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云压城（1/2）

随后几天，苏默常坐在小萱旁边一整天，陪她一起等，等着那两个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的身影，等待一次又一次失望的降临，然后一点一点接近绝望。

这天，冬rì的清晨，红rì东升，有间客栈的门打开，一个头探了出来。苏默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深深打了一个哈欠，从客栈里跑了出来，然后转身，慢慢走向正坐在旁边台阶上的小萱。

来到小萱身前，苏默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将怀里的毛毯捧出，仔细地裹在小萱的身上，并向下拉了拉套在她头上的绒帽，为了不让一丝凉风灌进去，然后他坐在小萱特意为他留出的半截毛毯上。

小萱转过头，看了看苏默，心中像是有chūn风拂过，轻轻说道：“你来了。”

苏默看着她的脸，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微微应道：“我来了。”

苏默多么想一直就这么看着她的脸，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一直盯着小萱看，她会感到别扭。他不想让她感到别扭，于是他努力地慢慢扭过头，期间充满种种不舍与留恋，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意念探入玉简中，开始凭空临摹各种复杂符线的写法。

莫白要他在临摹符文玉简中各种符咒复杂写法的过程中，去记忆，去借鉴，等到他的境界到了感知上境，等到他哪一天自己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符意，他便能写出属于自己的符。

其实苏默在激发十字符的那一刻，他的境界便已经达到感知上境，如今只等他领悟出符意，便能写出一道符，便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符师。

………

西陵城北门，一个个守城士兵正在向城楼上面运输作战器械，自从五天前城主下令作一级战备，全城将士便开始进行一级作战准备，那是最高级别的作战准备。

张武是守卫北门的士兵，几天来，他与战友们在城外设下各种陷阱，还把全城所有的弓箭都搬到城楼上，并将一架架投石车搬到城楼上去，同时采集了很多巨石。

突然张武停下了手中的活，因为他发现，城楼上出现了一片暗影。

他抬起头，然后发现，天空一下暗了下来。

不是他头顶的那片天空，而是北门城外的那片天空。

先前那片天空还是一片艳阳天，如今却仿佛黑夜到来，一片漆黑。

有一大片黑云像沸腾的开水翻滚着，弥漫在城外的上空，正一点点逼近，正一点点下落，已经来到城墙处。

黑云很低，很沉，裹携着一股巨大的压迫力，重重压向城墙，好像要把西陵城的巨大城墙压塌似的。

这时，大块青石堆砌而成的北城墙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那裂纹转瞬便扩大数倍，同时迅速向前向后延伸而去。

裂纹越变越大，化作了道道裂缝，数量也越来越多。

黑云压城，城未摧，但城已裂。

………

城北五十米内，烤红薯的舒老爹正抱着一床被子往屋外走，今天可是冬rì里难得的好天气，他要好好把被子晒晒，晒去里面的霉气与水气。

突然，他发现，地竟变黑了，他抬头，原来是天突然黑了，像是夜又来了。

舒老爹抱着被子，仰着头，看着头顶一片漆黑的天空，看着邻居家上空慢慢消失于黑暗的光亮。

舒老爹停下脚步，被子从他的胸口松落，滑落到地上，地上还有残雪未融。

他停住呆住，不是因为惊愕于这白昼黑夜瞬间转变的诡异景象，只是因为他已经没法再动了。

黑暗自他头顶蔓延而过，带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带走了他眼中虽浑浊却尚且明亮的目光。

舒老爹双眼渐渐黯淡，慢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