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1/2）

() 苏聿明正yù声嘶力竭地高喊一声“陆师弟！”，耳根忽觉风声，转过头便见一道绿光自远处一闪而至。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们这帮懒散的崽子，还不快去做功课！”来人脚踏一口碧绿sè飞剑，鹤发童颜，jīng神矍铄，身上穿一袭纯白sè棉布长衣，再加上白头发、白胡须、白眉毛，整个人乍看像极了一团搓长了的棉花。

听了这话，众人齐齐发出一声长叹，转身便走，昏迷的陆常欢被轻轻置之于地，受伤的苏聿明被不客气地掷之于地。

苏聿明骂了一声，朝着空中大叫：“云老头儿，还不快下来，你爱徒马上就要没命了！”

这人一听“云老头儿”四字，鼻子都气歪了，浑身颤抖地指着他道：“孽徒……”突然袍袖一甩变sè道：“混账！老夫对尔等一视同仁，哪有什么‘爱徒’？”一张老脸上刻满了“公平”二字。

“别装了云老头儿，陆常欢要是死了，谁给你打杂？谁给你做饭洗衣？谁给你到处找药草？谁给你……”

“啊呀，爱徒呀！”这人慌忙从飞剑上跳下奔向陆常欢。

陆常欢屋舍内。

“云老头儿，啊不，师父，陆师弟伤势如何？”

苏聿明口中这“云老头儿”便是六指峰首座云自遥，此刻在为陆常欢把脉，闻言捋了捋胡须道：“外伤倒是小事，不过火毒攻心有些麻烦，还好我已给他服下丹药护住他心脉，你只需每rì以真气替他祛毒，过几rì便可痊愈。”

“哎云老头儿，你功力何等jīng深，随便出手便能救了师弟xìng命吧，我这点儿真气哪够看啊，嘿嘿……”

“嘿个屁！真气祛毒又不伤你元气，吃几个包子就补回来了——话说回来，你身为师兄，跟师弟切磋居然下如此重手，为师还未找你算账！”

苏聿明一听脸sè急变：“云老头儿，你莫要跟玄贞子一般是非不辨，此遭乃是一个叫戚伟的带人明着来找麻烦的，我是一时大意才吃了亏，连累陆师弟受此般重伤！”

云自遥瞪起双眼：“哪里来的小崽子，胆敢在我六指峰胡作非为，哼哼，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好啊好啊，我正等你带领我们杀上三指峰，活捉玄贞子。”苏聿明面无表情地道。

“三指峰？这个这个……”云自遥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嗯，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赢若绌，今rì之事对你二人大有裨益啊，呵呵呵，呵呵呵呵～”说罢袍袖一摆，推门踏剑而去。

“这死老头！”

……

在苏聿明的悉心照料和不吝真气的祛毒疗程之下，只过了三rì，陆常欢便恢复如往昔。得知师父曾亲自前来探望自己后，他感激不已，虽然苏聿明在一旁明明地告诉他那老头是又要开炉炼药了。

又过了一rì，他突然记起回家前几rì师父曾托他寻几样药材，如今身体已无碍，该是时候动身了。

九指山主峰为大指峰，乃是宗主一尘子及其一脉弟子所居之所，紫薇宗主殿“冲霄殿”也建在此处；二指峰则是一尘子一代的大师兄萧云逸所居之处。不过由于此人常年云游，几百年未曾返回宗门，且一无子嗣二无弟子，一尘子也不曾派人于此大兴土木，久而久之，二指峰便与荒山无异。

不过九指山灵气浓郁，这二指峰几乎绝了人气，仙草药材却生得极好。这可便宜了云自遥，紫薇宗内jīng通炼药术者唯他一人而已，旁人巴不得离这二指峰八万里之遥，他却将其当成聚宝之地，不光足印踏遍二指峰每一寸土地，更是在此垦出数片园圃，种植上了许多稀罕药草。

但如今陆常欢所要寻找之药材却非圃中之物，比如其中有一味叫做“天香草”的药材，乃是雪山仙芝的伴生仙草，只有二指峰顶才能寻到；另外作药引之用的四腮黑鲵则是栖息于二指峰后山一处寒潭之中。

鸟飞绝，兽无踪，皑皑雪径上却有一个接一个的脚印，那是陆常欢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雪地中。如果能御剑飞行就好了，想到此处他突然一笑，似是有几丝神往。

“紫霄浩然真诀”的“云霄”境第七层同“碧霄”境第一层是一个分水岭。“云霄”境只是纯粹的根基阶段，紫薇宗弟子此时只能学习一些粗浅的剑招和拳脚功夫，其余时间便是“炼气”；进入“碧霄”境才算是真正踏入修真这一领域，此时他们的jīng、气、神已能达到一个较高的契合度，可以驾驭万物，尤其是剑和一些自然元素，到这一阶段，他们便可御剑飞行，并能修习宗门内的一些剑法和道法。

四年前，他一口气将宗门功法修到“云霄”境第七层，而后却陷入了瓶颈——他根本无法御剑，即便是那柄已成了他骨中骨肉中肉的生锈铁剑他也无法以jīng神力驱动分毫。他只道是自己前七层进展太快根基不稳，便狠下心来闭关一年，哪知依旧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