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张爱玲的“月光色”的记忆（1/2）

() 母亲的这次回国，是特地为了女儿的学业回来的。母亲的回来，张爱玲的态度明显地发生了改变。经年不见，母女的阔别重逢对于张爱玲来说，无异于像过年一样的大事。她那种喜气洋洋的神态，不由自主地在眉梢眼角里流淌出来，这种兴奋使张爱玲的思绪飞扬。中学毕业了，正是选择自己前途的最佳时节。这段时间张爱玲魂不守舍，心早不知道已经飞往哪里？？张爱玲在神往与迷茫中焦急地度着每一天。

张爱玲神往的是母亲多次在找机会与父亲交涉，送自己到英国留学......

张爱玲迷茫的是父亲一直找借口避而不见母亲。这么年过去了，父亲张廷重始终没有原谅黄逸梵，这个离弃他的女人……

不得已，无奈之下母亲只得要求张爱玲自己向父亲提出出国留学的事，这对张爱玲来说是一件难以齿口的事情，因为平时她向父亲要点学费钱都是非常困难的事，何况这种留学是要花很大一笔钱的。本来，父亲的经济殷实，有一整条街的楼面可以出租，但是父亲与继母都抽鸦片，开销自然大得惊人。

这是张爱玲一桩很大的心事。

终于，张爱玲觉得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她决定把自己的“远大计划”向父亲和盘托出。

那是一个“chūnrì迟迟”的午后。父亲和继母又对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一种浓郁的焦香味在有着雕花窗棂格子的房间里飘着，留声机里正播放着“金嗓子”周璇在《天涯歌女》中的那首成名作“小妹妹找哥泪花流”，那种哀伤的调子让人有一种切入骨髓的心寒。

张爱玲小心翼翼地鼓足勇气走到他们跟前。

“爸，我想跟您说件事情。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不管你是不是同意，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想要出国留学......”

张爱玲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就像是在“演讲”。其实这些话在她的心里意境中不知翻腾过许多遍了。只是，她一直都不敢说。由于紧张，口中不免吃吃艾艾，说得是很糟糕的。她偷眼看父亲，发现他开始是半闭着眼睛，漠不关心的样子，接着脸sè越来越坏。张爱玲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便煞住了话。

父亲的脸sè变成了青灰sè，还是一言不发。沉默，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