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大结局(下)(2/2)
这两年,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互相疏远,又互相远避。
近了正阳殿,外头的太监欲禀,同样被大总管止住了。
皇帝道:“二位爱卿,你们若治好太子,朕重重有赏。”
“父皇,这是儿臣亲笔所写请立太子的奏书,儿臣举荐四皇弟慕容恒为储君。”
皇帝坐了一阵,见无甚大事,起身离去。
两名太医应声是。
(正文完)
大福子垂手静立一侧,抹着泪儿道:“太子今晨就已昏迷一次了,这次醒来,定要见见皇上与皇后娘娘,还请皇后速往太子宫。”
朝臣们说了几件事,请了皇帝示下。
他的面容更苍白了,形容枯稿,行将朽木,仿佛一阵狂风袭来,就要将他吹走。
她不是异世真凤么,她的血昔日能救慕容恒,今日也能救太子,既然她的血能有起生回生之效,就让她入京,哪怕是要温彩死,他也要保自己儿子的性命,太子不能死,太子还没有生皇孙,太子还没有登基为帝……</p
他也找不到可以治太子病的药方了,就算开了也不管用。
大总管笑微微地与太子请了安,又说了一些吉祥话。
大总管大喝一声:“有事议事,无事退朝!”
她被吓住了,她没想到唯一的儿子病得这样重,竟然吐血了,她心慌意乱。
他竟病得这么重。
年轻太医也闻嗅了一下,闻罢之后,神色一变。
大门被人推开,慕容恪抓起茶盅,正要砸过去,依然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太子殿下,皇上听说你身子欠安,带着太医来看你了。”
慕容恪面露诧色,复又答道:“是,几天前写了一封信给四弟。”
她不甘心!不甘心!
可现在,慕容恪病了,皇帝的心又升起了一股愧疚。
“恪儿,你自然是娘生的,是娘十月怀胎……”
这哪里还是皇后心里那个健康、魁梧的太子,她心疼得难以言表,手忙脚乱地扶他躺好,“恪儿,母后不让你死,母后会想尽一切法子来治你的病,你等着,母后这就想办法去。”
温彩带着两个儿子,随着丈夫赶抵京城。
老太医一落音,就怕皇帝大怒,而今日的皇帝却是出奇的平静。
六皇子一向的谨慎小心,抱拳道:“启禀父皇,儿臣今儿才听说太子皇兄生病之事。散朝之后,儿臣立马就去探望太子皇兄。”
谢良娣则是被这噩耗完全惊住了。她不怪他了,他喜欢周素兰就喜欢吧,谁让周素兰比她好,她认了,她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十月末时,西北又下了今冬的第一朝雪。
皇帝问:“以你之见,太子还有多少时日?”
他又是长皇子,除太子外,谁能比他尊贵。他的母妃是最受宠爱的周惠妃,即便起起伏伏,多年如一。
“那父皇还回来吗?”
养性殿内,老太医道:“启禀皇上,太子的病……积劳成疾,油尽灯枯。”</
慕容恪道了声
天乾二十六年九月初二,太子慕容恪殡天,举国丧。
慕容恪看着皇帝从外头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儿臣拜见父皇。”
然,就在他踏入后殿的那刻,慕容恪突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的病儿臣知道,怕是熬不了多久。咳……咳……”他捂着嘴,直咳得满脸通红,片刻后,松开手时,帕子上全是一片血迹。
老太医顿了一下,“太子服的乃是百延丹,此丹药极是霸道,对病入膏盲者颇是管用,但同时,服过此药的病人吃旁的药便再无任何药效。老臣问过服侍太子的侍女,她说太子每三个时辰服两粒,近来太子议政之时更是随身携带一瓶药丸,由此可见,太子已加重对此药的服用量。”
他就这样静默地看着阖眼睡着的太子,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来,低声叮嘱道:“你们俩小心服侍太子,明早就不必唤他上朝了,需要什么,只管去内务府取。”
皇帝又想到了太子的病,只有半月的活头,怕是皇子们又要不安分。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只关心着要皇孙,却忘了关心儿子的身体,若不是被皇帝发现,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知晓太子的病。
皇帝怎会如此安排,难不成是有什
皇后也好久没见太子了。他总是以“近来奏章颇多,着实抽不出时间给母后请安,就让李良娣、谢良娣代儿臣敬孝吧”。
“恪儿,母后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有法子治你的病。”皇后快速地想着,什么药有效,突然间,她眼睛一闪,喜道:“雍王妃,对,雍王妃的凤血有起死回生之效,母后就这下令,让人把雍王妃接回京城,你喝她的血,病就会好。”
慕容恪粲然一笑,畅快的、悲悯的,“安若呢?安若在哪儿?”
第一位太医年纪略长,诊脉之后,脸色快速转变,身子更是微微一颤。
皇帝道:“太子身体有恙,朕令他养病。”
次晨,因大福子与文秀娘奉了皇帝口谕,并没有唤醒慕容恪,待他睡醒之时,早已过了参朝议政的时辰。
“最多不超过半月。”
而这时,已经是他们夫妻离开京城的第五个年头。
太子慕容恪病了!
雍王府挂上了白灯笼,慕容恒在府中开设灵堂,接受肃州官绅吊唁。
这个答案,皇帝猜到了,当他亲眼目睹太子咳出一手帕的鲜血时,他想到了,只是他到了此时才知道太子病得如此严重。
皇后咬着唇,很快令人写好懿旨,当即交给了顾嬷嬷,又派了顾家的亲卫军前往西北。
皇帝满是心痛,抱住慕容恪不停地轻拍,似安慰,似发泄,扶着慕容恪躺在了牙床,他坐在榻前:“恪儿,你病了就歇下,一切还有父皇,今晚就好好睡一觉,那些奏章,朕交给六部处理。”
然,就在此时,养性殿的大总管到了:“皇上口谕,太子身体欠安,于太子宫静养,即日起由皇上亲理朝政。”
凤血可续命,可他这命再也无药可救。
周惠妃背里做的一切,皇帝全都知道。
他怨恨皇后咄咄逼人,追着他要皇孙;而皇后却怨他,心中无她,只一心想着周素兰。他们这对母子,早已貌合神离。
么用意?
“住口!你这是诅咒枉本王么?本王好好的。”
她是一个没丈夫的女人了,可她还有女儿,她不能死,没有亲娘的孩子在这宫里如何艰难,她都知道。
此念刚起,身边一个脆糯的声音唤着“娘亲”,女儿静娴扯着她的衣袖,“娘亲,什么叫殡天了?”
既然有人盯着,他就不必须再盯。以他对周惠妃的了解,一旦她开始做,就绝不会半途而废,他愧疚是不知道如此纵容周惠妃对付太子到底该是不该,但他知道,太子的病与周惠妃无干。
雍王殿下疼爱王妃,这等赶路怕是雍王殿下也不会应允的。
长子四岁,次子一岁半,皆是满地撒欢的年纪。
慕容恪原不想让人知道他生病的事,大福子一转身捧了黄七配的药丸来。
老太医眼神闪烁,皇帝抬手道:“到外头候着。”心头却掠过一丝强烈的意外,慕容恪病得如此沉重,难不成他把自己身患绝症的事告诉了慕容恒,慕容恒才会知晓此事,除此之外,他没有第二个解释。
一时间,皇后浮想联翩,到底还是决定亲往太子宫一趟,这一瞧,吓得皇后惊慌失色,她未曾想到,慕容恪病得如此重,重到已经大口地咳血了,她只一眼,便知慕容恪患的是“肺痨”之症。
皇后呜咽着:“恪儿,你放心,我会把若儿好好哺养长大的,我会对她好的。”
大殿上,传来大福子与女官的恳求声:“殿下,你就传太医诊脉吧。”
即便太子宫里的江南姬妾因安若生于二月,多有忌讳,可他还是将安若捧成了宝贝。
宣懿旨得一趟,再入京又是一趟,这没有十天半月怎行?况且雍王妃还是女流之辈,哪里受得这一路不眠这宿的赶路。
而另一边,早有金吾卫领兵进入几位皇子府,将众皇子府中的幕僚尽数带走,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他们反应不及。
“谢谢”,又扭头道:“父皇、母后,孩子不孝……”他仿佛看到夕阳中行来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他移开了手,冲着窗外道:“兰儿,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兰儿,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笑着,是幸福的笑。
走错家门了?不!她发现堂屋内,一个眼熟的男人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道:“娘子,我和阿宝饿坏了,宰鸡买鱼给我们做饭。”
“是我母后?”他笑,是苦笑,“本王有时候还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他依旧是笑,他忘不了,周素兰已死,可皇后却对着她的尸体喝骂;他忘不了,皇后为了逼他振作,用安若来威胁他;他忘不了,自己虽是男人,却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
对慕容恪,皇帝心下有愧,愧的不是慕容恪的死,而是他纵容周惠妃令太子膝下无子。他着实不喜慕容恪,一直认为慕容恪无论是为君之道,还是行事风格都令他不满意,但后来,见太子勤政,也多有赞赏。
她回答不了女儿。
独妻策,是慕容恒的独妻策,也可以说是温彩的,任何一段感情都不是单方面的,这是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再次感谢一路走来,对该文支持和关注的朋友,谢谢!
“是。”
李良娣的女儿也有周岁,此刻正乖巧地跪在母亲的身侧。
肺痨!
一路上有沿途迎接的官员。从京中传出消息,太子慕容恪临终前呈递奏折,力荐雍王慕容恒为储君,而皇帝已然应允。
大总管自然明白皇后的用意,是想用温彩的凤血替慕容恪保命,“皇后娘娘,京城到肃州有三千里之遥,就算乘骑汗血宝马,一个来回也得十天半月。”
皇帝眼里有水雾,却没让他落下来,“恪儿,你才是太子,起来!”
患此重病者,无一生还,若在早期只是寻常的咳疾,吃几副药就能痊愈,但太子咳得满帕是血,是不愈之症。
四五岁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死。
皇后依旧想插手太子宫后宅,但他却不想阻止了,只要他不亲近任何一个姬妾,皇后便寻不出他的不是,他不见皇后,皇后也不能拿皇孙的事说他。
就在温彩与慕容恒准备星夜启程回京时,收到太子殡天举国丧的诏令,各地禁宴禁酒禁婚嫁,直至太子七七之后。
慕容恪淡淡地道:“够了!”他将头扭向一边,“本王不会信此等荒谬之事,昔日四弟能痊愈,是他命不该绝,而本王……咳……”他捂着嘴,浑身轻颤之后,又咳出了一口血,“钦天监的老监正曾说过,本王是个短命相,咳……咳,能活过二十五岁已是个奇迹,你莫宣四弟妹入京,这是本王的命。”
太子怎会突然生病,莫不是什么事招惹了皇帝不快,他要废太子?
作者的话:《独妻策》的正文故事写结了。后有其他人物的番外:深宫风云(荣太后、敬太后、周惠妃的番外)、慕容标(细说他前世一生与今生事)、温家事(家长里短,主写下辈)、萧彩云和冷昭(他们的久别重逢及冷昭之子)等。
故而,老太医才会说这话。
皇后的懿旨快到肃州了吧。
他老了、太子病了,他一定要掌控住这些皇子,绝不能让他们生出乱子来,这几年太子一心扑在打理朝政上,大皇子一派的人又在蠢蠢欲动。
“殡天……”谢良娣失魂落魄,“你父王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得像在天边。”
慕容恪为此大发了一场脾气,两人跪在大殿不辩驳。
死了好,早些死了,这众多皇子,就属他最有资格成为储君。
慕容恪看着他们的脸,耳畔又响起了黄七的诊断:“殿下,若是两粒丹药对你的病都起不到作用时,你的病……就……”虽没有说出来,可他却明白,他的病拖不了多久。
现在,大皇子强势,六皇子、八皇子也不弱,就连十一皇子也都长大成人了。
正阳殿内,跪着满满一地的太子宫姬妾,跪在前头的依然是李良娣、谢良娣。
皇帝问道:“恪儿,你给雍王写信了?”
皇帝轻叹一声,“恪儿呀,朝政重要,可你也得保重身体,让二位太医给你诊诊脉吧,这病了就要传太医看诊……”
儿子争气,勤奋,现在整个朝堂,连那些说太子无子嗣的御史,谁不夸赞太子勤政,说太子仁厚、贤德,赞美之词更是多不胜举。太子宫上下见皇帝突然亲临,正要拜见,大总管喝道:“皇上有令,休要张扬,皇上听说太子微恙,特来探望。”
皇帝一早就想好了,岂容他们脱身。
顾嬷嬷道:“娘娘,就算是星夜兼程,雍王妃入京也得十天半月。”
谢良娣的孩子已经四岁了,美丽得像个瓷娃娃。
太子都不愿见她,好在她还有一个女儿傍身,否则那漫漫长夜,李洛玉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她心情沉到了谷底,从小到大,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太子妃、皇后,可还没来得及实现第一步,太子病危了。
“你夫君身患怪疾,三丈之内不允年轻女子现身,举国皆知,除了你,谁也不能近我三丈之内。”
几位皇子,你瞧我,我看你,各自回府备了礼物,然后像约好似地去探太子。
他是封地亲王,不得皇帝诏令不得入京,这也是惯例,虽是太子新丧,但慕容恒往京城呈递了表示哀悼的奏折。
“乖!”他轻柔地抬手,轻抚着女儿的脸颊,“秀娘,把那只锦盒都给安若,那里头全是兰儿留下的东西,是兰儿生前最喜爱的首饰,都留给若儿吧。”
立有两名太医过来,伸手一探,悲痛地道:“太子殿下殡天了!”
爱情故事。
女人们哭成了一团。
若是死了,他就能见到周素兰,与她快活地在一起。
天上掉下来一个相公,身份成谜,帅得掉渣,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公子,我能不能搬出去住啊?”
“你搬出去,谁照顾女儿?”
哇靠,天晓得那孩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一个黄闺女稀里糊涂多了个相公,后头跟着是她缩小版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