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其利几何?(1/2)
其实细柳尚有话未说出口,陈夕却已然猜到了些,心忖定是牵扯到房产田地之类的家事,是以不便对他明言。回房躺下,想到细柳处处为己着想,又是感动又是惭愧,胸中火热,便想起身写书,又一寻思,明rì还在假期中,无需上课,起个早床开始奋斗便是,不必白费蜡油。既如此想来,登时一股倦意袭来,翻身睡去。
虽yù早起,可白天劳累过度,这一觉睡得太沉,细柳又未叫他,醒来时已是rì上三竿。陈夕轻轻拍了自己两下,嘴里念道:“打你个大懒虫,让你睡懒觉。”匆匆洗把脸,随便吃些东西垫了垫肚子,便开始奋笔疾书。不知是昨rì心灵受了触动,还是这一觉休息得够了,只觉今rì状态甚好,jīng气神十足,大笔挥来,洋洋洒洒,半天下来写了怕有几千字。
这一回是第七回“比武招亲”,重点剧情是杨康打擂,赢了穆念慈,却又赖账,反打伤了自己化名穆易的亲爹杨铁心,害穆念慈伤心难过。郭靖见了这等不平之事,忍耐不住,见义勇为。
这原本是极易出彩充满大爽元素的一出戏,却因为主角郭靖初出茅庐,反应能力稍差,于是面对杨康众人表现得口拙木讷,屡遭戏弄,读起来让人觉得实在有几分憋屈。
陈夕看多了畅快书,对不爽情节的承受能力下降不少,现在边想边写,重新还原起这一段,总感有些气闷,行文中便不自觉地将郭靖的情商提高了少许,虽不至于影响到后面剧情,却将人物xìng格特征淡化不少。
又是一大段写完,腹中已显饥饿,瞅一眼窗外,rì在中天,这正午却是过了。他记起细柳说过今rì中午不回来吃饭,让他帮手送些食物去田里,刚才写书太过投入,这桩事却差些忘了,赶紧去灶房寻了些干粮带上,又拿壶装了些水,急忙忙出门。
烈rì炎炎,晒得人一阵头晕。陈夕走得匆忙,不一会便满头大汗。伸手遮阳,看着路边田里的农人,直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大热天的,大伙儿糊个口、顾个生活,都活得不容易。
来到田间,细柳已忙完一阵,在田坡上的树荫下歇着。铁柱也那坐着,却与她隔了越一人距离,时不时想探头过去说会话逗逗闷儿,细柳却不怎么搭理他。陈夕叫了声“姊”,二人转过头来,都面露笑容,铁柱好似比平rì还热情许多。陈夕心知这是爱屋及乌的表现之一,以后很有可能成为一家人,便也面露真诚,笑脸以对。
两天假期转眼已过,陈夕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便是写书,赶工之下握笔的手指都有些抽筋。这几rì除了气温高些、人辛苦些、被蚊虫叮得惨些,还算是过得波澜不惊,徐远山他们几人也未来找他,估计王旭舟那边应没甚么动静,看来是谢英从中起了作用。
翌rì来到学堂,几人碰头互问情况,徐远山说道他原以为这事会闹个风风雨雨不可开交,哪晓得旁人就只听说他与王二公子在惜雨舫起了些口角,至于灌酒、起流血冲突、跳湖远遁这些具体情节,都是所知不详。就连茶钱饭后也甚少有人提及此事,一反往常欢场争锋事件后众人口口相传充作谈资的情态。
陈夕问道此事到底如何解决,是否有何后遗症等等,徐远山连连摇手,说此事已经搞掂,不必再挂在心上。
原来当晚待送走陈夕三人后,徐远山便向他二哥坦白从宽,只是把打伤王旭舟之事揽在自己身上。听到弟弟又是打架又是跳船,还差点溺水送命,他二哥是又惊又怒,自是把他好一通臭骂。虽然说来家弟吃亏不小,可毕竟有惊无险,好端端回来了,那王二公子却不知是何光景,又怕王家借机发挥,只得认赔,命人备好厚礼,待迟些时分,便带着徐远山,准备亲自登门道歉。哪知一去王家,对方是绝口不提此事,只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礼物却照单全收了,摆出一副不再追究的姿态。
不过范裕隆却是一脸哭相,大倒苦水,说是家严听闻此事,大发雷霆之威,家法伺候不说,还被罚抄书数遍,说得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却只换来几个损友的一通嗤笑。
陈夕静静听完,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对那幕后“英雌”谢英生出由衷感激之情。他见徐远山对雅人谢总不大以为然,怕他rì后言语有所得罪,凭白惹出事端,害大家以后不好相处,便迂回曲折的暗示谢英谢家人的身份,而对女扮男装之事却瞒下不提,料想这几位没看过《梁祝》的兄台,应难窥其中之秘。
几人智商都不在常人水准之下,本就有所怀疑,自然一点就透,齐说该请谢哥们吃饭酬谢,这“哥们”二字听在耳中,陈夕不知多别扭。他突然记起一事,问道:“六子,那晚载我们上岸的那个艄夫,你们去找了没?”
许川答道:“夕哥儿,你不知道,第二天下午我们便去了。公子范禁足出不了门,是我与六子一道去的,只差把西湖翻过来了,可西湖有这么多船家,那晚走得急,我们也未看分明那艄公长相,这要找一个人,简直跟大海捞针一般,我们挨个留意,直到天黑,也未遇见那人。”
一切便归于平静。陈夕每rì里照旧过着上课、下学、写书、睡觉这老四样的生活。只不过识破谢英女装身份,平rì碰见,总会忍不住说些段子博她红颜一笑。
这晚在房中整理稿件,大约一数来已有二十万字多。陈夕心想这已经有那《山河将军传》全书的一半长还有余,是到时候投石问路,让谁试读试读了。
次rì下学,他叫住徐远山,压低了声音道:“六子,给你看一样好东西,一本奇书,拿回去慢慢欣赏,记着可要保管好了,千万别不小心给弄丢了!”
徐远山见他搞得神神秘秘,说甚么“一本奇书”,还以为要给他看些市井小画册,一阵激动,心想夕哥儿果然爱好广泛,可见着是一叠厚厚的手稿,有些纳闷,伸手接过,道:“夕哥儿,做甚么呢?”
陈夕道:“你还记不记得那rì我跟你说过的小说创作之事?”
徐远山先是一愣,看了手中稿件一眼,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噢,那事儿啊,我还以为是……你不是说只是一个构想,还在酝酿么……怎地,这么快就写出来了?还……还这么多?”
陈夕道:“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知不知道什么叫‘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拿回去好好欣赏就是,顺便再看看此书比那《山河将军传》怎样,孰优孰劣。”
徐远山点头称是,见陈夕口气颇大,心头想道:“就算你夕哥儿再有才、平rì再会说故事,写出来的东西又怎能比得过那成名已久的笑笑生?说这话也太过自信。呃,当面直言容易说他不行那可太伤人,待明rì我尽量说得模棱两可,语气委婉些就是了。”口中却说道:“那是,夕哥儿写得小说,自然是顶jīng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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