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里白色领域前半程（1/2）

活人的河水满处，杀人的白sè密布。姜绀一脚入地府，直面那杀杀戮戮。

好不容易，姜绀终于成功潜过瀑河，来到了里面的洞穴。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他，先是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脱下衣服拧干，再擦干身子，穿上靴子……一通儿折腾后，他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那是一个很亮堂的洞穴，大量燃着的火把将里面照得如白昼一般，四周围有不少纸质的小塔和花草，洞穴上方有一些纸质的钟rǔ石，不远处还有一只纸兔子追着一只纸蝴蝶。

纸钟rǔ石也许会落下来，但那些纸塔和纸花草却不能移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吧？想到这儿，姜绀猛然回想起刚才纸海星那惊险的一幕，这才重新认真思考起纸塔和纸花草的攻击方式。的确，秦绡怎么会做无用功呢？她设置纸塔和纸花草在此，必然有她的用处。可这地上不比水中，没有了水的帮助，纸塔和纸花草根本无法移动，是实实在在且露于土外的“地雷”。

姜绀百思不得其解，无法猜出它们的奥妙，但也并未轻视它们。稍作整理后，他继续前行。谁知才刚走了十几步，那只纸兔子便忽然蹦着冲向姜绀。“砰”、“砰！”，一声枪响一声爆炸。接着，姜绀将枪口对准那只纸蝴蝶，而它却知趣的飞向洞穴深处。

姜绀没有开枪，也没有再前进，而是原地等待秦绡的出现——纸蝴蝶肯定是通风报信去了，不过即便它不去报信，秦绡也应该能听到刚才的爆炸声。果然，没过多久，秦绡就由洞穴深处走了出来，且在她两旁各有两只半人多高的纸象，每两只纸象驮着一个大木箱。

看见了秦绡，却不见苍撩，姜绀于是急忙问道：“那孩子呢？在哪儿？”

秦绡并不理他，而是一挥手收掉了四只纸象的意念力，两个木箱遂压扁纸象落在地上。接着她把两个木箱都打开了，并从右边的木箱中取出几个小件的纸艺。

姜绀：“我问你话呢！那孩子在哪儿？”

秦绡：“你真幸运，我还以为你会死在秦馆。”

姜绀：“如果你真的希望我死在那里，怎么还会有两个‘轮空’，让我只有八分之五的几率受到攻击？而且有一个攻击还哑火了。”

秦绡：“哑火？哦……你是说飞机变球的那个吧？如果你下一轮翻中的不是‘带路’或‘轮空’，那个攻击就会发动，那可不是什么哑火。”

姜绀：“下一轮翻到了攻击，那么就会形成双重攻击的局面，否则就等于是轮空吗？原来如此，看来我的确很走运。可是如果你真想杀我，不应该会有那种给人留有余地的攻击吧？”

秦绡：“不，我真的想杀你。西向竖内侧，你没有翻中吧？翻中你就没命了，因为一旦翻中的话，秦馆里的所有纸艺都会自爆，你逃无可逃、必死无疑。”

姜绀：“幸好我没有翻中，不过秦馆还是毁了。”

秦绡：“人都不在了，还要房子做什么？”

姜绀：“不是还有你吗？”

秦绡：“二哥没了，我一人住在秦馆也没意思了。今rì如能为二哥报仇，我就去找我大哥和四弟。”

姜绀：“既然你还有其它兄弟，为什么不把他们叫来一块儿对付我？这样不是胜算更多吗？”

秦绡：“我哪儿还有这个脸？出来的时候大哥再三嘱咐我说二哥xìng子急，让我千万看好他，别让他的冒失害了自己。结果我还是没能看住他，这才让你将他擒住。都因为我一时疏忽才害了二哥，所以今rì必须由我一人跟你做个了断！”

姜绀：“你还是执迷不悟。可惜你已经错过了杀我的机会，现在你虽然离我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就以前和你的几次交手来看，这种情况下你没有胜算。”

秦绡：“我的纸艺术还很嫩，单凭我一人之力确实杀不了你。但是我找师父借了两箱中低档的纸艺，对付你足够了。”

姜绀：“怎么不借中高档的？胜算不是更大些吗？”

秦绡：“废话。cāo纵纸艺的难度要低于制造纸艺，故而只能制作低档纸艺的我依然可以跨级cāo纵中低档的纸艺。但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厉害的纸艺就不是我能驾驭的了。不过即便如此，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些东西对付你足够了。”

姜绀：“你把这里装扮得很漂亮，像秦馆一样到处都是纸艺，死在这里，也许是件很好的事情吧——无论躺在这里的是你还是我。但是，这毕竟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要连累别人，我只希望这里不是那孩子的坟墓就好。”

话音刚落，秦绡掌对姜绀，掌心上的两个纸牛头当即如离弦之箭一般笔直的shè向姜绀。姜绀冷静开枪，双双命中。

秦绡：“我捆住了他的手脚，塞住了他的嘴巴，并且给他下了迷药，现在他应该安静的睡在洞穴外的草丛里吧。如果你进来之前仔细找找的话，也许此时已经带着那孩子安然离去了。”

姜绀：“捆住了手脚？在城镇外围的一个荒僻地方，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秦绡：“没错，如果你不能打败我从这里出去的话，他不被野兽吃掉，也会活活饿死。”

姜绀：“好毒辣的手段。我真后悔当时放你一命，我看错你了。”

秦绡：“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也许会故意死在我的手里，虽然说不出什么理由，但我有这种预感。”

姜绀：“就为这种理由……”

秦绡：“你害死了我哥哥！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再欠你的人情！我决不能忍受你故意死在我的手里，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杀掉你！所以，所以要想那孩子活命的话，好好战斗，报着杀我的信念。”

姜绀：“哼，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强行杀掉仇人，而是仇人自己想死的话，那么报仇就没有意义了吗？或者说，就没有报仇的快感了吗？原来如此，你的纯洁已经被仇恨吞没了呀，真是可惜，明明应该像纸一样洁白……”

秦绡：“废话，废话，废话，废话，废话！”她叫嚷的同时发狂一般连续shè出纸牛头。姜绀用shè胶枪强型将其一一解决掉，期间，他的表情开始由刚才的沉重、惋惜逐渐变得冷酷和坚定。

姜绀：“那么，如你所愿，就由我亲自杀了你吧。”

“砰”，一个纸牛头打向姜绀，可惜被他躲开了——虽然shè胶枪强型还有弹药，但比起秦绡那两大箱子的纸艺，那点弹药似乎是那么的可怜。姜绀留了个心眼，弹药有限，他得学会“勤俭持家”，所以还是能躲就躲吧。

紧接着，三五只纸兔子也蹦跳而来。它们的速度很快，不多会儿就跳到了姜绀的面前。奇怪的是这次姜绀并未提早避开，而是在纸兔子们一齐扑来的那一刻才猛一跃身，然后跨过了那群纸兔子而不为其所伤——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胆子。

然而，就在姜绀在空中为自己的果敢稍稍得意的时候，一小群纸犀牛却杀气腾腾的奔袭过来。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如果放着它们不管，恐怕姜绀一落地就要被它们撞个满怀。这回他没辙了，只好急忙凌空举枪shè爆所有纸犀牛。

秦绡：“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这个老滑头几眼就能看出每种纸艺的攻击模式。”

姜绀：“纸艺术我早有耳闻，施术者向每个纸艺都输入了某个意念力驱动程序，使得每个纸艺都会按照程序而行动。就常理分析，每类纸艺的程序都应该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每一类纸艺都有其固定的攻击模式。而我只要找到这个规律，就能避开它们的攻击。”

秦绡：“哼，‘聪明反被聪明误’，纸兔子杀过去的时候你泰然自若一动不动，我就猜到你心中已有对策。只是没想到你的胆子比我想象得要大，竟然直接从它们的头上跨了过去。不过，结果还是一样，不管你是左闪右避，还是跳过它们，最后，你总会有一小段时间是不能动弹的。”

姜绀：“不就是简单的硬值陷阱吗？有什么可炫耀的？”

运动，从某个角度去看，可分为来和回，某种运动要想连续进行，必定存在着来运动与回运动的交替。比如打拳，打出一拳，这是来，可如果想继续打拳，那就必须收回拳头，然后才能再打出去。简单的说，连着打了两拳，可以看作是来运动、回运动、来运动的交替。跳跃也是如此，想跳两次，就要起跳、落地、再起跳，亦是来运动、回运动、来运动的交替。

所谓硬值就是指回运动过程中无法自如行动的状态。己方通过行动刻意造成对手出现硬值，并趁其无法自如行动而对其发动攻击，以此提高最终攻击的命中率和伤害值，这样的陷阱即称为硬值陷阱。

秦绡：“没错。我只要利用硬值看准时机放出纸犀牛，你就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像刚才那种状况一样。”

姜绀：“可惜呀，你这次没成功。”

秦绡：“我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分胜负。而且，你的弹药应该是有限的吧，我不认为它还能撑多久。但是你应该清楚，我的纸艺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姜绀：“你的意思是说刚才的攻击只是开胃菜，仅仅是给我点颜sè瞧瞧吗？哼，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当小贼的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秦绡：“你别说得自己那么高高在上的。的确，以前的每次交手我都打不过你，但那不过是因为我学艺不jīng而已，纸艺术真正的威力你还没有领教。”

姜绀：“那么这次你能赢我？”

秦绡：“一定能。”

姜绀：“理由呢？”

秦绡：“因为这次的纸艺比我以前用的都厉害，你敌不过的。”

姜绀：“纸艺很厉害；数量也很多；这是你选择的地方，而且你提前做了布置；我抓了你的二哥，使他被判死刑，所以你对我恨之入骨，杀我之念很强烈……还有吗？还有别的理由吗？”

秦绡：“这些还不够让你去死吗？！”

姜绀：“都是让我去死的理由，但没有一个足够充分。”

秦绡：“现在还说梦话！就算让你知道了纸艺的攻击模式又怎样？纸兔子是直线跳跃前行的；纸牛头是直线半空向前shè出的；纸犀牛是直线向前奔跑的。它们都不能拐弯、不能回头。怎么样？我都告诉你了，可你一样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因为数量上的差距是压倒xìng的！”

姜绀：“我说过了，这种理由不够充分。”

秦绡：“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都是那么让人讨厌！”说罢，秦绡一口气接连放出十几只纸牛头、纸兔子、纸犀牛，目标直指姜绀。姜绀则左闪右避飞身落地，利用它们不会变向的弱点，尽力的躲避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