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6 旁观者与绝望之剑（1/2）

暮秋的密特拉如气喘吁吁的老人在云间缓缓爬行着，故意恶作剧般将漫长的蛰伏前最炽热的光芒洒在披上厚厚冬衣的人们身上。午间三点过后，一大片乌云突然从克罗克山脉所在的西北方冲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粘稠水气跟随着它的yīn影，仿佛要将人们压扁似的降下来。身穿硬皮甲以及长袍的瓦赫兰之剑们被这近乎发疯的天气折磨得无jīng打采，尽管受到索德的严厉训斥，也再无法重整起平rì里那样训练有素的队形。

索德带着两名祭司拨开乱哄哄的队伍来到比武场zhōng yāng。他举起手手，身后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将眼光锁定在前方约二十码处的库雷克身上。吃过午饭，青年的气sè看来好了很多，额头上的伤口看得出也经过了相当悉心的包扎。他并未披甲，反倒选择了一套更为轻便的连身皮装，又在兵器库中挑选了一把合用的长剑。一见到索德，连忙迫不及待地问道。

“可以开始了吗？”

“你当真不需要副手？”

“我不是说了，能帮科妮的只有我一个。”

“这我可不能同意！“

所有人不禁齐刷刷地扭头望向比武场的另一边。从客房方向延伸入院子的走廊里，少年自信满满的脸庞从琳琅排列的八角形巨大立柱的yīn影中浮现出来。

他的步伐轻率，简直十足地外行。

老祭司望见他穿戴着硬皮甲时略显笨重的步伐，在心中会意地笑道，打出手势命令一名信徒递上手中的剑。

“你们干什么？这是决斗！”库雷克瞠目结舌地打量起二人，一时不知如何劝阻，“再说怎么能让女人参加进来？虽然很感激二位的心意，可这说到底只是一些私事的事，我并想牵连害了你们。”

“莫要自视甚高，奴家可并无出手的打算。”妮尼薇瞪了他一眼，藏进尼克身后小声道：“记得奴家所言。”

尼克听见她后续喋喋不休的叮嘱，像有千百个不放心，恨不得在他的脑袋里将全部考虑重新盘对一遍。对于技艺未jīng之人来说，传声魔术需要jīng神的绝对集中。他还对在地下赌场里的那次失败心怀不甘，但此次只是单纯地接受，哪怕身处排斥魔力的神的领土也并无大碍。

“还有一人怎么办？”

“已经都在这里了。”尼克握紧了从未用过的宽刃短剑自信满满地答道，随即话锋一转。

“看在勇敢的份上，我请求瓦赫兰的祭司给予一些谦让。这场决斗能否按照我家乡伊利奥尼的规矩来？”

“决斗不是鱼贩或水手的斗殴。”索德轻蔑地点头，“不过无妨，对异国的客人当尽礼数。”

“我一直认为，以死相搏是斗兽场中的奴隶才需做的。瓦赫兰既能分辨公正、重铸秩序，定当允许一名罪人有所改过。”他不卑不亢地说着，特地加重了语气，“绅士间的决斗允许投降！”

“瓦赫兰不需要投降……但愿意遵从祂的旨意，展现恭敬者可以例外。”

“吾等诚以感激之心铭记瓦赫兰的宽容。”

尼克以剑尖朝下，鞠躬以示对索德的感谢。他默默退后几步来到库雷克身边，仿照妖jīng向他谜语的样子小声说道：

“决斗开始之后请记得全力防守。我则会看准时机进攻，先削弱瓦赫兰之剑的副手引他分心才是上策。”

“等等！你不是魔术师吗，知道怎么用剑？”

“小时候被父亲强迫好歹学过一点。”尼克抓起短剑在眼前舞了两下，在雪亮的剑身上比出一搾的长度，“不过好像更短些……”

“你在拿xìng命开玩笑！”库雷克慌忙拦下他，哭笑不得地简直晕过去，“那是魔术师才用的防身匕首啊，和剑术根本天差地别！”

“匕首再短总也能伤人。”他满不在乎地回答，“我有幸得到过一位行家的指导，一招一式都详细得很，就像她亲临现场。”

“闹够了吗二位，瓦赫兰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