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牢（1/2）

依着令空告诉的地点，我到了闸北区共和新路上的某个破落的仓库。

我把车停在外面，借着一点外面的路灯灯光，向大门走去。这个仓库只有三层，外墙非常破落，稀稀拉拉地长着些爬墙虎。院内都是荒土地，杂草丛生，看起来这地方起码有4、50个年头了，差不多就是解放后不久，修成的。

我给令空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到了地方。他声音沙哑地说了句“你等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我眯起眼睛抬头望去，这仓库院落四周的高墙，约摸3米多高，上面用水泥糊上了许多玻璃碎片，晶亮尖刺，随时准备让一切入侵者付出惨重代价。从里面的破仓库里走出一个男人，约摸三十多岁，虽然很精瘦，穿着个背心短裤拖鞋，一副邋遢的样子。但是当他走近时，才看到这人眼神非常犀利，似乎能洞穿人心似的，估计是组织里面专司讯问的角色。

“你好！”我想令空应该已经帮我打过了招呼，便先开口道。

“怎么称呼？”这男人警惕地应道。

“林佑。”

“怎么找到这里的？”

“令空告诉我地址的。他和你说过没有？”

“说过了，只是确认一下而已。”说着，计春华打开了铁门上缠绕着的铁链锁。

虽然想起李芊羽过去的腹黑，对她提不起多少怜悯之心，但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即便是她，面对这个囚禁之所和凶神恶煞的看守人，估计也是每天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其他的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漫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个集中营，是吧？”

指纹扫描器上有数字按钮，合适的指纹和正确的数字密码，应该都可以打开这个门。

这房间像是一个学生寝室似的，摆着两张上下铺的床，总共能躺四个人。两张床头都摆了桌子。每张床上都有摊开着的被褥，看来是睡醒之后就没有叠过。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摆着些吃了一半的碗装泡面。

“李芊羽就是从这里逃掉的么？”寒暄了几句，我向这个自称计春华的男人道。

“一直锁在里面，前天早上我们曾经把她揪出来问过一次话，下午把她重新关回去，晚上送过一次饭。”

“没有。”

到了三楼，楼梯口也是一个大铁门，被铁锁锁了起来。计春华打开锁，拉开沉重的门闩走进去。这一层的两边都是房间，就像是是宾馆那样。中间的一间，便是关押李芊羽的地方。

我跟着计春华向仓库走去，边走边问道：“这个地方似乎很大，周围的墙，有没有缺口？”

“夜宵。每天有人来这里送饭。”

计春华说这你就别问我了，我哪知道。

“都是穿的工厂工人的工作服。短袖的那种。”

这个仓库虽然外面很破旧，里面却也重新刷过墙，没有特别陈腐的气味。

计春华哈哈一笑，之前的冷漠表情算是缓和了些。

计春华“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看他的神情，似乎对我这个刚刚入伙的毛头小子，不屑一顾。

我一阵胆寒。这个家伙心狠手辣的程度，只怕不输给李芊羽那一伙。这两伙人，绝对是黑吃黑。

我向计春华道：“带我去看看李芊羽住的地方吧。”

“内衣？”计春华嘿嘿笑了两声，道：“谁给她穿内衣？”

我径直向一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走去。

我见他这般代答不理的模样，便停了嘴，两只眼睛四下望着，不再说话。从外面看来，这个仓库只有一楼和三楼有几扇窗户，都有铁栅栏封住。走到大门处，计春华把手指按在旁边的指纹扫描器上，大门应声而开。

“他们逃跑之后，这个大楼里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看他这表情，心想大概李芊羽在这里的日子不太好过。若是一个足够强大的组织处心积虑地想要把你囚禁起来、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你就没了任何尊严和人权可言。对于看守的人来说，只是一具皮肉之囊而已。落在这些人手里，不论是挨打还是凌辱，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计春华在身后冷笑着道：“你不会是以为他们穿过了这个铁栅栏逃出去的吧？”

我走出房间，看着这个昏黄灯光下，阴森森的楼层，不知道这个地方，关押过多少组织弄进来的人，有多少人曾经丧命于此。至少此刻，我对组织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草菅人命，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令空没有来过。不过他的女秘书倒是来过。这里还有三个人，现在都出去找这两个逃跑的家伙了。”

“嗯。”

“除了那个叫赤鹰的家伙，其他人都死了？怎么死的？尸体在哪？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