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没爹没妈的孩子（2/2）

“她走的时候，安详吗？”周二狗直直的看着试图举起腊肉的周尽欢。

“周姨……”周尽欢似乎感到鼻子有点痒，想伸手去挠，却发现根本没有空闲的手可以去完成这简单的任务，空气里飘散的腊肉味道似乎也在变酸。

“前天，张寡妇打过电话给我，让我有空回村里看看，她不会平白无故给我打电话，老头子死后妈身体一直不好，你也从来不会不等我们一起休息就自己请假回村里。老妈喜欢用土的掉渣的花丝带绑腊肉，咸菜也是应该装在那只小时候我们洗澡的红水桶里，你不用骗我了，我只是想知道，她走的时候，安详吗？”

周尽欢感到鼻子有股越来越重的压迫感，他两眼无神的盯着惨白的rì光灯，试图缓解这股越来越急迫的情绪。

“欢哥，我……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是么？”二狗深深的吐了口气问道。只是他的双手，却悄然攥紧，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积压着。

“二狗，你……”这短短数天时间里，周尽欢第二次感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伟大的天朝语言里，似乎找不出任何可以在此刻诉说的语句或者词汇。

“呼，也好，这样老妈至少不孤单了，老头子不至于在下面太清闲又惦记上下面哪家的寡妇了。我也不会再听到那啰嗦的碎碎念。你也不用省那本来就没几个钱的工资，却还要寄给她……剩下了我一个似乎也没什么……”

“够了！！！”周尽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腊肉和咸菜狠狠的砸向地上，“我说，！！！够了！！！”他似乎在宣泄，又似乎只是想找回平静。

他走向二狗，从胖子手中一把抢过那瓶画着竹林的酒瓶，扯着喉咙瞎灌了一气。辛辣的液体穿过他的喉咙，滚烫火辣的到达他的胃里，直至最后一滴不剩。他直愣愣的的倒着酒瓶，才发现瓶中早已经空了，仿佛还不解气一般的将瓶子摔碎在水泥铺就的地板上。此时他仿佛才感觉到穿喉而过的酒的火辣。“啊！！！！！！”

这一声却带出了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眼泪也在此刻才汹涌而出。

他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千言万语也留不住那个行事彪悍却那么温暖的老太太，他不是不会哭，只是他听到了老太太夸他沉稳，千叮万嘱要他照顾好二狗，所以在老太太和二狗面前他不能哭。只是此刻，他感到满腔满腹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怒火，为什么上天要先后带走那么可爱的两个老人，为什么！！！

“喝吧，这是我从那老菜牙那偷来的，行李我已经准备好了，喝好了，天空海阔！”陈二狗扯着比哭没好看多少的笑脸，不知何时又打开了一瓶地上箱子里的酒，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只是眼眶里斗大的泪水一颗一颗的蹦着，画面看着滑稽却又让人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