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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张爱玲的“叩击文门”的记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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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3年,一个chūn寒料峭的下午。

上海的初chūn,有时候比冬天还要萧杀。那样一种cháo湿yīn冷,使人简直无法藏身。尽管是晴天白rì,但是街面上却很少有人。在上海的公共租界里,一间古sè古香的书房,jīng美的线装书满是书架,紫檀桌椅,飘香茶具,案头的宣德炉中正烧着一支紫罗兰香,香味袅袅而起的一缕青烟满浸书屋。

一个个子瘦高的姑娘却急匆匆地走在冷清的街面上,在一栋虽也很旧却也别致的楼房前停下。楼房里面的房主人正在闭目冥想,这不是别人,正是年过半百的周瘦鹃先生。国破山河残,故国已是梦。这时候的周瘦鹃虽爱国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作为一个爱国文人,除了手中的笔,他还有一身铮铮铁骨,上海虽然沦陷了,但他一腔赤子之心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虽然在这yīn湿寒冻的下午,人的情绪会陡然地倦怠无力,低沉消极,这不,他正躺在躺椅上,眼望着案头宣德炉中燃烧着的一支紫罗兰香飘起的青烟,冥冥想着:像他这样一个文人,如何重振旧业,复刊《紫罗兰》??

“父亲,下面有位张女士来访。”一位小姑娘蹦蹦跳跳地上楼来,递给书房中的中年男人一个挺大的信封。周瘦鹃衣袍飘冉,气度颇佳,只是看上去神sè有些萧索。这位赫赫有名的鸳鸯蝴蝶派代表作家,被称为“哀情巨子”的周瘦鹃先生,很是吃惊,自己平生所忙两件事,写书编书,既是出版者又是作者他拆开信封,呕心沥血,加之所著的书皆是“哀情”之作,难免伤神,素来与外界懒于交际。晚年时,喜好上园艺,也是他罢笔息作之余的新爱好,到哪里去结识外人而又是一位年轻的小姐呢??

周瘦鹃赶紧拆开信封,原来是他的好友黄岳渊老人介绍来的一位女作家张爱玲。信中简短地提到张爱玲的家世渊源,少年有才,习作小说,与自己又是远房亲戚,请周瘦鹃帮助看看她的稿子。

周先生忙不迭地赶下楼去,只见客座中站起一位穿着鹅黄缎半臂旗袍的长身玉立的小姐,因为高挑的身材更显得袅袅婷婷,她梳着上海最时兴的爱司头,使她浑圆的脸庞越显得饱满。周瘦鹃看着这位既时髦又沉静,既年轻又成熟的小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张爱玲此刻大方地向他鞠躬。

周瘦鹃受熟人之托介绍出版小说书稿已为常事,能寻到他做介绍人或引荐的都是略有才华,屡见不鲜,不足为奇。但张爱玲不卑不亢又青chūn年少的态度使周瘦鹃很少惊诧。他顺口问了张爱玲几句,得知她现在与姑姑住在一起。

一老一少便坐着聊了起来,颇为投机。张爱玲告诉他,自己现从事于卖文生活,可卖的是“西”文。中文除了一篇散文《天才梦》之外,没有动过笔,最近却做了两个中篇小说,演述两段香港的故事,请周先生看行不行。说到这些,张爱玲没有丝毫的羞涩和不安,却有一种天下皆为寻常事的大家风度。说着,张爱玲把一个纸包打开来,递给周瘦鹃两个稿薄。在这简短的谈话中,张爱玲不乏礼节地向周瘦鹃转达了她母亲及她本人对作家的敬意,因为母女俩都是周瘦鹃“哀情小说”的读者,周瘦鹃听了自是微笑不语。

周瘦鹃把《紫罗兰》杂志将要复活的消息告诉了张爱玲。张爱玲说:“我母亲和姑姑都是十多年前《半月》、《紫罗兰》、《紫罗花片》的读者。当时,母亲正留法学画归国,读了您的哀情小说,落了不少眼泪,还写过信劝您不要再写了。”

周瘦鹃饶有兴趣地听着,可惜他已经不记得这一回事情了。可能是当年周瘦鹃红透上海,给他写信的读者太多了,他也无从记起了。

周瘦鹃接过来浏览了一下,看到标题叫做《沉香屑》,第一篇标明《第一炉香》,第二篇标明《第二炉香》。周瘦鹃当时就觉得挺别致,挺有意味,赞道:“有味。”就请张爱玲把稿本先留在我这里,容他细细拜读。

这一次拜见他们谈了一个多钟头,张爱玲很快就告辞了,尽管张爱玲的母亲和姑姑每每都要挑剔这个天资聪颖、却人情世故浑然不觉的女孩子缺少大家闺秀的风范,但张爱玲在独自为自己的未来命运轻叩大门时,却表现出了颇为练达。她其实正是因了自己并不练达的交际而愈显自然天成,使她的举止不能叫人轻慢。

其实,周瘦鹃在还没有读张爱玲留下的书稿之前,周瘦鹃看了黄岳渊信就已经对张爱玲产生了好感。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周瘦鹃照旧指挥着自己的女儿排着队把案台上、茶几上、架子上的盆景、盆花一个个搬到花园里去――这是周家姐妹每晚必做的功课,为的是让它们“吃露水”。

然后,周瘦鹃便迫不及待地坐在书桌前准备挑灯夜读。还是在这飘逸着清香的紫罗兰奄里,周瘦鹃泡好一壶香茗,捧读着张爱玲的《沉香屑》,翻着张爱玲工工整整誊写的书稿。就这个题目就让周瘦鹃浮想联翩。什么“沉香屑”、什么“第一炉香”、什么“第二炉香”,初读时并不是很经意。后来越读越吃惊。他诧异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竟有如此老到凝练的文笔,如此洞察人情的深刻。一边读着,一边忍不住击节称好。当他一口气看完忍不住地击节称赞。此时,正是周瘦鹃想复刊《紫罗兰》之际,能够遇上这样一位“天降奇才”,怎能不让他振奋呢?!

“草坪的一角,栽了一颗小小的杜鹃花,正在开着,花朵儿粉红里略带些黄,是鲜亮的虾子红。墙里的chūn天,不过是虚应个景儿,谁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墙里的chūn延烧到外墙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杜鹃,那灼灼的红sè,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去了。杜鹃花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sè的大船。这里不单是sè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处处都是对照,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硬生生地给掺糅在一起,造成一种奇幻的境界。”

周瘦鹃不禁被这“奇幻的境界”给迷住了,他写了那么多关于花卉的文章,还从没有这样描写过杜鹃花呢。以周瘦鹃cāo笔多年的经验,这两本书稿根本就是出自于一位大家之手,用词遣句的老到还在其次,那洞察人情世故的深刻与冷漠最令人惊叹不已。这样奇美诡谲的文字,从书面上看,作者的国学深厚,《红楼梦》的影响历历在目,但又西学非浅,这种以写普通人的平rì生活为主旨的文风恰似英国小说家毛姆的风格。既有《红楼梦》的典籍蕴藏,又有英国作家毛姆的风趣诙谐,这哪里是一炉香,简直是满世界香气四溢。这些rì子来,周瘦鹃一直在筹划着《紫罗兰》,这两炉香烧得太是时候了,见者就是神兵天降,是比轰炸更为震撼的两个重磅炸弹。周瘦鹃兴奋异常,为自己发现了这样一位才女而高兴。

读完小说,已是黎明,周瘦鹃毫无倦意,独自来到花园做伸展,那些昨晚还拳起的花蕾,在一夜的露水滋润后已经争奇斗艳地开放出来;那悬崖式的老树桩,也抽出新枝,暴出一两片鲜嫩的芽叶。周瘦鹃兴奋地拿起花铲和竹剪,依次地给那些盆景盆花修枝、理花、翻盆,并情不自禁对着一株杜鹃看了许久许久。

杜鹃花又名映山红,此外又有红踯躅、谢豹花、山石榴等名,都霸气十足,只是rì本称之为?月,不知所本。rì本人取杜鹃花种,将花粉交配,异种很多,著名的有王冠、天女舞、四海波、寒牡丹、残月、晓山等等。周瘦鹃曾经搜罗国几十种,可惜在战争中东奔西避,疏于培养,竟先后枯死了,因为生平憾事。尤其战前重价购得一盆栽杜鹃,苍古不凡,似逾百年,枯干粗如人臂,下部一根斜出,衬以苔石,活像一头老猿蹲在那里,花作深红sè,鲜艳异常。他十分喜爱。还特地为它写了一首绝句来赞美。后来因为避乱而失于调养,竟被蚁害毁了花根,以致枯死。今夜看了张爱玲笔下《沉香屑》里的杜鹃花,却仿佛重见那株百年杜鹃――张爱玲的文采,是真正的奇花异草,廊苑仙葩,是绛珠仙草下凡!也是送给《紫罗兰》的一份厚礼,是锦上添花,更是雪中送炭。

周瘦鹃简直要等不得地马上见到张爱玲,当面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是一直等了一个星期,她才再次上门――大概是张爱玲自己以为周瘦鹃要抽时间看完她的小说,怎么也要至少等上一个星期吧。

一星期后,张爱玲又来到周家,询问周瘦鹃读后意见,周瘦鹃殷勤招待,另眼相看。周瘦鹃指着稿本,连声称好,并问张爱玲是否喜欢毛姆的作品,并且熟读《红楼梦》?张爱玲微笑着,点头称是,不禁在心里赞叹周先生的过人眼力。张爱玲一直静静地听着周瘦鹃的赞誉,既不沾沾自喜,也无谦虚之词,仅是表示同意周瘦鹃的看法,承认自己熟读《红楼梦》并喜爱毛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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