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书生恼怒斥关羽 机伯醉酒间蔡瑁（1/2）

() 看着张飞急切的目光，我心中盘算半天，料想无论我如何做，那刘备杀我恐怕不太可能。摇了摇依旧头晕的脑袋，我暗叹一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这两位大仙打发走却再做理论。

苦笑了一下，我说道：“翼德将军，凝烂醉之时，岂能记得许多？”

张飞急道：“某双手不下千斤之力，而仲源确实将我摔倒，众人皆见，岂能有假？你我皆自己人，何必如此藏拙？”

我抬眼看了一下关羽，似乎也颇有期待，咳嗽了一下，支吾道：“不瞒将军，凝幼时确实随父亲学过几招防身之术，然此乃微末小计，与战场之上并无用处，况且今荒废已久，实在是想不起来也。烂醉之中偶尔撞出一招半式，也是运气，运气而已。”

张飞见我言语吞吐，似乎怀疑我独门绝技，不对外传，当下颇有不甘，说道：“仲源既然如此，飞也不便多问。”当下重重哼了一声。

我又是一番苦笑，自从我来到三国，看到英雄粉墨登场，稀奇居多，却无丝毫的归属感觉，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匆匆过客，说不定那天就回去了，能在此得过且过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去刻意讨好一个人，你张飞又如何？别说你，就算是刘备、曹cāo又如何，我若兴致阑珊之时，该不吊照样不吊。怎样？！

当下气氛几多尴尬，关羽笑道：“三弟憨直之人，仲源却莫见怪。”

我苦笑道：“凝对诸多事务，向来意兴阑珊，还请两位将军谅解。”

关羽沉吟一会，说道：“今rì听军师所言荆州之事，某等很是不解，闷杀人也，不知仲源可否明言一二，以解困惑乎？”

我思索了一下，心想关张二人，毕竟是心腹人士，就算说了什么，料想也不会影响大局。当下我考虑了一下荆州形势，开口说道。

“今荆州水陆军马不下二十万，且氏族之风盛行，用人多看门户出身，而刘琮篡立，虽名不正，言不顺，而与荆州军民看来，子承父业，却也是无可无不可。”

关羽道：“如此，吾等尚能取荆州否？”

我喝了一口茶汤，继续说道：“若想此刻取得荆州，以凝料之，军师必然用计，瓦解其根基，待其自乱，军心涣散，而以公子刘琦之名，皇叔行雷霆一击，必然手到擒来！”

关羽双目闪动，喜道，“如此说来，荆州可取？”

我点点头，说道：“想必诸葛军师已然安排妥当，况且有元直在彼，料想应无大碍。”

张飞听闻，也不计较刚才言语冲突，只喜得抓耳挠腮，急道：“却不知究竟要等待到何rì。”

我心中暗笑，略一思索，笑道：“黄老将军到襄阳去而复返，却不知何故，今若凝所料不差，等黄老将军前去襄阳之时，正是君等大战之时也。”

关羽似乎意犹未尽，继续问道：“却不知是何计策？前一段时rì只听襄阳闹得人心惶惶，却不知究竟是何计策可取之？”

我无奈之下揉了揉发疼的鬓角，说道：“无非是襄阳内乱，斩杀蔡瑁张允，然后公子刘琦以正位之名，带兵而入，则襄阳可取也。”

关羽点了点头，眯起丹凤眼，若有所思，却突然问道：“如此以来，吾大哥却处于何地？”

我闻言不禁暗暗恼火，当下正sè说道：“君侯，此等军国大事，岂能随口妄言？诸葛军师心深似海，汝等按计行事，大事必成，又有何须忧虑？此等危机之秋，内无安身之地，外有曹cāo虎视眈眈，君侯却在此地，图一时之快，置国家大计与口齿之间，如同戏子一般，似此，岂是将军所为？！”

说完这话，我回身躺在床上，蒙头便倒，却也不管他关张二人如何。

过了片刻，我只听开门之声，随后李文轻轻了走了进来。

“先生，先生。”李文轻轻的叫道。

我露出头来，静静的看着他。

李文支吾半天，说道：“先生刚才何故发火？”

我笑道：“不知关将军如何？”

李文道：“关将军被先生说的面红耳赤，似乎要发怒，却强自压制，随后便告辞而去。”

我笑了笑没有吱声，李文道：“先生既然能猜测其中详细，举手之劳，何不好好的说出来，何苦得罪两位将军？”

我暗叹一声，刘备手下大将，黄忠、魏延，都和我情谊颇深，诸葛军师更是对我有惺惺相惜之意，若我再和关张二人“感情深厚”，怕是rì后我的处境不怎么美妙吧，想一下昔rì刘备取得成都之后将诸葛束之高阁，我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快。

那关羽能问出来刚才的问题，恐怕心中早就把我当成刘备自己的人了，故而有此一问，不避嫌疑。然而我一来恼怒他把此等大事做成儿戏一样随口询问，二来自己身体疲乏，实在没什么jīng力再做闲谈，再说就我现在的情况，我对这军阀之间的是是非非早也没什么关心了，三来呵斥他几句，怕是也能制造些矛盾，若能形成“两人不合”的结论，更是美妙一些，至少rì后在刘备处，不会担上拉帮结派的罪名，受的怀疑会少一点。您要说刘备是个圣人，我不相信，是的，一点都不相信。

当下没有回答李文，李文却也不关心这个，只是说道：“先生还头疼否？”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揉了揉鬓角，偷偷的斜了李文一眼，咳嗽一声，然后一番吐沫四溅，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又发誓赌咒的说以后自己再也不喝酒了，随后在李文极度鄙视的目光之中，昏昏的睡去。

话分两头，襄阳城中，徐庶案头，摆着诸葛亮的亲笔书信。

徐庶看完书信，来回的在屋中踱步，眉头紧缩，似乎犹豫不决，旁边伊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急急的看着徐庶，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说道：“元直可有头绪？军师这书信，到底是何意思？”

长吁短叹了一会，徐庶似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说道：“庶早已知尽知军师之意，只是此计过于歹毒，故而犹豫。”

伊籍喜道：“如此，元直可否细细说来，籍也好参详一二。”

徐庶皱眉道：“只是若依军师之意，恐襄阳城中，杀伤太重也。”

伊籍大摇其头，用一副略带鄙视，又极度焦急无奈的语气说道：“元直如何如此迂腐？如今天下大乱，连年征战，遍地流火，何来杀伤太重之言也？岂不闻破而后立乎？乱世之中，人不如狗，以主公之仁德，若鼎顶襄阳，必然民生大治，何尝不是造福天下也？”

徐庶听闻，愕然片刻，豁然而起，肃然说道：“机伯高见，庶受教也。”

伊籍笑盈盈的问道：“还请元直明言。”

徐庶微微一笑，说道：“早有良策在此也。”

当下两人交头接耳，只听“如此如此……”。

灯光之下，诸葛亮的信笺上，只有两个字“再乱”……

次rì，冬雪初融，暖洋洋的阳光洒满了大地，襄阳城内，开始了戒严，街道中巡逻的士兵一队接一队，络绎不绝，大年刚过，而年前的“捉jiān细”活动的余波还未散尽，大街上往来百姓都是步履匆匆，低头直走，竟无一二说话之人。

且说那伊籍得了徐庶计策，得意洋洋，直觉得浑身舒服至极，襄阳城来来往往的戒严士兵都顺眼了几分，当下散帐之后，却坐了一顶青衣小轿，并不回家，直奔蔡瑁府上。

那蔡瑁见伊籍前来，连忙迎接出来，说道：“机伯散帐之后前来，必有要事。”

伊籍笑道：“特来给将军请安，并无要事也。”

蔡瑁将伊籍迎进了会客室，说道：“机伯真欺吾也，公乃吾心腹之人，有何等事情尽管道来。”

伊籍说道：“将军真乃算无遗策。”

一句话说的蔡瑁哈哈大笑，满面红光，志满意得的呵斥着下人开始摆酒。

酒过三巡，伊籍说道：“所谓乱世出英雄，籍碌碌半生，谨小慎微，值此大乱之时，却见到将军如此英雄人物，只恨籍以前眼拙，不能见将军之雄才伟略也。”

蔡瑁大笑，说道：“公真谬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