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2/2）
“让他们几个带你先去清理消毒一下。”柳主任说道，“我也去换衣服和洗个手。”
少年便跟着几人进了房间内一侧的一扇门内，柳主任出了麻醉室，出去换衣服去了。
等柳主任换好了跟房间内其他人一样的装束，回到麻醉室时，少年已经除光了身上的衣物，躺在手术台上了，他的手腕上被插入了一根细长的导管，通向一旁的一个仪器。
“准备好了吗？”柳主任问道。
“没有问题。”少年回答道。
“在此之前我先跟你说明一下。”柳主任说道，他指着一旁连接着导管的那个仪器，“上次在将你的大脑移植到你现在的这个试做界面时，我们已经将你的大脑做了分割和改装，切去了小脑和脑干脊髓，除了逻辑思维中枢和记忆中枢外，其他的地方也接上了生物电捕捉电极，由于没有了颅骨保护，又采用了内层为有机聚合材料，整体为钛合金的大脑缓冲保护装置来代替，这个装置里有紧急保险措施，能够让你的大脑离开身体后还能存活四到八个小时。我们先会通过隐藏在试做界面手臂中的养分导管将麻醉剂送入你的大脑里，然后将它摘除出来，移植到正式界面中。期间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内你的大脑会陷入无意识状态。”
“我想问一句。”少年突然说道，“那个正式界面的视觉装置跟我现在使用的一样的吗？”
“基本上一样，但是还会做细节的调整。”柳主任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担心到了正式界面后还是跟现在一样只能看见红和绿两个颜sè。”少年道。
“啊……那个啊。”柳主任有些尴尬地说道，“放心吧，上次那只是RGB的分量sè差上出了一点小差错，B端口没有接好，这次绝对没有问题了。”
“那么就好，开始吧，我可受不了三原sè少掉蓝sè后的世界。”少年道。
“张雨青，我事先要提醒你一下。”柳主任突然正sè说道，“虽然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实际cāo作上谁都没法保证，很有可能出现不可知的意外，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放心吧，”少年说道，“我是签过遗嘱的。”
“好吧。”柳主任说，“那么我开始了。”接着他按下了一旁仪器上的一个按钮，透明的液体从导管中流入了少年的体内。
少年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但是柳主任已经知道现在的麻醉效果已经开始生效了，过了大约三分钟后，一旁的一位男xìng突然说道：“柳主任，对象的脑电波峰值已经降到标准最低值一下，确认进入麻醉状态。”
“我知道了。”柳主任点了点头道，“现在开始将对象的大脑取出。”
柳主任先是取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少年的头上环切了一番，撕下了少年的头皮，头皮下是一个金属的类骨骼体，上面只留有一个螺丝口。柳主任又用一旁放着的电动起将螺丝旋出，放在了一旁的托盘内，接着揭开了像头盖骨一般的类骨骼体，也放在了一旁的托盘内。少年的大脑暴露了出来。
说是大脑，但看上更像一个造型奇特的仪器。一层银白sè金属紧紧地将大脑包裹在了其中，金属的底座上有几个导管很一些线路连接着身体。将这些导管和线路从大脑上的接口拆了下来。柳主任将其放在了一个方形的容器内。合好了盖子后，他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好了，接下来就是将大脑送到正式界面那里了。
一切陷入了黑暗。
这是一个最机密的试验，对象便是原隶属公安部门的干jǐng张雨青。在数年前，国际上突然开展了关于人造身体的研究。不同于以往关于人造器官之类的医学方面的研究，人造身体的目的是做成具有超出常人能力的高端水平战斗单位。但是近年来国际上一直没有可行xìng的成果。
中国也在五年前开展了这方面的研究，在人造身体上，最困难的是可持续长时能量提供，材料和生物电信号转换。关于第三项，在人造器官领域已有了很大的成果，在经过一些技术上的改造提升后，也不算是太大的困难了。能量上的问题却比较难以解决。当时提出了不少的解决方案，一种是使用微型高容量的电池，但是这种电池要求的技术太高，而且输出功率普遍较低，人造身体的可活动时间短，需要经常补充能量。另一种是在生物领域出发，使用生物材料，使人造身体的构造更接近生物的特制，可以使用有机燃料来进行能量的补充，主要能量消耗物为烃类，酯类，以及糖类，但是如此一来除了在体质上略有优势外，跟一般人的身体又没有了太大的区别。
一段时间后，中国的军方研究机关开发出了一批试做人造身体，材料采用了独特的电磁肌肉和合金骨架，虽然在强度上非常出sè，但是采用国内自己研发的电池的话，在持续行动上有很大的缺陷，便最终停止了研发。
当时军方停止研发后，还剩下一些电磁肌肉与合金骨架的材料，国安局的有关方面也对人造身体有很大的兴趣，便从军方接手了这批材料，进行dú lì研发，并且经过挑选后，选定了跟国安同属一个系统的公安内人员张雨青为第一个试验对象。
4成功与瑕疵
“张雨青……张雨青……听见了吗？”一个声音在张雨青的耳旁响起。
缓缓地恢复了意识，张雨青从无尽的黑暗苏醒了过来，睁开了眼，映入视野的是无数块小小的sè斑，等了片刻，那些sè斑才慢慢地构建成了立体的图像。
“虽然习惯了，但是每次重启眼睛的摄像头时的感觉都会怪怪的。”嘴里这么说，张雨青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
“没办法，光学——生物电转换系统到现在都还是个老大难问题，”一旁站着的柳主任说话了，他此刻已经脱掉了白大褂，露出里面的制服，“要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盲人了，你既然起来了，就试试这个新身体，看看到底好不好用，毕竟理论和实际还是会有差距的。”
“嗯，首先视觉接受系统和语言系统貌似没有什么问题。”张雨青说道，然后他举起了手，闭上眼睛，在自己的耳朵旁拍了几下，然后又道，“听觉系统也正常。”
说完这些，张雨青又用手抚摸着手术台一旁的金属仪器箱，冰冷而生硬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触觉貌似也是正常的。”
“神经感官系统是我负责的，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再试试运动系统吧。”柳主任在一旁说道。
张雨青听到此言，便点了点头，然后将腿从手术台上挪下，然后双手扶着手术台的边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待到他站稳后，便松开了手，开始尝试迈出了第一步。虽然这一步挪动地缓慢而不平衡，但是毕竟还是成功了，张雨青说道：“比上次刚移植后要好一点，看起来能早上一段时间适应，就是不知为什么，发力的感觉跟上一次的不同了。”
看到张雨青此时正在有些吃力的来回走动着，柳主任稍稍退后了一点，让出了足够的空间说道：“肯定是不一样的，毕竟你上次使用的只是试做界面，这次的正式界面虽然调试得还未完全，但使用的材料都是从部队里特批下来的电磁肌肉和合金骨架，在运动方面不但更加贴近自然人的机能，而且承受力更是增强了三倍以上。最重要的是，将原来的化学电池更换成了最新开发出的核融合电池，输出功率一下高了数十倍。当然，常规情况下，输出功率的限制阀只是最高功率的十分之一。”
“核融合电池？”张雨青来回地在柳主任面前走着，此时的他正在一点点地熟悉这个新的身体，“不是说这种电池的研发失败了吗？”
“没错。”柳主任点了点头说道，“核融合电池的研发确实失败了。”
“那么我现在使用的核融合电池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雨青好奇地问道。
“你身体内的核融合电池是一个失败品，不过还是可以使用的。”柳主任解释道，“军方一开始的打算是使用小型的核融合电池来装备在中小型的战车和飞机上，从而达成轻量便携化，和长时间续航能力。不过经过了大量的投资与试验后，核融合电池在理论上成功了，但是实际运用起来，功率的输出并不比内燃机高出多少，即使是拥有长时间续航能力，同功率两者间的成本也相差了一千五百倍以上，所以军方放弃了这个项目，在你身上使用的便是先期的试做品。”
“是这样吗？”张雨青说着同时还在挥舞着手臂，此时的他已经基本上可以控制得了现在的身体了。
“嗯……”柳主任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推开了手术室的门，说道，“现在陪我去见见首长吧，他一直在等着你呢，有些话在路上说吧。”然后走了出去，张雨青也连忙跟上。
两人在研究所内的狭窄走廊里慢慢走着，张雨青此时还无法用这个身体走得太快，柳主任也配合着张雨青的速度，将脚步慢了下来。
“……小张……有些事必须要让你知道。”柳主任沉默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
张雨青闻言转过头，用那看上去没有焦距的机械双眼看着身旁的柳主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一切都称的上是很成功，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却不太好啊。”柳主任说道。
“难道是……”见到柳主任深锁的眉头，张雨青小心地问道，“核融合电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错。”柳主任微微紧了紧下巴，“虽然较其他形式的核能源来说，核融合电池也称得上是干净了，但是还是有一个问题无法完全解决。”
“是放shèxìng的问题吧。”张雨青说道，他虽然学历没有什么可以夸耀的地方，但好歹也算是大学毕业，对于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柳主任对张雨青的回答表示了肯定，他说道：“核融合的放shèxìng大概相当于一般使用放shèxìng治疗的三分之一左右，如果只是短时间接触的话，对于身体是无害的，不过只要接触的时间超过限定值的话，便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而你现在虽然没有其他的器官了，但是大脑神经还是保存在这个身体的颅腔内，由于大小原因，我们不能给核融合电池使用铅盒密封，只能在其上刷上一层防辐shè涂料，不过少许的辐shè还是会从其中溢出，这些辐shè可能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一定的损害。”
听到这些，张雨青似乎是皱了下眉头，不过因为对这个身体使用的似乎还不是很熟练的样子，他只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看上去有些古怪的道：“我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在当时实验前我便签下了愿意承担所有后果的文件了，不过有辐shè的话，对周围的人不会有影响吗？”
“这些倒不要太担心，因为体表和骨骼周围的电磁肌肉故有的磁场干涉和材料吸收，这些辐shè是不会影响到外界的。”说了这些，柳主任还是稍微勉强地笑了下，道，“而且还好，就算是对你有影响，只要使用定期服用一些抗异xìng药物，便能减缓这些危害。”
“这个身体还能吃药吗？”听到这句话，张雨青惊讶地说道，因为人造身体没有消化器官，所以无法进食，只能通过体内连同大脑的循环管道进行营养物的注shè。
“当然可以。”柳主任点了点头说道，“当初因为预算原因，本来打算是不安装消化系统的，但是我一直坚持，后来其他的方面也都妥协了，便在你的体内放置了一个简单的消化系统，可以消化糖分，脂肪，氨基酸蛋白质，以糖元的形式存储在其中，通过人造血液来供给大脑的消耗，水分和一些微量元素也可以吸收。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整天通过管道注shè来维持生命了，一般的正常进食便可以维持基本的消耗，当然一些其他的营养素也不能少，你可以像食用药片一样来补充这些营养素。不过你的味觉系统只是进行了最基本的开发，所以可能尝不出食物的具体味道，虽然如此，如果有空的话我会找机会编写一套完整的味觉鉴别系统，到时候你一更新就可以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说着，主要是柳主任在对一些要注意的问题上嘱咐着张雨青，然后不知不觉间，两人便来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前。
5去国外
他们此时正身处在一个半地下的研究所内，这里属于一个不公开的机关，所以高层的领导是不会经常到这里来的，这次为了与张雨青见面，他们专门挪出了一间不常用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便是一间空荡的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刷着白漆的墙壁上除了一个空调外便空空如也，两张双人沙发相对摆放着，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器具了，其中一张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
见到张雨青和柳主任两人，那老者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微微点了点头，对张雨青说道：“来了啊，请进。”然后又对一旁的柳主任道，“小柳啊，你就先去休息吧。”
“是，局长！”柳主任立直了身子敬了个礼，然后拍了拍张雨青的肩膀，便径直离去了。
“是张雨青同志吧。”老者关上了门，然后走回到一旁的沙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我们坐着谈吧。”
张雨青先是有些吃力地敬了个礼，然后走到老者对面的沙发，坐了下去。然后有些好奇地观察者对面的人。
那老者看上去在六十到七十岁之间，面目方正，透着一股威严，一头寸余的短发已经白了一半了，但是jīng神矍铄。张雨青虽然不认识那个老者，但是印象中似乎在那里见过其人。
在张雨青观察老者的同时，老者也在打量着张雨青，少顷，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张雨青同志，你现在的身体就是最新的人造义体吧，除了看起来年龄太小，像个学生娃外，其他的地方更本就看不出和一般人有什么两样啊，现在的科技倒是越来越发达了，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这种事根本就是想都想不到啊……”
“如您所说，年龄问题我也很在意。”对于此刻义体看上去就像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这一点，张雨青也是有些无奈，“但是研究所的技术人员说了材料不足，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看上去自然年龄就小了。”
“这样啊。”老者露出理解的神sè说道，“这方面的事我也听说过，我们用的是军队上退下来的东西，本来就有些紧张了，搞研究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再要浪费一点的，所以我也明白。”说着老者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道，“忘了介绍自己了，我是国安的副局，张辉龙。说起来我们都是姓张的本家呢。”
“张局长。”张雨青闻言，向其深深地点了点头，权当作敬礼，“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张雨青同志，你以前是公安上的吧。”张局长向张雨青问道。
又点了点头，张雨青道：“没错，我当jǐng察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二年了。”
“怎么说呢……”张局长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言辞，然后道，“我们国安和公安是不分家的，这次的研究，我虽然了解的不够详细，但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出了点小麻烦，所以必须得跟你谈一谈了。”
见到张局长的神情严肃，张雨青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可惜此时的他对面部表情的肌肉还无法控制到位，所以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他还是道：“有麻烦的话，您说，我听。”
“情况是这样的。”张局长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手上的这个项目是军方退下来的，他们没有什么成果，但是我们这里有些这项目方面的人才，对这项目也比较有兴趣，所以就接手了。虽然我不是负责人，但是我知道这个项目里的每个人都是用了心的，尤其是张雨青同志你，你是冒着生命危险来配合他们，我在这里先表示感谢了。”
“那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张雨青说，然后又问道，“难道所谓的麻烦是指军方上面的吗？”
“没错。”张局长点了点头，“一开始军方是放弃了这个项目，但是后来我们出了一些成果后，他们后悔了，想要重新接过这个项目。”
“这个国安和公安没有同意吧？”张雨青问道。
张局长轻哼了一声，道：“当然没有同意，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但是他们也够狠，开始的要求不成，现在还打算用强硬手段强迫我们把项目转交给他们。”
“既然军方那样做，那么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听到军方打算用强硬手段，张雨青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解决的办法？当然有！”张局长道，“他们是昨天提出这个要求的，我和另外几个负责人商量了一下，便让你今天紧急移植到了项目的成品上，然后下令销毁所有的研究资料，就是他们强要，也什么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听到张局长这样说，张雨青微微地吃了一惊，然后道：“但是这样一来这个研究项目岂不是白费了？”
“怎么会。”张局长摇了摇头道，“我们的研究成果不就是你嘛，只要你没事，想要重新开始研究就很容易了。”说道这里，张局长又轻轻地皱起了眉，“但是军方的那些家伙还指名道姓的要求把你也交给他们，这个我们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可惜他们的态度又太强硬了……”
“请您说出上面的决定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接受的。”张雨青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道。
“张雨青同志，我们这里有个决定，可能会委屈你了。”张局长见张雨青的态度坚定，便吁了一口气道，“当然我们是不会把你交出去的，更不可能将你除掉。我们是打算让你转到国安的对外部门的名义下，去国外避避风头，毕竟军方管的再多，有些地方他们还是插不了手的。”
“国外吗……”张雨青反复念了几次，然后道，“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我既然是研究项目的成品，就这样到国外去的话，会不会有点不妥……”
“请放心，我们国安的对外部门还是有不少实力的，况且我们也不打算让你参与什么危险的行动，你就当是出去旅游散心也无不可。”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不清楚究竟是打算将我送到哪里去？”张雨青问道。
“这样的，张雨青同志，听说你在大学时选修的第二外语是rì语。”张局长抚掌说道，“不知道你对rì本有没有兴趣？”
第六章选择身份
“rì本吗……”张雨青回想起了大学时的岁月，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年轻人，沉溺于当时大为流行的rì本动漫之中，还为此专门学习了rì语。不过如今他也不再年轻了，对于那些动漫之类的虽然说不上反感，但也慢慢地没有了兴趣。而且十几年都没有用过rì语，怕是也记不得多少了。
“既然打算让我去rì本，我是没有意见。”张雨青说道，“但是我虽然学过rì语，如今也忘得差不多了，这样不影响吗？”
“放心，在你去之前，我们会安排人帮你做加强培练的，而且你在哪里的身份我们都为你准备好了不同的几个，你看着挑一个适合自己的，然后我们会为你做好一切。”张局长诚恳地说道。
“那么……”张雨青站了起来，向张局长敬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后，“一切服从安排。”
张局长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对面张雨青的肩膀道：“你就先坐在这吧，我还有不少的事，先走一步，后面会有人把需要的材料给你拿过来的。”说完这些，张局长便又狠狠地拍了拍张雨青的肩膀，接着便走出了房间。
目送着张局长走出了门，虽然此时的身体已经没有了这个功能，但张雨青还是下意识的呼了一口气。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胸腔内盛的不是肺，而是一堆的jīng密仪器后，又别扭的抽了抽嘴角，作出苦笑的感觉。坐回了沙发之上，张雨青将头靠在了沙发的护手上，开始了胡思乱想。
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一串轻轻的脚步声传入了张雨青的耳中。因为感到这丝声音的是移植自高灵敏度的声音采集器，所以即使是隔着研究所里隔音xìng极好的墙壁，张雨青还是听出这个脚步声大约是在五十米以外，并且向着他此处走来。
在沙发里直起了身子，张雨青将视线锁定在了这个办公室的门口，他感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终于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前，两秒后，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请进吧。”张雨青说道，然后一个俏丽的身影推开了门。
那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身高较寻常女子高了一些，看上去在一米七五左右，素颜无妆，但是容貌清丽，神情淡漠，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一身利落的国安局制服，衬托出玲珑的曲线，一只手里夹着一摞不薄的文件夹。
面对着张雨青，那女子先是利落地进了一礼，然后问道：“请问您是张雨青同志吗？”声音清冷干脆。
张雨青跟着站起了身，也回了一个礼，道：“我就是，请坐吧。”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张雨青对面的沙发上，腰挺得笔直，然后又道：“我是宋清凝助理调查员，组织上要将你安排在rì本潜伏，我们这里准备了几个备选的身份，这些就是资料，你可以自己选择一个自己满意的身份。”说完这些，她将手中的文件夹反转了过来，递给了张雨青。
“嗯……”张雨青点了点头，从宋清凝手里接过了文件夹，放在膝盖上，开始翻读了起来。
文件夹里大概有十几张纸页，每一页上都是一个人的相片和简介，大体阅读了一遍后，里面的身份各式各样，有从国内到rì本的留学生，也有rì本本土的中学生，有中资企业的员工，也有才从大学毕业，刚刚找到工作的rì本上班族。因为此时张雨青的容貌和体型看上去就像是个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所以给出的身份的年龄也大都在十五六直二十二三岁之间，差得太远的话，便也不好伪装了。
“有没有在社会上没有太多牵挂的身份吗？”大体看了一下后，张雨青寻求着对面女子的意见，他希望能选到一个不会太引人瞩目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请参考第七和第十一人的资料。”宋清凝微微偏着头思索了一番后，做出了如上的回答。
“我看看。”张雨青嘴上回答着，然后翻到了这两人的资料上，开始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第七人是一个孤僻的画家，名叫佐藤京，二十二岁，独自居住在北海道的深山里，一般很少跟外界的人打交道。几天前这个画家在深山的家里因为心脏病发作而去世，后来被上门邀请他参加běi jīng青年画展的中国使者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即被对外部门所掌握，他们封闭了佐藤京死亡的消息，将这一份情报当成了在rì本安插情报人员的身份掩护。如果张雨青选择了这个身份，为了掩护他，还会有国安机关专门的画家替他作画，来遮掩他画家的身份。
第十一人是一个高中生，名叫雨宫真琴，十六岁，家住京都的一个公寓中，父母半年前遭遇事故双亡，而他本人也陷入了从rì本绑架年轻人卖到东南亚那些口味独特的富豪毒枭的案件中，不过绑架所用的船只被中国的海jǐng捕获了，而雨宫真琴却在海船恶劣的环境中病死了。不过国内对rì本的公告中掩饰了雨宫真琴的存在，而且雨宫真琴在父母去世后便退学了，独自作着零散的打工，所以他的失踪到现在还没有人发觉。如果张雨青选择了这个身份，国安机关会将他偷偷送到京都，不会被其他人所察觉。
看完了这两个，张雨青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便又问道：“这样的身份中就没有华人吗？”
“有倒是有。”宋清凝说道，“不过因为那些身份有些特殊，一般都会受到rì本官方的不定期监视，我认为会有些麻烦。”
“是这样吗……”张雨青遗憾地说道，然后又仔细地看着以上两人的身份资料，终于半天后，他转过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面前的女子道，“就这个吧……”
宋清凝接过后，看着张雨青的选择，微微挑了挑眉毛，然后说道：“就是他了吗……你确定？”
“当然。”张雨青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他比较适合我了。”
“那么好吧。”宋清凝站起了身，推开了一旁的房门，说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争取尽快将你送出国内。”
“好的。”张雨青也跟着站起了身，随着宋清凝出了这个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