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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霁天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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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镂香炉里袅袅地升起一袭冰片的幽香,在空气之中辗转流动,倏忽不见。木格窗外是一间不大的庭院,参差地种着十余棵梨树,梨花似雪,娇柔地伏在枝上,绽放着甜甜的馨香,像是一种永远又虚渺的守候。转过丛树便是两间屋子,并不奢华,也并不十分朴素,有三分稳重,三分典雅,外加二分生机,二分死气。屋中家具,散发着沉郁的木香,左间角落有一个落地书架,满满地堆着书卷,卜筮、巫祭、药草、医理……应有尽有。

前堂一抹转角,其后是一排一排方方正正的药屉,左侧布帘后是一张矮矮的案几,外加几个软垫,空气中有一团药香,仿佛与案上冰片气息相呼应。

一个约十岁的男孩从里屋走出,平静的眸子里出人意料地波澜不惊,穿着略显宽大且有些泛旧的粗布衣服,熟练地踩在阶上抓了些药,用秤量了些许,盛在药盒里,正要出门。

“夏儿,你去哪儿?”帘后传出一声中年男子的声音。男孩连忙止步,转身撩开布帘,举高手里的药包说:“西街张伯伯家的药,我给送去。”男子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另一只手却人搭在身边一个老人的脉上并不离开。男子约有三十多岁,微留髭须,眼神中有一种冰冷的和善。

“牧先生,您真有福气,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老人看了眼晃着的布帘,又看了眼男子,不禁赞道。牧之灏手指离脉,吩咐了几句,艰难地起身抓药,送走老人,独自整理药屉,不经意间打落身侧的竹简,拾起粗阅,正是记载药草xìng味归经及功能主治,“当归”、“川芎”几个小字在牧之颢的眼前划过,忽然一愣,这是用楚篆抄写的《神农本草经》,“书同文”后就被牧之颢收到书架顶上,而今怎又被翻出来了,他思忖片刻,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尚温的药罐,心中已知了个大概。

牧夏带了药,转过估衣铺来到张家,把药给了张家媳妇告辞离开。牧之颢教子极严,平时只许牧夏读医书,识药草,习礼仪,使牧夏虽在总角之年已能识得三四国的文字。牧夏素来xìng情和顺,又天资聪颖,将同龄孩子打鸟捉鱼的时间多花在读书上。

这里群山环绕,草木丰茂,牧夏时常独自上山采集药草,山上住着一个猎人,约四十多岁,似乎是牧之颢的熟识,独自一人居住,牧夏有时会在他那里过夜。

也正是半年前,他入山采药,照例去了猎人那里。方进院门便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牧夏不禁有些好奇,似乎是那猎人和一位老者在对话,牧夏转至屋后,却见一间新的竹屋。

牧夏抚着竹梯上的切口,这竹用的是就近竹林的纤竹,娇翠yù滴,切口平整,似是刀剑一类的利器所削,且长短正好,又是一次成型,看其sè泽像是不久之前才建成的,也不知是为谁而建的,莫非是那位老者。

“琴老,我不过是受人所托,才答应你在此避难。可是,你也别想说服我的参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道不同。”这是猎人的声音。

“那你的道是什么?就是无视苍生的苦难,就是卑微懦弱地活着?”老人的声音似乎十分镇定。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忽而不知是谁喝了一声“门外什么人?”

牧夏愣了一下,猎人一把将门打开,“夏儿,怎么是你?进来吧。”牧夏将背篓倚在阶下,由猎人引进屋。屋内正对竹门有一方案几,上置一琴,一位白发老人眯着眼坐在案几后,半眯着眼睛,约七十多岁。老人年纪虽大,却不见衰老之象,只是满头银发暗示着他逝去的年华。左侧一屋中排放这些丝竹管弦,右侧墙上挂了一把长剑,角落里有一张竹制矮榻。

“这孩子你认识?”那人仔细地打量着牧夏。“这是山下回chūn堂牧先生的独子,牧夏。”猎人又转向牧夏,“这位是……”牧夏施礼道:“昭先生。”

那人一惊,缓缓站起,来到牧夏面前,左手一个起落,一把长剑横在牧夏颈前,“说,谁派你来的,李斯还是赵高?”

猎人伸手yù挡,老人却将剑逼得更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牧夏本能地后退半步,才道:“先生的腰佩是楚地白玉,以凤鸟纹样为主饰以云气纹,雕工细腻,非寻常人家所有,况且这样的凤纹应该是昭姓一族特有的,故而牧夏才大胆推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原谅。”

老人缓缓收起剑,心想,这孩子听声音不过七八岁,居然如此博闻,于是说:“老夫姑且信你,只是,你既是学医之人,又如何对楚玉纹饰了解得如此详细?”

“这个简单,牧先生原就是楚人。”猎人接口道。

“哦?也是楚人。”老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先生,颜伯,想必二位还有正事要商量,牧夏先行告辞。”正要离开,猎人却叫住了他,“颜伯放心,夏儿不会泄露今rì之事的。”说罢,便自离开。

“是个不错的孩子,观察仔细又聪明伶俐,反应很快又镇定自若,是个好苗子。”

“琴老,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最好死心,只有这个孩子你利用不起。”

“哦,是吗?”

“你……你若真想打那个孩子的主意,我不会拦你。”

“哦?”

“但也不会任你妄为。”

“若是那孩子自己甘愿呢?”

“纵是他愿意,之颢也不会让他这么乱来的。”

“牧之颢?这个名字好像很熟,十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认识?”

“嗯?认识吗?不记得了。”

“反正你最好别动这个孩子。”

“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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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原本娇翠的竹梯被雪覆盖,整座山仿佛是被玉雕就,看似通彻的白sè下,是涌动着生机的青翠sè。

牧夏依旧时常上山,代替腿脚不便的父亲采集药草。朔风渐起,山中草木多半枯黄,牧夏闲时无聊,也常带些酒来看望猎人。

这rì雪后初霁,牧夏依旧上山,却见院内似乎有几分不寻常的气氛,仿佛是雪把一切都覆盖了,没有声音,没有sè彩,甚至没有生气。

猎人并不在家,牧夏转至竹屋,竹屋前后的翠竹都有些损坏,有的甚至拦腰折断,竹叶散落一地,屋内长剑已经不见,琴箫也已分作两半,矮榻角上被直直地削去一角,切口极平,似乎有人在此打斗过。

牧夏不敢大意,四处寻找二人的踪迹,倘或昨rì不下那么大的雪,或者早些放晴……就一定可以知道他们的去向。可是……正在犹豫间,牧夏发现身边有道印记,细细长长,断断续续,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牧夏伸手去触,却发现是已化去的雪留下的印记,是盐,沾了盐的雪会比其他的雪更早化开,难道这是猎人和那老人留下的?

雪化后的凹槽约有半寸余深,而雪是寅正时分停的,那么出事时间大约是四更未至之时,也就是三个时辰前。山间道路曲折蜿蜒,相较于山下,更易适于隐蔽,所以他们应该尚未下山。

思虑至此,牧夏沿着雪上的印记寻找二人,山上平时没有人来,更何况又是雪后,山路较平时更为难走,看来他们应该是料到我会来,是什么情况下,让这两个经验丰富有身手不凡的人要指望一个孩子来帮助他们?难道,他们中有人受伤了,行动不便,所以需要一个懂些医术的人来救助?或者另一种情况,他二人走散了,需要互相联络。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要先找到他们才好。

进入树林深处,草木繁盛,要找寻印记已十分不易,牧夏四处观望,却仍不见二人的身影,轻轻倚在树上,正要梳理手上少得可怜的线索。牧夏不由得“啊”了一声,连忙转身,只见身后树上有一团针,应该是临走时掷出的,似乎是一个圆,圆内在左上和右下处各有一针,很像是太极图案去掉中间的分割线,这是……太极未判!

牧夏忽然想起,齐鲁之地是姜太公的封地,这里的孩童都会吟诵的——万年歌,“太极未判昏已过,风后女娲石上坐。三皇五帝已相承,宗派源流应不错……”颜伯曾经为自己解说过它的前两句,看来这是颜伯留的记号。可是颜伯向来粗手粗脚,怎么可能用针留暗号,况且这些记号的高度差不多是自己的平视的高度,这么说,这些记号都是留给自己的,而颜伯和昭先生在一起。

那么“太极未判”到底指什么地方?颜伯只提过前两句,提示应该在前两句里,“太极未判……昏已过……风后女娲……石上坐……”原来如此,牧夏一路小跑,来到一处山洞,这个山洞是猎人在打猎时发现的,洞里有不少蛇,不过现在已是冬天,蛇都冬眠了,这里也就成了不错的藏身地。

“颜伯,昭先生。”牧夏一边谨慎地移步,一边轻声呼唤。黑暗中有一人迅速地拽他往深处去了,那身形似乎是一个女子。

“牧夏?你……一个人?”似乎是颜伯的声音,有些虚弱。

“颜伯?话说,哪次不是我一个人上山?”

“废话,是问你有没有被人跟踪!”这是昭先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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