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178章 托梦议亲（2/2）
“说来还真奇，唐侍郎的母亲确实姓方。”
麻嬷嬷笑着，“郡主在等人？”
梁老太太吩咐了婆子，不多时，梁秋月领着个打扮干练的丫头过来了，举止得体，干练俐落地行了礼。
身为儿媳，没有什么比得到婆母的赞扬和肯定来得更好了，多少男人因着妻子对父母的欢心，也会对妻子的贤惠多加赞扬。
梁老太太道：“我大孙女最是个重视手足之情的。”话说得不卑不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拒人千里，这分寸拿捏得好，话虽寻常，可她的笑容很慈和。
慕容恒被她逗得直乐，“让我摸摸你长胖了没？”
人的生命有限，而爱却是永恒。
梁家胡同是住着京城梁氏一族，开国之初这梁氏也算是大世族，只是到了如今一代代没落了，没了百年前的风光。
梁和裕这一支有兄弟三人，住的是一座三进院子，又各分成了三片，大房居于左侧，中间是二房，右边是三房。梁老太太与大房的儿孙住在一处，一来她偏宠长房，二来心疼梁和裕没了元配嫡妻，三来长房的子孙较另两房更出息用功。
“两个都娶！”
唐太太见是门好亲事，原以为瞒过了唐宛芹，可唐宛芹还是得了消息，一路直往上房奔来，正要进院门，却见巧媒婆与麻嬷嬷等人出来。
不是说给她家大小姐梁秋月提亲么，怎的来了三个下人。
安然阁上下突然发现今儿的温彩精神大好。
人死了竟还关心着自己的子孙儿女婚事，可见春晖圣母的故事是真的，也是托了春晖圣母的福，才会发生这样的奇事。
原本的怒意，也被他心头的愧疚所替代。
麻嬷嬷将细细地将自己知道的说了，有遗漏之处双双又补充了几句，直夸梁小姐嫡女风范，又夸唐小姐生得好看。
母亲便在一边说话了，‘为玉堂的婚事，你祖母同你祖父可没少细细打听呢。前几日要过母子河去朝拜春晖圣母，正巧在河上遇到两个一脸愁容的妇人，一个自称梁孟氏，一个自称唐方氏，也在愁孩子的婚事。与她们一路闲聊，你祖母就觉得合意。后来你祖父便细细打听了两位小姐，也觉得好。’
温绿拉着她直道：“你快说说，有没有二婶和六姐姐梦里的人啊？真有这些人吗？”
温子群觉得还真难定，各有各的好，一个虽是嫡女却是候补知县之女，一个虽是庶女却是户部唐侍郎的千金，旗鼓相当啊。
就温彩相中的这二人，都是前世知晓的贤妇，是千里挑一的好，不仅人生得清秀美丽，更是当得宗妇的人选，如果温彩娶其中一人，往后就不愁镇远候府不兴。
她初是好奇，这会子才知道真有这样的人物。
只怕大堂兄的亲事真成了，一定会传出去。
是夜，天空如墨般漆黑，繁星如钻，又似孩子明亮而好奇的眼睛，整座镇远候府沐浴在月华中。
世上哪有这样的事？他很是怀疑这事儿就是温彩闹出来的。
“我便与祖母撒娇，拉着她说‘祖母，父亲、二叔、二婶又挑了合适的，都不知道怎么挑呢？’
温子群觉得自己现在对温青兄妹很尽心，这么大的事，温彩没有第一个告诉他，而是跑到温府告诉了二房的人，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父亲被温彩给忽视了，心里很不舒服，最初还有些生气，可这一个多时辰下来，七姨娘、六姨娘轮番地开解。
人虽死了，爱还在继续。
温绿“啊——”一声。
温彩又爱讲故事，此刻绘声绘色地一番细说，惹得周围的丫头婆子都侧耳细听。
她赶到镇远候府，与温子群哭诉了一场，说她早已经有相中的小姐了，还说温玄正与温紫未来婆家的小姑子许蓉在议亲。
董氏很是认真地道：“原想只是一个梦，要不是六侄女来，我还真没当回事，听你一说，也不敢不当真。”
到底在等谁呢？
慕容恒伸手要摸，温彩躲闪一边，老吃她豆腐，又捏脸颊，又摸脸的，当她是什么，偏不让碰。
家，又是京城人氏，多好呀。”她看中的是梁秋月的贤惠能干，一半撒娇一半急切地道：“二婶，先派人去说吧，可别错过了，要是错过了，回头祖母又要来说我们办事不力，这可是大不孝。祖父、祖母都过世那么久了，还在为哥哥的事操心。说不准，他们也替绯哥哥谋门好亲事呢，我们若不理，他们一恼就不管了。”
在宫中他性命垂危，她取心头血为他续命，这锥心之痛，她不呻一声。
她想破了脑袋，也寻不着一个更好的法子。
“哥哥，我哪能替你打理一辈子。再说远远也得有个母亲照顾，你也得有个屋里说话不是，要不就约个时间，上两家拜访，且看看二位小姐，到底是祖母和母亲帮你挑的人，想来是极好的……”
“是。”
梁老太太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几位不是开玩笑吧？”这么高的门第，又是个成器能干的男子，怎会看到起梁家？
麻嬷嬷似还在回忆，“今晨郡主还在说梦话呢，嘴里一个劲地叫老夫人和夫人，原来是这事……”
何氏讷讷然，瞧温子林夫妇的样子，不像是与温彩串通的。
董氏一阵茫然：汪氏死了整两年了，能与她说什么，听着怪吓人的。
麻嬷嬷喘匀了气，“巧媒婆说，户部唐侍郎家确实有一个长女唤作唐宛芹，因主母体弱，十一岁就帮衬主母打理内宅，着实是个能干贤惠的。”
温子群便娶了两房妻子，但两妻并不在一处生活，若呆在一处指不定会惹出多少麻烦。
梁秋月的目光不经意间与双双撞到了一起，双双微微一笑，有几分善意，她复又羞涩地垂首。
他听着这样的赞美，怎觉得她拿自己当孩子呢。
梁老太太苦笑道：“不瞒各位，我这孙女因守孝被耽搁，先是替她祖父守，正要议亲，我大儿媳没了，又再守三年，这如的年
温彩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四哥还没订亲。”
夸得唐太太有些飘飘然起来。
董婆子留了心，那唐小姐还没瞧呢，自要挑了好的结亲。与巧媒婆使了眼色，让她别提托梦的事。
温子林感念父母恩情，感慨道：“我们真是不孝啊，父母过世这么久，还操心子孙婚事呢。可见我也不是个好二叔，玉堂的婚事我们还得多用心些。”
温彩故作生气地道：“父亲近来是瞧得太多挑了眼，祖母也是着急才托梦来的，说这好女子不只在名门望族家里，这旁处也有呢。”顿了一下道：“后日是日曜日，正值沐休，哥哥就去这两家拜访拜访，到时候让二婶陪你一道去，带上信得过的算命先生，当场合了八字，若是能成就早些定下来。父亲说了，这两位小姐都要娶进温家，一个许给你，另一个许给二房的绯四哥。”
话……”
顾十五出身虽好，可前世的顾十五嫁入皇家为妇，是瑞王嫡次子晋宁候之妻。顾十五性子单纯、温和，做嫡次子媳妇能成，但若要做温青的妻子还差些，温青是要单独支撑一房的，他的妻子除了贤惠，还得是一个有手段、有能力的女子。
双双问道：“唐大小姐素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没个正经。”温彩搁下手里的书，盈盈一拜，慕容恒愣了片刻：“行这么大的礼，想来是有求于我。”
温彩应了声“是”。
董氏在最初的意外、激动后，隐隐品着些味来，可瞧温彩的样子，明明连她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两人呢，麻嬷嬷跑得风风火火的也不像是假的，那梦七八成都是真的。
温子群轻斥道：“让顺娘把话说完。”
温紫问道：“都十九了还没许人家？”
听起来是京城的世族，可这李小姐的父兄都未入仕，仗的不过是护国公的名头，且这护国公下一代不能再袭爵了。
温彩笑着，“低娶高嫁，好歹也是官宦人
温彩挺着胸，带着几分孩子气地低低叫嚷：“不让！不让！就是不让……”那俏皮的样子，煞时惹人怜爱，尤其是将脖子往左一扬，再往右扬，活脱脱像合唱团的小朋友一般。
唐宛芹轻呼一声“巧媒婆好！”
万一温青没娶上这两位小姐中的一个，岂不成她的过错了，是她不敬老夫人，没把老夫人的话当回事。
温彩一脸神往，很是认真地道：“昨晚祖母和娘来瞧我了，祖母明明和我说，她要来瞧她孝顺又得她欢心的儿媳妇。”温彩清了清嗓子，学着汪氏在世时的语调：“唉，说起两个儿子的媳妇，最温顺、得体的是大儿媳，要说这孝顺、听话、得我欢心的就是我今晚去瞧的那个儿媳。唉，她也怪不容易的，那小子素日爱摆谱儿、脾气臭，还动不动给她添堵……”
巧媒婆笑了一下，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声。
唐太太自是热情的招待，待听说是给大小姐唐宛芹提亲，立时想到的是温家的某个庶子，当一听到是“镇远候温都督大人”几字时，顿时怔得合不上嘴。
而对温府上下来说，让他们说道的则是温彩与董氏做了同样的梦，只是董氏因为夜不安生，翻身太多，记得不如温彩清楚，但她确实梦到汪氏了，还梦到汪氏给温青提了两个女子的亲事，只大致知道一个姓梁，一个姓唐。
神了！真是神了！
“梦……”她面露深思，“怎么会呢？祖母跟娘回来瞧我了，还与我说了好些话，她们提到我哥的婚事了！我哥的婚事，对！对！你告诉汪管家，让她预备马车，我要去温府问二太太，她一定知道的。”
一边的丫头道：“大小姐不进去么？”
董氏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催着麻嬷嬷道：“使人去梁家提亲，把这事当面与梁家老太太说透。”
“那个……灯笼……”
温彩秀眉微挑：“你怎么知道？”
温彩欠身，“父亲，若没有旁的事，我就回去了。”
笑，迷死人不偿命的萌笑，眨着灵动的眼睛。
“是唐大小姐啊。”
早早的，镇远候府遣了麻嬷嬷去找巧媒婆说这事，巧媒婆想着原是一门亲事，一下子变成了两桩了，且是温家有意，这成功的概率实在很高，马不停蹄地去给唐府、梁家报了信，说了次日温青与董氏要上门拜访的事，让两家早早把庚帖备好。
“主子们的事，哪是我们能问的。”
“郡主晓得轻重。”
温子群道：“郡主身子没养好，怎就出门了？”
麻嬷嬷轻声道：“郡主是做梦了。”
一屋子的下人都好奇起来：这梦里提到的两人是不是真的呢？
外头，有落叶飘零的声音，轻柔的，优雅的，一道黑影自半掩的窗户而入。
巧媒婆笑了一下，“这温家主子跟前得力的管事嬷嬷还在呢，岂是玩笑？我们今儿是过来问问，梁大小姐许人家没有？”
。在温子林面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老夫人跟活着时一样呢，心情好，脸上还有笑，就像活着时与我聊天一样。”她又说“我梦里睡不大好，翻了几个身，就记得不大全了，但那些事还是依稀记得的。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生没生气，回头得派董婆子回老家给她上坟烧纸。二老爷，可见这人死了，感情还在……”
“大老爷，这原不怪郡主，你想想看，她幸许也只当一个寻常梦，既然老夫人托梦给郡主，说也给二太太托梦了，她自是要去问二太太有没有这事？”
“我们梁家原是书香门第，家风严谨。”
几个人又转往唐府。
麻嬷嬷挑起纱帐，看着伸手急呼的温彩，“郡主、郡主……”
麻嬷嬷应了，双双心下好奇，她记忆里没这事吧，难道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也想去瞧热闹，便与麻嬷嬷一道去了。
“唐家长女。”
这不过是何氏一头热，她近来讨好着温紫，就盼温紫嫁到许家后，让温紫出面说合。
慕容恒若有所思，“以你哥的性子，他对女人的要求很简单，长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对你好，至于旁的么他都可以商量，对于他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但以我观察，你哥会喜欢有担当的女人。在他心目中，你祖母就是世上最好的女人，若能寻个你祖母那样的……”
瞧人家董氏多贤惠，何氏还是大房太太呢，老夫人没给她托梦，偏找董氏了，就这一点，何氏在温家的地位就不如董氏。死去的老夫人还夸董氏呢，这让董氏颇是骄傲，当真觉得自己应该替家里排忧解难，既然何氏不乐意娶其中一位小姐，她让自己的儿子娶，一来得个好名声，二来也算与温青兄妹示好。
“好。”温彩又细说起梦境来，“昨儿我梦到祖母和我娘了，跟活着时一模一样呢，我娘扶着我祖母，祖母笑微微地看着我，说‘是不是跟你父亲、二叔他们一样愁你哥的婚事？’我便问‘祖母怎么知道？’她便说‘我什么不知道，你祖父都归我管呢。’”
青莺拉了麻嬷嬷回屋。
那不是说这姑娘有毛病？或有不足之处，否则这么大年纪还没嫁人。
慕容恒轻声道：“你终于想了我一回。”
虽只这样，对下人们来说，这件事还是很神奇。
“她是寄在我名下的，不是正经的嫡女。”唐太太笑着，这样的好亲事就该配给她所生的女儿才成，“去，把四小姐请来，几位瞧瞧我这个女儿，人又伶俐，嘴儿又甜，女红厨艺样样极佳。”
温彩在心下琢磨了一阵，在温府用过午饭便回了镇远候府。她刚至三门处，温子群身边的服侍丫头就到了“大老爷请郡主过去说话。”
麻嬷嬷道：“我们今儿是过来相看的，梁大小姐，我家候爷是个实在人，早前休妻你们也听到些的，我就不赘述了。我家候爷说，他只一个要求：这当家夫人必须得对我们郡主好，至于旁的都好说。”
这滋味很是辛酸，温子群在心头自省一番，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得不好，而身为儿子更是做得不好，父母都过世了，还要操心温青的婚事……
汪婶子笑道：“麻嬷嬷说昨晚她做了一个梦，一觉醒来就要去问二太太。”
麻嬷嬷道：“老太太，能不能让我们见见梁大小姐？我们都来了，就想瞧瞧人，回去也好回了温二太太和候爷知晓。”
梁老太太还听市井百姓们议论，说温青此人仁厚，早前的妻子失德刻薄他妹妹，被御史弹劾，皇后特下懿旨令他休妻，他竟给徐氏备了五百亩田庄，这还不算，连徐氏娘家两个妹妹都额外预备了嫁妆。
温彩双眸一亮，拍手叫道：“的确是个好法子，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一来，便是我父亲都不能拒绝，他不能不孝。”
待温彩进来时，温子群问道：“二太太也做那个梦了？”
郡主说的这两个人，旁人不知道，双双可是有印象，都是有京城有贤名的女子，虽然出身上各有缺点，但两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
何氏越发怀疑这事是温彩与董氏闹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压温子群。
巧媒婆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来给梁大小姐提亲的，说的是镇远候温都督大人。”
温彩悠悠睁开双眸，“祖母！娘！”她审视着屋子，“她们明明回来了，怎没了？”
“帮母亲打理内宅，女红针工。”
董氏忙道：“梦到了，梦到了，你且说说，与我做的梦是不是一样的？”
董氏不敢承认自己不是好儿媳，如梦初醒，面上颇有些不好意思，“这几日，我着实睡得不大安生，没想倒差点坏了她老人家的大事。”
温青沉吟着，“这府里不是有妹妹打理么，不急着娶人……”
温彩一脸幸福地笑，“二婶，祖母口里的好儿媳定然是你了，你昨儿不也梦到她了么？你快使人去打听打听这两家小姐的事，这可是祖母和祖父千挑万选的。”
这是说已经相中她了么？梁秋月没想有这样说话的，直切了当。
何氏原就打算着让温玄依仗温青兄妹谋门好亲事，现下是如何也不会答应这般草草结亲的。
瞧着梁家人还怪做事，赏了巧媒婆茶水钱，见巧媒婆爱吃那蜜饯又另包了一斤，而双双似乎喜欢那果脯，也给包了一斤送出来，董婆子、麻嬷嬷则各包了半斤茶叶，说是梁家铺子上的茶叶，让她们尝尝。
巧媒婆见这梁老太太热心，给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心下颇有好感，捂嘴笑问：“老太太和你家大小姐这几日可做梦了？”
温彩直切主题：“二婶，昨晚祖母和你说了吧？”
祖母对我道‘我那孝顺的儿媳妇这几日就未好好睡觉，一晚上总翻身，费了我不少心力，虽托了梦给她，也不知明儿她还能记不记得住我的叮嘱。我怕她忘了，特意过来与你再说一声。你明儿一早记得过去提醒她，梁孟氏乃是城南梁家胡同一个唤作梁和裕的元配亡妻，他们育一个嫡长女，闺名秋月可别弄错了，此女年幼失母，但有旺夫相。唐方氏乃是户部侍郎唐作人之母，唐侍郎家中有一个长女，闺名宛芹，此女颇有贤德，亦可迎娶。你提醒我那好儿媳，让她使心腹婆子随媒人前去瞧看，帮玉堂二选其一择为主妇，可兴家业。”</
温彩道：“三个法子。一，让二哥娶她为平妻；二，五哥不是还没订亲么……”
麻嬷嬷道：“她上头有个嫡亲的祖母梁老太太在，梁老太太最疼大房孙儿。这梁大人还有一房侍妾，也生了一双儿女，可梁大人最疼的也是嫡出的两个孩子。”
“我回府与父亲、哥哥商议，再听听他们的意思。”
梁家人突然听说有媒婆上门了，这回不是给梁秋阳提亲，而是给梁秋月。
麻嬷嬷夸梁家人识矩，又是书香门第，瞧着梁秋月就是个识书知理的。再夸唐宛芹长得跟仙女似的，也是个出挑的人物。
看着温彩那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玩笑。
董氏又道：“让巧媒婆再去趟唐家，把这唐宛芹小姐的事也打听清楚了。”
我当时心里跟明镜似的，明明知道她们是已死的人，可一点也不害怕，看到祖母那含着笑的脸，又慈祥又亲切，心里又欢喜又踏实。
老夫人汪氏过世两年了，温老太爷过世有三十多年了，他们还在阴间给温青操心婚事，是不是说他这个当父亲、长子的做得实在太差，这传扬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这分明就是打他的脸，说他身为父亲不关心儿女的婚事，还让死人托梦来告诫。
麻嬷嬷道：“郡主喜欢的，候爷就会喜欢。”
纪……”她悠悠轻叹一声，只当这孙女再难配个好人家，梁老太太一直忧心着，想她孙女也是个能干得体的，在打理内宅上也是个好手，偏手因养在深闺无人识。
有婆母夸赞的话，那就是说她是个好儿媳，是对她一生最好的肯定啊。
细细地打量一番：面似美玉犹娇，眼似秋水还清，唇不点而丹，眉不画而枝翠，艳若霞锦，发髻珠翠辉辉，蛾眉颦笑欲言却静，莲步乍移止行。翩若惊鸿，婉若舞凤之态；荷出绿波，日映朝霞之姿。真真是个出挑的美人，年纪二八，长得如春一般。
麻嬷嬷连双手合十，生怕冒犯了老夫人的亡灵，“候爷，可莫问这种话，连二太太都做了一样的梦呢。二太太可是不会说谎的，你问这话岂不是不相信郡主？”
慕容恒来回踱步，想了片刻，低低地与温彩说了法子。
整个梁家胡同都知道梁和裕家有个老闺女，去年官衙就上门收了罚银。天朝有规定，女子十七不嫁，要么由官媒配给歪瓜裂枣的未婚男子为妻，要么就得交罚银。
温子群灵光一闪，“对，岂能枉费了老太爷、老夫人的一番心思，一个配给大爷，另一个配给四爷。”
温彩急道：“派人去梁家提亲啊！这可是祖父、祖母打听过的呢，梁孟氏也乐意将梁大小姐嫁给我哥呢。”
他借银子，她不问原由，爽快地给了五十万两。
梁老太太心里转圜着，来者是客，又是给梁秋月提亲，不能怠慢。今年秋天，总不能再向官府交罚银，秋月今年可十九了，再不嫁出去翻年就二十。忙招呼了下人奉了家里库房珍藏的蜜饯、果脯等零嘴来。
她来的时候，正赶上唐侍郎也在。
巧媒婆直切了当地道：“唐太太，温家老夫人与府上的老夫人原是说好的，相中的是府上的大小姐，闺名叫宛芹的。”
唐侍郎手里拿着本书，一脸悠闲，一听这话立时来了精神，“你说什么老夫人？”
巧媒婆便把温彩与董氏做了同样的梦说了，自然不忘再加些情节上。
唐太太想着自家亲生女儿，轻斥道：“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