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 少女的画框与梦（1/2）

“我说你啊……”

雷欧纳德的争辩被停下的士兵打断。稀疏的林木在他们前方被一望无际的金黄sè草原替代，整齐的脚步和马蹄声先行入耳，紧接着，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呈现出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绘有三瓣金鸢尾花以及象征军团标志的靛蓝sè人马旗帜被高高擎着，骑兵保护在两翼，夹着一条长蛇般游动着的雇佣兵军团有条不紊地向东方行进着。走在队伍正前方的重骑兵身穿的板甲反shè出寒光，将原野不容分说地染成一片铁褐sè。

在一群移动的铁塔之中十分显然的是一名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他宽阔的脸像是被端放在粗壮的脖子上，长长的胡须谨慎地翘起，神情却十分轻松。他高高举起左手，整只军团立刻发出轰隆一声霎时定住。带领着雷欧纳德和凯瑟琳的士兵连忙上前，向男人恭敬地致意道。

“报告将军，盗贼已被尽数剿灭，活捉了他们的头领。”

“很好！带他过来。”

被称作将军的男人打了一个响指，两名斥候便迅速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走上前来。他翻身下马，不由分说一脚踢在戴皮手套的男子的脸上，用拎着野兔似的动作抓起他头发。

“终于见面了，叛国者乔克。为了追捕你兄弟们这一路上可是遭了不少罪。”

“那是当然，可惜我一时起了贪念，否则高贵的夜鹰又怎么可能被你们这群野猪一样的家伙逮住。”

男人一脸不屑地扫视过面前的大军顶嘴道，脸上立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混账！翅膀上沾满了污泥的家伙还敢以夜鹰自居吗？出卖国家的叛徒就应该乖乖跪地在广场上被吊死！我从一开始就反对内阁对你们这些混账的姑息之举，老鼠永远是老鼠，哪怕学会谄媚的鸣叫也只会躲在下水道里谋划肮脏的勾当。”

“哈，国家……”男子舔了舔嘴角淌下的鲜血笑道：“它不过是用欺骗将人民装进铁笼子里，再借他们的名义张牙舞爪。我起码看见了这一切，而你们呢？仅仅作为受人cāo纵的屠刀，你们又何曾对这个国家有过自己的想法？”

“强词夺理。”将军将那男子摁倒在地踩住他的脸，冷笑着答道：“我只知道奉命剿灭你们。既然你这样能说会道，不如留着力气去向裁判所解释。”

看到男人眼神里瞬间生出的恐惧，将军的眉宇间露出报复的快意。他吩咐手下将这个人带下去，而后上前几步，十分礼貌地问候向雷欧纳德和凯瑟琳。

“我是帕萨那王国下属第七雇佣兵团团长尤里安·拜伦，多谢二位帮助我们剿灭了这伙盗贼。”

“拜伦叔叔？”

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男人的雷欧纳德不觉惊呼道。如果不是听到这个名字，他简直很难将眼前这个威风凌凌的男人与小时候经常跑来家里找父亲磨剑的小士官联系在一起。

尤里安迟疑了好半天，终于记起他来。他已有十多年不曾路过那条街，无法再像年轻时，对藏在帕索幽深的老街巷中一处处秘密的温柔乡如数家珍，枯燥得残酷的军旅生活在他的发梢过早地染上一些霜sè，同黑甲和铁剑照映出的寒光一道，透露出潜藏的衰老的气息。

“你是老史密斯家的雷欧纳德？西帕提娅庇佑，幸好你们没有出事。”他满面笑容地走近雷欧纳德，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上下打量着他，“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史密斯先生的身体可好？”

“老头子可好得很。他现在大概正为找上门来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只可惜臂力有些不如从前了。”

“是啊，我们都不能再年轻了。”尤里安叹了口气，随即将目光移到一旁的凯瑟琳身上。“这位小姐，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里既不在大道上，周围也没有岗哨，作为国家的边境长官我需要您给出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