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吴郡救灾(1/2)
() 建安五年,中原大规模爆发发疾疫,牲畜尽亡,由于医药短缺,一时间尸横遍野。时有诗句流传,“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瘟疫的风声越来越近,下山买干粮时也会看到一些居民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家往北迁徙。每次路过茶馆我都会停下脚步,听茶馆中的说书人,传诵上那么一段,当地的说书人讲的多半是那些历史,陈年往事。偶有些流动的说书人途径此地,方听到一些关于北方的传闻,也会听到公孙瓒、袁绍这些名字,这些故事总是比历史书上要jīng彩而真实的多。
每rì清晨会有花琴喊我起床,随后跟她一起做伸展运动,类似于体cāo,倒是有点让我想起传说中华佗流传下的五禽戏。随后我们折返到小屋吃早餐。师父之前行医途中确实收到过一些钱,留给了师姐,通常她下山会带回来一些粗糙的粉团,由于乱世能吃上粮食已经要知足,所以我一般只吃半个到一个,肚子饿了就跟她一起在山间找野果和野草吃。而我渐渐地也开始随着她开始学会识别并采摘开满山谷间的野草和一些奇珍异果。有很多是在未来的时代被人们广泛服用的,例如一些很像莴苣的野草,馄饨里最爱放的荠菜等。然而在这个时代中,人们食用野外花草的目的并不在于养生,而由于战乱使得粮食变得格外珍贵。
早饭后花琴会给我分派任务,去村落中用药材置换一些生活必需品,有时则是下山送药,或将一些防止疾疫的汤剂烘干后包裹好送到每家每户,村民都十分喜欢我们,也会经常顺带赠与我们一些干果或水果。
花琴努力给我调试汤药好让我体力与气力恢复,又会给我一些《太平经》上的炼气的指点,她也适度地指引我如何练好体魄。渐渐地,我一天上下山打水的次数增加了数倍,而由于丰富的水源,花琴也开始从山上采集一些草药,在后院开辟了一片田园,我理所当然负责起了担水灌溉的重任。山间的小动物们也会时常来与我们相伴,通灵xìng的它们会捎来一些奇异的物品,有如亮闪闪的小金锭,一些酸涩可口的小红果。人与自然和谐而为一的生活,十分让人享受。我的学习能力是公认的,很快,我便已经能够为一些上门求助的动物简单地包扎伤口,也能dú lì地去山上采集一些药物。然而每次都会采错一些长相较为类似的植物,花琴会认真地为我讲解它们的区别,然后我再折返去采集那些植物。当然,有时遇到悬崖边那些盛开得娇艳yù滴的花儿,我也会偶尔冒险去采摘一下,因为,当花琴看到这些花儿出现在她rì常经过的场所时,能让我见到她难得的灿烂笑容。
每一天rì落之后,我会监督花琴在石盘上用刻刀划出一道痕迹以免她忘记,但是她似乎已经养成习惯无法忘记,更多的时候是我忘记提醒她。花琴在我来到这里的那一rì的划痕上加了一点,师父离去的那一rì她也加了那一点,而先前很久的地方也有一个点,那应该是花琴来到这里时,师父刻上的那一点,而花琴沿袭了师父的,这个小习惯。粗粗算来,我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百余rì。关于rì期,下山问牧童,牧童也笑着编着儿歌:“天上一天少,地上十年老。青年唔知是何世,献帝咏诗五年chūn。”咏诗五年chūn的意思约莫是指时间已经到了建安五年的chūn天。我懒得理那个臭屁的小牧童,每次见到我它座下的牛都会哞哞叫几声,提醒小牧童,那个蛮搞笑的道长来了。然后他会戏弄我一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我每次都这么想着,装死不理他。
附近的吴郡是南北交通要道,是灾民们过了长江渡口后的一个小型城市,聚集的人口密集复杂,很多人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携带者病菌来到这里,因此瘟疫在这里蔓延得很快。我倒是从来不知花琴医术jīng湛,已是小有所成。她身子寒弱,因而行医之时披着长袍和面罩,除询问病情外不说只言片语,当地百姓或知其为仙人弟子,颇为敬重。
山上的rì子十分枯燥,山下却是jīng彩异常。每次有招兵告示我都会乐呵呵地奔过去,有教头传授新兵枪棍技法时我也会驻足停留,一看就是大半天,独处时便拾起地上的枯木,胡乱地挥舞一番。只是花琴似乎并不喜欢看到我舞枪弄棒的模样。
越来越多的灾民向南涌来,夹杂着各式的疾疫散播与蔓延。已然不是我们百姓能够控制的了。主公孙权重金聘请各地名医前往建业,共同抵御这场人间浩劫。
我与花琴也受到邀请,随着瘟疫的大爆发,我与花琴收到居民们求助的信息也越来越多,花琴决定下山去救灾。于是我们几rì几夜采摘了众多药草,准备去附近瘟疫较为严重的吴郡治灾。星夜兼程前往吴郡。沿途见到患病百姓的尸首随意丢弃于路旁,然又多由兵卒纵火焚烧,一时间黑烟四起,民不聊生。花琴不忍见其惨状,常以手遮目。
路过驿站时见到患病的百姓,花琴吩咐轿夫停下马车,步入患病百姓人群中以符水草药给予方便,这些患病的迁徙百姓是受到歧视的,他们只能被抛弃在驿站外的草棚中,三三两两地簇拥在一起,寒风中他们忍不住瑟瑟发抖。然而我也丝毫不害怕这些疾疫,更不会歧视他们,沿途便留下一些现代的方法抵御瘟疫。例如吩咐地方官员制作简陋的口罩,经由沸水浸泡后分发给患病的百姓。更每隔数里支起一口大锅,倒入米酒与醋,经大火烹煮。众人不解,然而几天下来,确实降低了大量的发病率。这些草药的配方与我的偏方也逐渐相传,当地官员也听从我的建议派兵时刻控制沿途水源,不让毒素蔓延,确保水质的安全。渐渐地,吴的灾情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眼见局势得到控制,花琴与我的任务也告一段落。这一rì,我们正商议着返回小屋。却见驿口一路扬尘,两匹马儿一字儿飞蹄而至。但见其中一人装束儒雅,羽扇纶巾,风度翩翩,容貌俊美。他一手牵起下摆,翻身下马,随即双手当空一抱拳:“在下周瑜字公瑾,见二位神医救人xìng命无数,不知疲倦,出入疾疫而不惧。真乃当世之豪杰,失敬失敬!”
说话间,另一中年男子也应和道:“在下张昭,这位是大都督,受主公之命前来犒赏平息瘟疫有功之人,多rì巡视均见二位不辞辛苦,医术高超,不知如何称呼?”
花琴望了我一眼,示意我上前答话。
我不知如何与古人对话,只别扭地推辞道:“我二人乃山野草民,没什么名字,只平rì制符水草药医治百姓,不曾料到这次瘟疫竟使我大好中原儿女遭此大劫。我们也只是做了份内之事。”
简单地寒暄了一番,年轻军官便说起他幼年的经历,结识孙策,随后孙策如何爱才。“只恨天妒英才,可惜了这么一个我家主公”说到动情处,他愤愤地伸手拉扯住手中缰绳,随即顿了一顿,朗声笑了起来。我猜他是周瑜,不敢多说话。
张昭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而会询问花琴一些话语,起初花琴不理他,后来问到一些用药的方法,花琴才眨着眼睛对张昭说了好些话,张昭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周瑜的目光闪着睿智的光彩,他忽然问:“不知道长今后做何打算?可有意愿来我帐下做个医官,保我江东山河。他rì步足中原,如旭rì初绽,道长亦可大有作为!”
我不知如何应答,花琴却轻声行了个礼道:“我二人闲云野鹤,志在天下百姓而非廷宇。大都督如此美意,然我二人无福消受,实在惭愧。”
“是啊,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我们也没有那个才华,只平rì诵读经书守住自己一份土地便好。”我应和道。
“道长糊涂!”一旁的张昭捋须正sè道,“道长学医的目的在于治病救人,拯救天下苍生。然当今天下动荡不堪,汉室飘摇。百姓民不聊生,饥荒,野兽,疾疫,战乱,可天下之庙宇无论兴亡,皆百姓苦。道长医得他们的身躯,须臾间又复遭毒害。道长行医的技艺高超,张昭佩服,然道长却不明白医人先医心的道理,只想固守自己的庭院,若我江东子弟人人皆这般着想,国家危难之际不肯挺身而出,我江南又何以能抵挡外敌的杀戮呢!糊涂啊,实在糊涂!”
我心里实在嘀咕着可是这汉室的江山也不是你说能打就能打下来的呀,北面的曹cāo你打得过么,北面jīng兵良卒的曹孟德,西蜀刘备。还直指中原,都是说的好听,想要三国鼎立也要火烧赤壁后呢。
周瑜小声道:“二位有何顾忌,尽管直说。”
“我二人习惯山野间的生活,逍遥自在,不受君臣之礼,不受俸禄,不为他事而困扰。”花琴忽然开口,解了我的围,“我等若随军为官,只怕是百姓的祸事。”
“喔?姑娘可知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周瑜含笑问。
“自然知道,小女子乃是一介草民……”
“此言差矣。”张昭捋须质问,“姑娘看这些无辜的百姓,他们为何南迁?”
“躲避瘟疫与战乱。”
“那就是了,百姓尚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我吴主爱民如子,礼贤下士,以孝诚治天下,这些百姓知南徙方能活命。而试问姑娘若于蛮荒之地,生于中原之地。连饭都无法吃饱,又谈何治病救人之理?于穷乡僻壤设施简陋,无优越条件,以姑娘一人之力能救治多少人,而凭我东吴举国之力,方能礼仪天下。优越四方之士。”张昭捋须,眯缝着眼睛,“姑娘只知救人,可知救一人与救百人千人万人的区别?
我正愁于如何脱身,却又见一骑飞来,为首一将绿袍提着一口大槊,领着数百员兵士带一队受灾百姓缓步前来。无论是军士还是逃难百姓均列队整齐,英姿焕发。士兵统一右手捆扎有绿sè的丝带,左腿绑有一根褐sè的方巾,周瑜对左右惊叹道:“速速上前问清姓名。”
谁知那人听力极好,朗声喝道:“在下别部司马,吕子明。这是官渡一带的百姓,迫于战乱南徙,途中被在下遇见。在下收编了其中的壮年汉子,赠予军装与军粮,老弱妇孺均已随军撤至建业附近。
周瑜听罢暗自惊叹,接着这个机会,花琴躬身一拜道:“大都督,还请给我二人施以方便。”
“如有何需求,但需到府上说一声,告辞!”周瑜依依不舍,思寻了片刻后拱手告别。
远远望见张昭周瑜吕蒙三人相见恨晚,我与花琴也不再多言,继续为这一队灾民进行安置。我有些失落,感觉自己的风头被比下去了。
“带上药箱,我们去救人。”花琴轻声将我唤了回来。
我背起药筐,却不知该去哪,只跟着花琴一步步走在回庐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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