之地。
有那么一瞬,他似看见了那金黄瞳孔里的一丝狡诈,那是狼的天性,还是人的用心?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个舍身化狼的人,又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可没有时间让他犹疑,方才交手只在一瞬,劲健已在狼后挺剑复又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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