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低俗小说(1/2)
乔治號船体內部,三等舱通往四等舱的內部道路上。
在那些铁柵楼梯和简陋油毡地组成的道路迷宫里。
出现了一名穿著豪华西装的男人。
“刚才好险。”
“很近。”
“她要来了。”
陈旺抬起袖子,刚才自己稍有不慎,就被那条可怕的蛇精斩掉了一只袖口。他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块“理察米勒”豪华手錶,计算著时间。
自己在路上布置的招数,应该还可以拖住蛇精一段时间。
但他很担心,蛇精会因为心中愤怒情绪淡去,不再追踪自己。
所以,他需要隨时瞬移,准备给蛇精频繁恼人的袭扰。
“太虚横渡虽然很强,”陈旺此刻在道路上走著,想要找找附近那些船员室,有没有虚掩著的门,在里面找点吃的,“但也不是一点儿消耗也没有,频繁地瞬移……”
“会饿。”
消耗极大。
陈旺在这里兜兜转转,发现了这里的好几个船员休息室。
为了隨时有人在船上值班,船上工作人员都实行轮休制度,无论白天黑夜,值班结束后,都需要在这种无窗的黑暗宿舍里补眠,或者互相协调商议,不想睡的人找一个空旷宿舍,打十几个小时的扑克牌。
陈旺当然没有找那些传出来骂爹骂娘声音的房间。
他的手拧动一间寂静无声的宿舍,发现门开著。
溜了进去。
黑暗的小房间內。
桌子上摆放著半块还没吃完的黑麦麵包,还有一整个已经放凉的猪油煎土豆,最令人欣喜的是,桌子角落里,竟然还有一罐马口铁罐包装的、普拉特斯牌肉汤罐头,以及一罐水菠萝罐头。
“对不起了。”
陈旺双手合十,看著桌子边缘贴著的那个“ connor”的铭牌,慢慢念了出来“康,康纳,康纳先生。”
“谢谢你的吃的。”
虽然陈旺曾经有这艘船的船票,船票里包含的服务中,也包括乾净的水和食物,但船票上並没有写,可以隨便吃船员的私人物品。
“菠萝味道不错。”
陈旺狼吞虎咽,紧接著就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给这名叫康纳的陌生船员一些报偿,把腕錶送出去……有点捨不得。
於是,他一边吃著东西,一边在这身西装的衣兜裤兜內仔细翻找。
他找到了一些……非常令人难绷的东西。
索尼耳机、 zippo打火机、冈本、 u盘、香菸、公司准备上市的私人订製香水小样瓶、抗癌药……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
在附近,一个热热闹闹的船员室內。
好几名船员不想睡觉,在昏黄的灯下抽菸打扑克,烟雾繚绕中,他们一边痛饮啤酒,一边討论著船上的軼事。
“听说了吗?”
“这次登船来远东旅行的卡文迪许公爵,似乎和珀西夫人关係不菲……”
“傻子都能看出来,珀西夫人是那个老男人的情妇,没办法,可怜的小珀西嫁错了人,那个落魄贵族老公,在北非丟了腿。”
“丟了哪个腿?”
一名酒糟鼻的船员问道。
紧接著,牌桌上所有人都促狭地相视了一眼,紧接著就爆发了哄堂大笑。
然后有水手补充道,以自己下面兄弟的雄伟规模,怎么也能让英王评一个爵士噹噹。
桌子上人们打得是最经典的老百家乐,每个人发三张牌,看有没有三张同样数字的豹子、或者同顺、顺子、对子等组合,若没有组合,则是比最大牌的大小,玩法和炸金很像。
又一轮的牌分完了。
一名魁梧的水手死死地搓著手里的牌,他把三张牌都重叠在一起,然后那满是茧子的大拇指,紧紧捏著看起来更小的纸牌,用力又缓慢地搓著,想要看清楚后面两张牌的色和数字。
水手极其用力,像是要把指头上的汗都揉进前面第一张红桃 q,也就是原型《旧约》中的寡妇犹滴那张脸里面。
“布奇大副说,船上来了东方的蠢妖怪,这件事真的假的?”
水手非常紧张,额头都出现了一层细汗。
但他还是故作镇静地说道。
旁边一名厨房的帮厨说道:“什么妖怪?送到厨房我给大家煮熟了,还没吃过这东亚的妖怪!”
“我听说这远东传说中的女妖精,都很美……”另外一名船员淫笑道。
同一张牌桌上,有两名壮硕船员听到他们討论妖怪,並且开黄腔的时候,眼神非常不喜,眼里露出一瞬要杀人的凶光。
“布奇真的是疯了……”
那名水手喃喃自语,精神却都沉浸在了自己这副牌中。
第一张,红桃 q。
他慢慢地、慢慢地碾开了第二张。
第二张,露出了半个圆圈。
数字 9?
不!
还是一张 q!
黑桃 q!
难道说……
水手的眼睛瞪得非常圆,他无意识地把呼吸都放平缓了,喉头也不自觉地上下摆动,吞咽著口水。
还有一张。
还有一张。
他开始碾第三张……
第三张……
这次,那纸牌的边缘,又露出来了半个圆圈……
我的,
天吶。
天吶……
水手拿起旁边的啤酒瓶,猛地吞咽了一口啤酒。
他看著桌子上那堆起来的钱幣纸幣,已经在想,怎么把这些钱都揣在自己的怀里了。
水手扔了一张一英镑的纸幣,不多不少,但足够吸引眾人跟注。
他要勾引其他人。
这个厨子一定会跟,那名船员也会跟,对面这俩货,也会跟……
“不玩了。”
“不要。”
令这名水手没想到的是,本来已经玩上头的两名赌客,此刻仿佛受到什么诡异的感召一样,眼神突然间变得清明,然后动作异常同步地,把手里的卡牌都扔在牌堆里。
紧接著,他们同时站起来,对著牌桌上,以及看热闹的其他同事说。
“不玩了。”
怎么回事?
水手激动的说道:“別这样!”
但那两名船员,还是像中邪一样,自顾自地出去了。
水手臭骂道:“这俩人的关係怎么这么好了?妈的,不知道谁在上谁在下。”
一副“ qqq”的豹子,就这样少了俩玩家。
而且,剩下的人也不傻。
刚才水手的动作和紧张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他手里绝对是一副大牌。
“谢特!”
水手骂道。
那两名船员离开狭小的房间后。
他们在门口相视一眼,分別取出在走廊通道中悬掛的消防斧。
“爹娘的敌人,在附近。”
然后,他们轻声地、慢慢地、走到了不远处,那间属於“康纳”消防救援队长的私人单间。
他们要杀人。
……
……
屋內。
陈旺从自己身上这些零碎里,掏出了一个爱马仕皮夹子。
打开。
皮夹子內部,竟然是陈旺和阿伊莎不知道何年何月,去张家界玩的合影。
“呃……”
无语的陈旺在里面继续翻找,竟然找出了好几张银行卡,除了韩国国民银行之外,竟然还有这晚清就存在的富国银行以及旗银行的银行卡。
“这年头,这些大银行,恐怕还没有实现电子化,这里面的钱恐怕永远取不出来了……”
陈旺看著银行卡上,自己演的那个偶像剧里所谓美妆帝国的企业,和这些银行的联名限量版黑卡,看著卡面上自己那个烫金的肖像,总感觉这场闹剧……实在是荒唐。
他把皮夹子里的银行卡、那些大面值的 21世纪韩元纸幣全都抽了出来,把这个爱马仕钱包放在了这桌子的抽屉里。
想了想。
“阿西吧……”
陈旺再次把抽屉打开,还是把那张令他绷不住的合照拿出来,收了起来。
又把皮夹子扔了回去。
未来值好几万的钱包,怎么也能抵得过这点吃的了。
陈旺准备离开。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刚才留在门上的一道黄泉剑气,被激发了。
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
“嗯?”
陈旺推门。
门上,落下两把悬空的、无力的消防斧。
“噹啷。”
落在陈旺的眼前,两把斧头在地上砸出了两个坑。
差点削掉陈旺的鼻尖。
门外。
地面上。
有两个被黄泉剑气切割成豆腐块的尸体,陈旺闭著眼去想也知道,这俩已经看不出男女,甚至看不出是不是人的肉块,生前一定被那蛇精蛊惑了,刚才胆大包天,想要自不量力地刺杀陈旺。
刺杀,清醒的陈旺。
陈旺感到有些惋惜,但並没什么太多的负罪感。
末世因为诡异致死的无辜人太多,他可不是什么仁爱之心泛滥的圣母,把这些被洗脑的人的死因归咎於自己。
与其精神內耗,不如指责他人。
做一个强大、逻辑自洽的末世英雄。
不容易得精神疾病。
陈旺又挥出几剑,把这些可怖的肉块血液变成尘埃,这样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可怕,不至於引发船內人员的混乱惶恐。
刚才那两把在门口悬空,等待刺杀的斧头,恐怕就是这俩人那仍然被妖力蛊惑的冤魂,留在这尘世的最后一击。
“死了也不让人安寧,蛇精女士啊……我现在,真的想杀掉你了。”
陈旺接著瞬移。
希望这两具亲妈都不认识的身体里,没有那名叫做康纳的船员,否则自己前脚刚吃了人家的东西,后脚自己就给人家收尸,听起来自己像是殯葬行业的杀人魔,管杀管葬一条龙。
“我很不高兴。”
……
……
“好看。”
蛇精此刻已经变成了人类形態,窈窕的身体穿行於这艘西洋铁船之中。
她看著面前,那幅俄国画家希施金的油画,油画上面,有三只可爱的小熊出没在山林之中,身下有浅水游过画幅。
她,当然能听到甲板上的异响。
可她去不了。
蛇精误会了。
这是一个,真的很容易產生的误会。
在蛇精看来,和自己丈夫打的人,当然是刚才那个可恶的人类,今日这调虎离山计策非常成功,先利用她的怒火,把夫妻双方分开。
然后,等蛇精回过味来的时候,她却走不开了。
那名懂缩地成寸的人类剑客,此刻却直接瞬移回了甲板。
如果是那名人类的剑术,靠著斩击对丈夫造成这种程度的疼痛叫喊,確实很有可能。
但是,就凭那名人类那脆弱的身体,以及一看就后继乏力的样子,想要杀掉蝎子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再说……自己丈夫也不是看起来那么不堪,无论怎么想,他都不会死。
蛇精不著急。
她只觉得,那个人类的出现,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想……把我引到哪去呢?”
她看著面前那幅画。
突然之间,蛇精伸出手去。
借著玉如意的光芒,蛇精的手紧紧贴著面前那幅画,贴著画上的细细河流部分,贴著那,画家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的流水。
“抓到了。”
突然之间,那流水处,突然之间溢出来了一道极其凌厉的剑气!
在蛇精提前预防之下,这道隱藏极深的黄泉剑气,没有切割蛇精的本体,反而从蛇精紧贴在画上的手掌处,迸射崩裂。
以这幅画为中心,走廊四周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纹。
这是剑气的溢出伤害。
蛇精走在这乔治號船体內部的,长方形步道艺术画廊中,四周有很多西方画家的经典作仿品,其中就有早已成名的印象派大师莫奈的睡莲图,也有阿尔丰斯·穆夏製造的极美海报《茶女》。
她不是来看画的。
之所以在这里缓慢驻留,是因为她在寻找陷阱。
陈旺,在这里留下来的剑气陷阱。
那副莫奈的睡莲池中,刚才蛇精就在那幅画水池的莲叶下,发现了一道潜藏的黄泉剑气,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察觉,恐怕这道剑气已经让蛇精受伤了。
她,不想受伤。
这些陷阱都不致命,但每一个都有能让蛇精受伤的威力,就像是上学的路上,有人拿著一书包的摔炮往別人的身上扔,这些摔炮砸不死人,但只要在皮肤上炸开,就是一朵血。
很烦……很烦很烦。
非常烦。
蛇精走完这个走廊,费的时间很短,只有不到半分钟,可是她在这一路上,耗费的心力无算。
不是旁边葛饰北斋那副《神奈川衝浪里》的日式海啸呼之欲出,就是旁边“清末海派四大家”之一虚谷的中国山水里,冒出几道如鉤子一样尖锐微小的剑光。
只是一个中洋结合的画展。
可是,刀光剑影,何其凶险。
那些精心仿製的画上,那些有水的部分,全都蒸发殆尽,就像是画家本人亲自描绘了一番这些名画在水体乾涸后的画面。
蛇精走过以后,这个精致的船上画展,墙壁上道道剑痕触目惊心,地面也纷纷皸裂。
这全都是,陈旺陷阱没有生效,作用在这船內走廊后,造成的狼藉。
蛇精她那窈窕的身姿,鬚髮无伤。
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她在,学习。
陈旺,从未想过当一名老师。
更不想当,大反派蛇精的老师。
可聪明的蛇精,从来都是一个好学生。
来到这艘番邦洋人造的铁船上后,她对什么都很好奇。
但她现在,对陈旺的剑气好奇。
对他,更好奇。
蛇精现在,真的,有太多太多主动追寻这些陷阱的理由了。
……
……
乔治號是英国白星公司倍受盛名的一艘船。
虽然总吨位比不上几年后就要试水的铁达尼號和奥林匹克號,但在这个年头,乔治號仍然是这个星球上最大的移动人造物体。
作为世界上最豪华的邮轮之一,这个爱德华时代的巔峰技术製造出来的巨大物体,內部的舱室內,確实能够隔绝不少声音。
前端的阳光甲板上。
葫芦娃和蝎子精打得惊天动地,但这巨大的声响可能让位於附近大厅的人感到惊惶,但在距离战场比较远的地方,其余船客真的相信了船员所说的那个理由——蒸汽机的例行检修。
尤其是在船底的三四等舱乘客,他们甚至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响传过来——因为他们真的在密闭的空间內,守著这艘邮轮的巨大引擎,那彻夜响动的声音,以及这大量人员所在的船舱,真的吵得不像话。
就算他们去不了的阳光甲板上,有天仙妹妹在洗澡,他们也懒得看了。
居住环境糟糕地不像话。
带来的,就是和一等舱船客体验完全不一样的——巨大疲累。
“上面的!把你的脚收一下!”
有四等舱船客,在几十人挤在一起的宿舍通铺中,捏著鼻子对著上面的人大吼,上面的乘客打呼嚕不说,那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的臭脚就从上铺的茅草垫子上垂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翻了夜壶。
上铺的船客在这声吼下,停止了打呼,吧砸吧砸了嘴,把腿抽了回去,然后翻了个身,放了个惊天动地的响屁。
这里的味道,真的像是一个正在发酵的臭豆腐罈子,所有人都被迫一块块酱咸菜,非要醃製入味才行。
这不全怪他们,因为这四等舱里,也拥有直面海洋的小型舷窗。
但这些玻璃舷窗,全都密闭著。
陈旺在船上隨机瞬移。
竟然来到了这里。
刚一出现在这里,陈旺的鼻子就涌现了一股窒息感,不仅仅是这人员密集船舱里,传来的各种异味混合的难闻异味,更有这船舱通风不足,太多人呼吸空气后,造成的淡淡缺氧感。
“你们不头晕吗?”
陈旺走到墙壁处,看著本来应该打开的一道道小型舷窗。
他看著舷窗上那一把把锁。
直到,这一定是船上有人犯懒了。
没说什么,陈旺只是抬剑,剑尖触及到那些铜锁后,铜锁直接化为一股绿锈消失。
“咔。”
打开舷窗。
清新的海风,开始吹拂这粘稠疲累的四等船舱。
“你是谁啊,你这么做,会被人骂的!”
距离舷窗最近的通铺上,有人看到了陈旺的动作。
他们没看到陈旺的剑,却看到了陈旺开窗,他们很害怕陈旺走后,船上的海员会把陈旺的责任怪罪到自己身上。
陈旺:“挤在一起不热吗?”
“关上吧。”
“赶紧关上吧!”
这些穿著麻布的穷老百姓,实在是不愿意回答这名穿著洋装的贵人,对方真的是何不食肉糜,不知穷人卑微。
热吗?
废话。
陈旺:“开著!”
“行、行……”
“那就开著吧……”
见陈旺生气,旁人都不敢言语了,他们不敢得罪海员,也不敢得罪这名身份不明的贵人,逆来顺受是他们的必修课,对於他人,尤其是有钱人的发怒,已经练出的生理反应,那就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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