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大结局(下)(1/2)
他对皇后有道之不出的失望,乃至是绝望。甚至有些时候,他幻想自己不是太子、不是皇后的儿子,也许当年他就该放下一切,带着周素兰离开宫闱,过着他们幸福快活的日子。
他的日子真的不多了罢,近来无论是梦里还是清醒的时候,他越来越想念周素兰,甚至更爱上了回忆与幻想,幻想着周素兰未死,他们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尽。
“殿下!”大福子打断了慕容恪的沉思,跪地央求道:“殿下请太医吧?”
“本王没事,本王好好的,黄七给本王配了好药,把药取些来,本王再吃些。”
那是黄七炼的金丹,但凡丹药都有其毒性。
早前是散剂,吃了一年后便不见了效果,黄七就给太子配了更厉害的金丹,早前吃一粒,现在得吃两粒,近半月,太子去议政殿前都要服食两粒,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病情,可他的日渐消瘦,他的面无血色,还是引来了皇后的猜疑。
皇后把谢、李二位良娣唤到凤仪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她们服侍太子不力,太子越来越瘦了,是他们没照顾好太子。
谢良娣垂首不语。
李良娣却不甘地分辩道:“母后,儿臣已经三个月没见他的人了,儿臣一去正阳殿,他就拿茶盅砸儿臣,训斥儿臣打扰他批阅奏章。这两年,父皇把奏章、朝政都交他打理,他不敢懈怠,日日都批到四更时分,儿臣人都见不着,又如何劝他,要是多说两句,他就气恼……”
太子会来凤仪宫,不是探望皇后,而是来看安若郡主丰。
周惠妃一早就知道太子病了,却没有禀报他,怕是心里亦有自己的盘算。
周素兰在凤仪宫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全都知道。
“恪儿,什么也别说了,让父皇看着你睡觉,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皇后心头一痛,慕容恪眼里却满是冷漠,“恪儿,我是你母后。”
他得早做防备,绝不能在这时候生出乱子,而他已经有两年不大过问朝政,想来早朝便来,不来时,自有太子主持大局。
他想死,但他身为一国储君不能自尽追随周素兰而去,他只能这样折磨着自己、处罚着自己,要不是他妻妾成群,周素兰怎会被人几番加害。
皇帝有愧疚、有不安,是他下令不许暗卫盯着太子宫,自从慕容恒离京,他的眼睛全注的是慕容恒,他却又防备着其他几个成年的儿子。
他看淡生死,看淡一切,在周素兰离开之后,在身边再没有贴心兄弟开解之后,在顾谦离京……这几年着实发生了太多,他看重的人,死的死的、离开的离开。
皇后保护周素兰不力,让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了,皇后居然训骂周素兰没护好皇孙……
两名太医跪下身,大福子递了迎枕。
皇帝对正阳殿外头候立的太医道:“你们俩随朕回养性殿。”
当日,他若有慕容恒的勇敢,就不会落到今日,也许他的兰儿还活得好好的。
温彩笑,“有夫如此,我知足了。”
待皇后听到这些闲言时,颇有悔意。
在他看来,周素兰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没人可以代替。
大皇子道:“本王要回府收拾换洗衣衫。”
慕容恪粲然一笑,“母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自欺欺人。我不成了,母后,你答应我,莫要阻止父皇立四弟为储君,我相信,四弟会是个好皇帝。”
一声出,正阳殿一片哭声。
慕容恪道:“父皇,你答应儿臣吧?”
安若怯生生地看着病榻上的男人,她知道这是她的父王,可她被皇后养在凤仪宫,照顾她的是乳娘,低低地唤道:“父王……”
皇帝心绪繁复,若不是御狗递来的密函,他还蒙在鼓里,他是皇帝,他自认掌握了群臣的消息,却不知自己的儿子已经病得如此沉重,他对慕容恪是愧疚的,可在他立了慕容恪为太子后,这愧疚早已经烟消云散,因为他把最珍贵的给慕容恪。
大燕天乾二十七年正月十九,雍王慕容恒登基,改年号雍和,史称雍和帝。正月二十二,封雍王妃温氏为后。
“父皇,儿臣请立四弟为太子,儿臣不孝,不能在父皇跟前敬孝了。”
“休要再言,本王好得很,吃了黄七的药丸,一会儿就好。”
然而,就在皇后日夜期盼温彩回京消息的时候,太子宫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殿下病危了,他……想见皇上和娘娘最后一面。”
“我的儿,你怎病得如此重?”
这是聆听,分明是皇帝知道太子熬不了几日,要软禁皇子,怕他们生出异样。
浣水月古代新文《凤凰血》(暂名,待《倾天策》临近结文时即上传),写的是温青后人与一个身世迷离的女捕快之间的
以周素兰那温婉的性子,生怕他为难,只是一面承受皇后的训斥,一面承受丧子之痛,这也是他急着让周素兰再孕,让她不再陷于丧子痛的阴影。
所有人望向窗边,那里哪有什么人,有的只有夕阳下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映射出一朵朵莲状的光。
皇后一路想着,坐在御园旁的石杌前,放声大哭了一场,再起身时,浑身泛力,似要随时都要倒下。
“你不想当,你儿子还想当呢,且替你儿子守上十几二十年,待瑞临大了,你传位于他。”她粲然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当皇帝的料就别推辞了,我始终都站在你身边。我只要你真心待我,唯我一人就好。”
顿了片刻,似还回不过神,对这个他不是很满意的太子,此刻才发现,这两年他能如此轻松,正因为慕容恪的亲力亲为,慕容恪是一个勤政的好太子,这一点,皇帝并不否认,一时间,以前对太子的诸多不满意,皆成了太子的优点。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尤其是大皇子,他惊叹于太子之病的沉重,竟吐血了,看来之前是太子宫刻意隐瞒病情。
“父皇……”
慕容恪不让她碰触到自己的手,“母后,儿臣这病气过人,你还是在外头说话的好。”
皇后听到太子生病的消息时,愣了良久,又听闻皇帝把几位皇子宣到皇子宫学习如何打理封地事务,更是沉默。
皇后回到凤仪宫,当即下令:“一千里加急密函,速召雍王妃回京。”
偏生这些女人的肚子不争气,竟生了四个郡主。
他又是一阵咳嗽,直咳得心都要跟着吐出来。
“母后,咳……儿臣累了,你回去吧。”
皇后又悔又急,哭倒在病榻前。
大皇子听说太子病了,心里正得意,突地被皇帝训斥,敛住了神色,垂首聆听。
“本宫不管,就算是抢、是掠,也要把她请回京城,本宫要用她的血救太子。”
即便太子宫还有三位郡主,他却视若未见,一心只挂着他与周素兰生的女儿。
这是一个大活人入京,可不是一封信,这八里加急奏报、千里奏报,往往送一回,一路就得累死多少驿差、骏马,一个人若这么赶路,怕是没等入京就活活给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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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想阻,却在他咳嗽的时候,皇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李良娣浑身一软,几近倒下。
他真的太累了!
*
“母后!”慕容恪神色严厉,“哪有起生回生的凤血?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儿臣的病儿臣自己知道,就让儿臣安安静静地去吧。母后,儿臣病了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我谁也不怪,这一切都是命。儿臣一生,能遇到兰儿,儿臣很满足。”
如果太子不曾服食这丹药,许还能坚持几月。
皇帝摆了摆手,“小声些,莫要吵着太子休息。唉……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呢?”他满是落漠地出了正阳殿。
大总管又道:“大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皇上口谕,几位皇子年纪不小了,从即日起该学习如何打理封地等事务,皇上特请几位皇子移驾皇子宫,聆听太子太傅、太子少傅教诲。”
一旦每日服食六粒,这人离死便不远了。
“恪儿!我的恪儿……”皇后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软倒在地,偏没有昏,“温氏为什么不回京,她怎么还不回京?”
文秀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进来,低声道:“安若郡主,快来见见你父王,快叫父王。”
这是未来的皇帝,不赶在这时候示好更待何时。
他又忆起了远在肃州的慕容恒,这是他唯一视为兄弟的人,却因为他母后的咄咄逼人与算计,被迫离开京城。
可今日,太子依然病入膏盲。
现在,她急着要用温彩的血救命,可温彩却在三千里之外。
皇后扫了眼一殿的女人,厉声道:“你们……是你们服侍太子不力,朝廷养你们何用?这么多人,竟没照顾一个太子,若本宫的儿子没了,本宫要你们赔葬!”
*
文秀娘连连磕头,周素兰没了,可太子是护着她的,“殿下,你还有安若郡主,为了她,你也得保重身体,安若郡主已经没亲娘了,你怎能忍心撇下她……”
皇后恼道:“哭!哭!你们就会哭,我儿还好好的呢,你们是不是要想咒死他。谁再哭,本宫就割了她的舌头。”
皇帝说“雍王”而非太子,便是兑践了他这一生,只立一个太子,那就是慕容恪,即便禅位雍王,承认雍王是储君身份,但雍王却不是他封的太子。
慕容恪冰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些温柔,看着这小小的人儿,他仿佛又见到了周素兰,安若那熟悉的五官,多像他的兰儿,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娴静,他艰难地抬手,自枕下取出一个荷包,拿出一个玉坠儿:“安若,这是你母亲留下的玉兰坠儿,你戴上吧。”
七七之后,皇帝下旨,召慕容恒举家回京。
慕容恪一直没睡着,胸口又闷又痛,嗓子发堵难受,他的父皇老了,却让父皇承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不孝!
夜里,慕容恒问温彩:“你若不想我当皇帝,我就不当了。”
“你这傻孩子,生了病就要瞧太医,你怎能瞒住朕?让朕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朕何等心痛,恪儿,你傻啊……”
太子不用防,因为周惠妃在替他盯着。
皇后到时,皇帝已经在正阳殿后殿。
想到安若,慕容恪心头一阵闷痛,那孩子一出生就被皇后抱走了,皇后待她不错,却也待她不算太好,若是皇后能对安若如此待景阳、华阳一般,他也能安心了,后来还是他坚持挑了两个心腹宫人送入凤仪宫,安若的日子才好过些。
这药丸很霸道,吃了它,再吃旁的药就不管用。
不待慕容恪反对,皇帝扶了慕容恪直往后殿移去,慕容恪回头看着案上的奏章,想说什么,终是止住了。
老太医道:“请问殿下,近来你吃的是什么药?”
皇帝端坐议政殿,看着太子座儿上空荡荡的,立时有官员道:“今儿太子怎没来?”
皇后径直走近病榻,大喝道:“天乾皇帝的太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慕容恪。恪儿,休要胡言乱语,你不会有事的。”
她甚至恨过自己怎么生了个女儿,她曾想过一举得男,寿春长公主甚至为她想过易换婴孩,可太医院那些太医,竟在她怀有六月时就诊出她怀的是女胎,害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认命。
皇帝疼惜地看着膝前的太子,他虽不喜这儿子,可这也是他的儿子,“恪儿……”要不是御鸡传来消息,他甚至不知道太子病得如此严重。
“恪儿……”皇后不敢去想,若她唯一的儿子没了,她的余生会黯然无光,不,她不要慕容恪死,“本宫这就令人传懿旨,宣温氏入宫!”
想溜,没门!
他懊悔,他愧疚,他更痛苦。有人因痛失所爱而沉沦,而他则是在打理朝政,疯狂批阅奏章中忘却周素兰的死。三年了,他一直用这样的方式来忘掉这件事,他不愿再亲近任何一个女人,谁也不行,哪怕是皇后赐来酷似她的美人,他也不愿多看一眼。
大总管笑微微道:“几位殿下不必如此,皇上已派人去几位殿下府中去取了,你们还是前往皇子处聆听太傅大人、少傅大人教诲,请!”
大福子一声痛呼:“殿下!太子殿下……”
皇后一听这“十天半月”,她好恨,恨昔日自己的咄咄逼人,恨自己对雍王的不信任,要是她不是不信任,雍王就不会自请前往封地,她更恨贺兰雪,要不是贺兰雪姐妹算计雍王,雍王就不会果决离开。
这话原就是她们最怕的,一时间,大殿哭声顿起,或呼天抢地、或嚎啕大哭,或嘤嘤难断。
皇帝坐在病榻前,一脸慈和地望着慕容恪。
他的儿子病了,也许活不了多久,她这个母亲愧对这个儿子太多太多,他方才三岁,就被她送出了皇宫,他好不容易回来,她却从未给过他快乐,逼着他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姬妾的娶纳,到底是熬坏了他的身子。
皇帝的眼睛扫过大皇子等人,神色严厉了几分:“太子病了,除了雍王时有书信问候,你们几个兄弟又干了什么?尽是些薄情寡义的!前几日,太子神色有异,你们就不晓得到太子宫问候、关心一下?他也是你们的手足兄弟。”
“好,父皇答应你。”
老太医取了一枚,闻嗅了一番,“眼下除了此药丸,再无旁药可治太子殿下的病。”
九月初十,皇帝赐太子封号昭贤,史称昭贤太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慕容恪越发觉得皇后不看重他,她看重的是权势,他要用他来登上权势的顶峰。
慕容恒是勇敢的,宁可远去肃州,也不会违背自己的真心。
第二位太医又诊了一番,同样的脸色不好看。
安若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玉兰,“父王。”
有人说,周素兰殡天时,太子慕容恪就跪求皇帝要给周素兰讨封号,自来哪有给太子妃求封号的,皇帝便赐了个“昭贤太子妃”,不曾想,这封号最后竟落到了太子头上,众人都在私下说“早前那封号就不吉利。”可那时,顾皇后为了缓和母子间的僵局,竟帮着太子求情。
简介:女捕快江若宁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然而,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却被一个三岁的女童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不堪地道:“娘亲,你不要我了吗?娘亲,别不要我!”
天乾二十六年十一月末,慕容恒一家抵达京城。同年腊月二十六,在年节之前,皇帝当着满朝文武再下旨意“朕老了,次年正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朕欲在这日禅皇帝位于雍王。”
他全知周素兰的委屈,知道得都越多,他对皇后就越是失望。
他死了,她还活着作甚。
她是他的母后呀!
皇后身子一晃,软坐地上,趴在榻前,“温氏为什么还不入京,六天了,已经六天了啊。”
“父皇,儿臣活不了几日,儿臣奏请父皇立四弟为储君,四弟仁爱悌恭,贤德有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
转而大皇子一思,似乎并不意外,他无数次在怡春宫听周惠妃道“太子欠安”,这哪里是欠安,分明是必死之症。而周惠妃知道这事好似在半年多前,只当是太子太过辛劳之故,原来那时就病了。若在那时,周惠妃稍一心软禀给皇帝,皇帝倾整个太医院之力来治太子,并非难事。
皇帝想:定是那信里说了他的病情。慕容恪心知时日不多,许是与慕容恒话别叮嘱。他伸出手来,一把扶起慕容恪:“恪儿,这两年辛苦你了,你既身子有恙,就该好好保重,这奏章批阅不完交给六部阅办就是,今儿听父皇的,不必熬夜,先回内殿好好歇息。走!父皇扶你回内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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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恶狠狠地瞪着李良娣:“都是你这贱妇,太子熬坏了身体,你是如何服侍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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