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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张爱玲的“青山色”的记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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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图书馆里,那个叫克荔门婷的爱尔兰的同学常常要对张爱玲讲一些唧唧喳喳的女孩们关心的事情,讲不完的、张爱玲并不愿意听的女孩子们的事情。张爱玲宁可与炎樱去逛商店,她们只是逛,并不买什么。有时候,张爱玲可以与炎樱为挑选一块好看的花布跑遍港城;有时候,张爱玲与炎樱还可以为一块意大利的黑森林蛋糕找遍港城,然后俩人吃的有滋有味。张爱玲就是不喜欢与她不感兴趣的人交谈。交谈那些没有意思的事情。而克荔门婷是个只注意讲不注意反应的女孩子,她那满脸青chūn血旺而致的粉刺仿佛不通过饶舌便不能消失一般,使她像只吃饱了的麻雀,总是喋喋不休地讲着。张爱玲常常盯着她尖锐的长鼻子底下一张凹进去的小簿片嘴,那骨碌乱转的小蓝眼睛,惊诧一样的青chūn可有不一样的成熟。她总也不明白对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人这样起劲地讲,有什么样的乐趣?

这些搬来的女孩子们在整个暑假中楼上楼下的跑,zì yóu快乐,给张爱玲她们也带来了快乐,尽管这快乐里有时也夹加着讨厌。

孩子们有一只留声机,一天到晚开唱着同样的一张片子,那是清朗的小女子的声音唱着:

“我母亲说的

我再也不能

和吉卜赛人

到深林里去。”

大敞着饭堂门,开着留声机,外面陡地下起雨来,啪啪的大点打在水门汀上,一打一个乌痕。

俄国女孩纳塔利亚跟着唱片唱:“我母亲说的,我再也不能……”两臂上伸,一扭一扭在雨中跳起舞来了。

大家叫喊着:“纳塔利亚,把耳朵也动给我们看看!”

纳塔利亚的耳朵真会动。她和她姊姊玛丽亚都是孤儿,大概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给个美国太太拣去,养到五六岁。大人回国去了,又把她们丢给此地的修道院。

渐渐地,张爱玲看到了这些女孩子表面之下的悲惨生活。最初触动她的,就是纳塔利亚姐妹俩。

在美国人的家里似乎是非常享福的,她们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落到这么凄惨的慈善的地方,常常不许出声,从腥气的玻璃杯里喝水,面包上敷一层极薄的淡红sè的果酱,背诵经文,每次上课下课全班??下跪做祷告。

纳塔利亚苍白的小长型脸上,绿眼睛狭窄地一笑,显得很赖皮。像普通的烂污的俄国女人,她脾气好而邋遢,常常挨打。她姊姊玛丽亚比较董事,对上头的人比较恭顺,可是大蓝眼睛里也会露出钝钝的狠毒。玛丽亚生着美丽的小凸脸,才来的时候,听说有一头金黄sè的鬈发,垂到脚跟,修道院的尼僧因为梳洗起来太麻烦,给她剪了去。

姊妹俩忍受着修道院里的一切,尽力让自己麻木,不去回忆在美国太太家里舒适的生活。

不管张爱玲曾经怎样为她的少年时代的生活所困扰,看到这对姊妹的生活,了解了她们的遭遇后,张爱玲已经为自己庆幸,毕竟,还有母亲和姑姑,她在物资方面也没有缺乏过,没有缺乏到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处境。这种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境地可以怎样地影响一个人,怎样改变她的xìng格和心态。张爱玲看到了活生生的实例。

还有一个家在曼谷的泰国女孩子玛德莲,会跳她们家乡祭神的舞,钎柔的棕sè手腕,折断了似的别到背后去。庙宇里的舞者都是她那样的十二三岁的女孩,尖尖地棕黄脸刷上白粉,脸部表情是死的,然而下面的腰腱手臂各有各的dú lì的生命,翻过来,拗过去,活得不可思义,各自归荣耀给它的神。然而家乡的金红煊赫的神离这里很远了。玛德莲只得尽力照管自己,成为狡黠的小奴才。

脸部代表智慧,四肢代表生命力。修道院里的生活不需要智慧,它只要服从于温顺,以及顽强的生命力,否则很难熬过漫长yīn冷的修道院生活。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在长大之前就已经死去,终身没有见到过修道院之外的阳光。

年轻的张爱玲从这些女孩子身上看到了人生的另外一个侧面,她们的命运比自己更凄惨,张爱玲眼中的世界的颜sè更加黯淡了。

张爱玲的小说作品,大多缺少亮sè,缺少欢快的旋律和喜乐的结局。常常通篇yīn惨惨的,带着cháo湿霉变的气味,怎么看都让人心里堵得慌。现在我们不用奇怪了,什么样的生活造就什么样的作品。从没落的家庭中挣扎出来的张爱玲,过早地目睹了人生的种种不幸,她的作品渗透着不幸的底sè,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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