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173章 非石女(2/2)
徐宜人“哟”了一声,匆匆迎出内院。
青莺道:“太子给郡王爷引荐了几位贤士。郡王爷又荐了几个能做畅园大管事的人选,想问问郡主的意思。畅园那边,杜鹃打理得很是辛苦,需要能人接手。”
前世此人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上,再过两年,皇帝要招考一些懂晓账目的小吏,此人步步高升,凭着自己对账目的精通与管理,在数年之后一路升至户部侍郎。
前世的温彩不屑与冷晓相对,后来相斗之时被人夺去了所有的武器,根本没有公平交手的机会。
青莺笑了一下,“真是巧了,这人是雍郡王府大管家引荐给郡王爷的。”
“一点小妇疾,那个来了……她肚子疼得紧,让医女给她细细检查。”
温彩笑盈盈地,“青莺,恭喜!贺喜!你能当娘了。”
青莺心潮翻涌,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太监一样属于不男不女的怪物。说她是男人,可她明明长得像女人;说她是女人,生有天疾,不能生养儿女。温彩这么一说,她好像和旁人无甚二样。
医女应声,与红燕进了房间,当检查完毕后,请了温彩到一边细说,“郡主,小的给青姑娘检查过了,从外表看,青姑娘像是石女,用手触碰却发现和正常人一样,只是那地方裹了层皮,若是把皮割开……想来便是一样的。”
这院子不大,只得前院、后院,前院住的是下人,又留了一间大厅来会客,后院住着她们母女三人,大院子住久了,这小院子就显得有些拥挤。当年在北疆时,那院子只是这里的一半,也没觉得挤。
青莺道:“郡主,大老爷来了。”
温紫要出嫁了,近来留在家里绣嫁妆,虽是一早绣好的,她瞧来看去总觉不够漂亮,又重新买了金丝银线加进去。
温青的第二个妻子不能再娶错人了,这个人必须还要有嫡妻的风范,还得挑得起一房人……
徐兰芝挥手一指,“你这老虔婆,休来讹我,别当我不知道,你……就不怀好心,大姐夫为什么没来接大姐,指不定是你背后搬弄是非。”
拿雍郡王府当跳板,如此说来,慕容恪开始为自己的权势布局。
刘夫人穿了一袭华贵的锦袍,一脸富态相,尤其刘维忠风光之后,人一日日的肥胖起来。“徐弟妹,明儿镇远候府要给大小姐办满月宴,只请了候爷与世子去,说是府里没当家女人,暂不好接待外家女客,还说请了几家女客都是姻亲。这种大事,兰贞怎能不回去呢?”
温墨道:“现下不行,待过些日子你再去。父亲如今偏着他们,你要是去了,他第一个就不高兴。你没回来时,父亲就说你若离开安王府就送你去乡下庄子住些日子,说早前六妹妹也是这样的。”
冬葵这几日很是用心,一门心思忙活着帮温二太太打理店铺生意的事,这几天已经调换了两个店铺,原先店铺里的东西能用的都用上,不能用的便寻了店铺上的管事置了新的,采买的东西再找他报账。早前的货都还能使,杂货铺子里头新添货架,又在后头新整了两间仓库出来,这几日就得重新开张,所有的摆设,冬葵参照了百货行的,分常用物品区:里头有厨具、针线、佐料,又有文房书籍区,兼卖胭脂水粉……
麻嬷嬷抓住这些事,原服侍徐氏就有些窝火,抓住了机会,当着刘夫人的面噼哩啪啦地道破,半点也不给徐氏母女颜面。
温彩不紧不慢地道:“那就搞试点吧,我拟三个方案,各分三组进行试点,一组照以前的规矩,再一组照卓先生的规矩,另一组照我新拟的新规矩,哪组赚的钱最多,就以哪组的规矩推行。”
那些个稳婆就会胡说八道。
她又补充道:“再请上次给我取血的医女相随。”
“雍郡王说,他会想法子把四小姐带出来,要郡主安心将养。”
温子群又与丫头问了温彩近来的事“郡主吃得可好?”“我让人买了山东阿胶来,你们回头蒸给郡主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温子群住到镇远候府,也是前所未有的风光,虽说他还在孝期,可竟有人要替他保媒,要他纳妾。但因在孝期,他又是读书人,只得忍痛给拒了,生怕让御史抓住他的不是得不偿失。
温彩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道:“你这病不能再拖,现在有机会医治,更得好好治。是医女给你瞧又不是太医,我让她把东西备好,一会儿给你动手术。”
青莺不说话,只垂着头:她居然是女人,原来一切都正常的。
“四月二十日,就让她带另两个丫头回来。”
徐家与候爷,你救过我,我救过你,原是两不相欠。即是如此,又何来的恩?说起恩,你们徐家对冷候爷的恩不是更大?徐将军在世救过他三回命,冷候爷却连累了他们父子丢命。徐将军想把徐大小姐嫁给冷候爷,他可是二话不说立马就拒了,这才转而说要把她嫁给我家候爷的。候爷当时没应,后来瞧着徐将军父子双亡,你们一门全是女眷,度日艰难,这才应了要娶徐大小姐。
汪婶子又道,“上午的时候,雍郡王府送了个厨娘来服侍郡主,郡主瞧着是留在你院里的小厨房,还是让她去大厨房。”
“刘夫人啊,你瞧见了,她在候府就是这样欺负我家郡主的,连郡主都被她欺负算计,我一个下人哪敢和她斗,啊呀,我的腰直不起来了,腰伤了……”
刘夫人只当她们是知道的,要是她们知道,她还给出个主意,告诉她们好好与温青求个情,许就让徐氏回去了,只是这嫡妻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但让徐氏做个平妻还是成的。不曾想,温家人就没通晓徐家,这说明温家是要与徐家摘清楚了。
小姐满月,问郡主要不要给大小姐办满月酒?”
知道温青不会娶别人,她就先回来。
温彩道:“你笑什么?”
温墨妻附和着道:“二房的人也不知得了什么好处?”
妇疾?青莺长得像女人,可她患有天疾,最多算是半个女人,石女会有妇疾?
温红妻道:“我娘家也得下个帖子,上回我娘过来看我还问,说大哥家添了千金,这啥时候办满月宴呢。”
“再麻烦,你也是女人,乖乖儿躺下,照医女说的做,我让红燕在一边帮衬。”
温彩觉得今儿这事古怪得紧,“青莺,你去打听一下外头出了什么事?”
徐宜人想到她从门婆子那里打听到的事,“徐宜人,实话告诉你吧,自从奶奶出去后,这说亲的门都快踏破门槛了,护国公二房的嫡小姐、谢家三房的嫡小姐、宋都督家的小姐……这要貌有貌的,这要才有才的,全都被候爷给拒了,直说他不想议亲。”
徐宜人立时觉得这倒是个机会:“怎没与我们传话呢?”
温彩这才坐在床前,与她轻声道:“我问过医女了,说你正常得很,只是你身上少了那么……一道口子,因为少了,经血排不出体内,积蓄在肚子里,如今再也装不住了,所以你今儿被疼得昏了过去。医女说了,只要划一刀子,你往后就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女人。你这病不能再拖,我让医女现在就给你动手术,然后你就在屋里好好休着,过上十天半月的,你就康复了……”
这么快就有人选了?
但现在玻璃坊与瓷窖一样,分官制玻璃坊和民制玻璃坊,后者是民间匠人烧制,其质量没有官制玻璃好,价格也便宜一半,因温彩认得一家民制玻璃坊的大东家,走了门道,买到的玻璃又更为便宜,且质量还不错。
私下还议论说这奇怪呢,温彩是年纪尚小,可青莺没有十八这十七岁定是有的。
徐氏近来觉得徐兰香的话颇有道理。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不要脸。”
当他是她肚子蛔虫不成?
婆子有些不高兴地道:“我可不敢放你进去,回头大管家、汪管家都得罚我月例,我还指望着月例银子度日呢。你快走吧!”
徐氏近来怨恨徐兰芝了,尤其那晚温青喝醉了酒,要赶徐兰芝时,徐兰芝时竟不顾女儿的家的体面,追问温青喜不喜欢她,对徐兰芝的恨便更深了一层。此刻,徐氏更是气恼,“麻嬷嬷说错了么?我就叫你别与那些个庶女来往,你偏不听,你打了二婶,旁人却记到我头上,害得让我失德,整个京城都说我刻薄、不孝……我对你不好吗?你瞧上的好东西,想要我就给你买,你做的新裳比我的还多,还有你的月例,一月五两银子不够,我私里再补五两……你却把我害到这步田地。我一个诰命夫人,硬是被你弄得丢诰命,更失体面……”
何氏、董氏拧眉想了良久,也没想到谁合适。
麻嬷嬷讲罢,又道:“候爷说他不想议亲,老奴瞧着,是想等这事淡了,要把奶奶接回去呢。”
双双道:“说来说去,他还不是算计底下的管事、小二,说他们得的利钱太多,没有这样打理的。小姐可得想个主意,他们俩再这样吵下去,怕要影响生意,这两天各处的管事都没早前那样热情了。”
温彩一恼,厉声道:“一口气把话说完。我得给我哥相看一个好嫂子,你先出去吧,我想想看谁合适。”
青莺低声指着偏厅,“她说要给候爷物色新夫人呢。”
温彩见冬葵上心,索性将这事全权交给冬葵负责,还说事成之后,冬葵不仅能得一笔她应得的盈利分红,还能再额外得到一笔赏钱,但前提时要看她赚到了多少。
温青每日不是去雍郡王府窜门,便是去驿馆里见顾大公子。近来少去定国公府,刘维忠一见他就要说徐氏的事,温青有些不耐烦听。
麻嬷嬷故作相信的道:“未成亲前,哪对男女没与旁人议过亲,又没订亲,作不得数。”
何氏来替温彤求情,怕温彤被没入宫中为婢。
这件事,他总没猜到吧。
温家两房的妯娌一个从前门,一走偏门,皆在巷口上遇上了。董氏携了温红妻,不由得微微蹙了一下眉,忍了一下,乘车走了。
可是,当女人要肚子疼,而且每月都要疼,好可怕。
何氏瞧了一下名单,心里暗道:早前还真没瞧出来,温彩这一手做得很高明,名单上除了温府过来的亲戚,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偏还能扯上些亲戚关系。顾家,那是温绿的婆家;许家是温紫的婆家;还有这雍郡王,他能活下来,与温彩的关系颇大,这自另当别论。
徐兰香就此事与徐氏分析过,“大姐,树大招风,大姐夫位高权重,如今温六又成真命凤女,怕是这地位、荣华还得再进一步,眼红了京中的权贵,使了法子,故意寻了你的不是,好逼大姐夫休妻,娶了她们家尊贵的小姐……”
汪管家只得又挑了处院子出来安顿,让她们母子住到早前徐兰香住的院子里。
红燕哑然:青莺以前在宫里可没这么多话,三天都不见说一句,现在怎的这么八卦了。
“有劳三嫂了。”
双双递
说起来,还是徐将军欺骗了我家候爷,当时是什么状况,徐大小姐原与人订了亲,这订亲的是洪大爷,是徐宜人的娘家侄儿,可徐大小姐不想嫁乡下农夫为妻,一见候爷愿娶,便私下解了婚约。若是我家候爷知道她原是与人订了亲,会娶她吗?”
几个人商议了一阵,很快就把名单给定下来了,又问了温子群那边,他刷刷就拟了密密麻麻一大串的人。
汪婶子进了院子,脸上漾着笑,欠身行罢礼,道:“郡主,明儿一早要迁阁。大老爷想起大
“顺娘,你安心休养,我回前府,许又有客人来访。”
“是!是!”
刚进门就听到麻嬷嬷的声音。
粗使丫头道:“她……她……死没死?”
青莺语塞。
近半月,确实没听到顾谦的任何消息,此人果真厉害,怕是贵妃、淑妃的娘族所不能及,一出手雷厉风行,干净俐落地端掉了安王在洛阳的暗卫营,一举断掉安王一翼。
徐氏呜哇一声也失声痛哭起来,这些日子的抑制、担心,一古脑儿全发作了出来。
以前她也偷偷请稳婆瞧过,稳婆说她是天生的石女。
冬葵满心欢喜,“杜鹃可好?梅三娘和梅雪都还好?”
徐宜人回过神来,忙赔脸笑道:“嬷嬷别听三小姐瞎说,兰贞早前与我娘家侄儿议过亲,可后来不是将军把她许给候爷了么。”
温彩低声道:“把你屋里的红、未使过的经裤、草纸都取来,我瞧她就是个糊涂的,都不知道怎么用呢,你给了红燕,让红燕教她使。她们俩是在一处长大,原熟络又有感情,免得青莺尴尬。”
前世慕容恪被毒害早亡,今生慕容恪得慕容恒相助逃过一劫,一切都与记忆里有些不同。
冬葵忆起她们住在一处半年了,除了温彩没来,青莺貌也没有,她们
“多疼我也能忍……”
温彩道:“可能下方子?”
温彩想了片刻,道:“定在四月十八办,一会儿你遣个人去城南温府,把温二太太请来帮忙,就说暂不大办,就请几家极交好的亲友过来聚聚,在亲友里挑个全福太太给大小姐洗浴。”
青莺笑得更欢了。
四月初十,皇帝下旨,立三皇子慕容恪为太子,举国欢庆,并在京五品官员、地方二品大吏之女中遴选太子妃、良娣。
城西徐宅里,徐氏这两日坐立难安,又遣了麻嬷嬷回府打听。
在郡主身边服侍,瞧瞧那冬葵,早前就是个二等丫头,而今也是体面的管事丫头。要多少银子,报了与郡主说,郡主毫不犹豫地给,比她现在都过得风光。
近来大哥又得圣上和太子器重,不好请的人太多,也免让人议论。二来,父亲和二叔还在孝中,该有忌讳的还得顾忌。可也不能不办,到底是嫡长女,所以我和大哥的意思,就请几家交好、走得近的亲友过府一聚,办上五六桌就行。
麻嬷嬷道:“奶奶,我侍候不了你,我今儿就带了两个丫头回府向候爷请罪,请候爷责罚我们。二月、三月快收拾东西,我们回府。”</p
温彩早前与冷昭和离,到了温彤这儿,何氏心疼了,她和离那会儿,又是谁早早与西山县族里递了消息,惹得族人当面、背里地说她闲话。
青莺冷声道:“谁想嫁人生子?这有甚好的,每个月都要闹肚子疼,疼起来还能把人疼得昏厥,当女人一点都不好。”
徐氏手里捧着鸡汤,“砰啷”一声就飞了过来。徐兰芝一闪,鸡汤就砸在了窗上,顿时汤汁四撒,碗也撞了个粉碎。
“小姐,青莺到底什么病?”
“你告诉他,不必了。我想赚银子有的是门道,只是近来懈怠不想动,等我想好了,还有一笔大生意。这几家铺子,让他自己留着赚银子使,而今他有德嫔、十公主照顾,还得给十公主预备一份嫁妆呢。”
她懒懒地依在榻上,冬葵正在说自己拟定的店铺打理计划,将城南的布庄迁到城西去,再把城北的杂铺移到城南……
徐兰芝紧握着瓜籽,突地一把撒到地上,纵身一跳,拼命用脚碾踏着瓜籽,传出一阵籽皮破烈的脆响,大着声儿道:“我拖累的!是我吗?温玉堂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一无娘家父兄依仗,二无亲友可提携,他就是忘恩负义。”
红燕小声地劝道:“你都疼得昏倒在茅房了,这得多疼呀。”
温彩正要下榻,董氏一把将她止住,“养身子要紧,啧啧,这脸色还是这么差,近来可好些了?”
徐兰芝拿着一只荷包,从里头掏了些瓜籽出来,不冷不热地道:“温玉堂是真想与我们摘清楚?男儿大丈夫,说的话就能当个屁不成?”
麻嬷嬷道:“早前,老奴让您管束着三小姐些,你瞧瞧她那些朋友,一个个都想嫁给候爷作妾呢,要不是候爷是个心性坚定的,她们一个个……”
温墨妻道:“母亲,我也去,我能帮忙打理酒宴。”
温彩抬头望去,双双背着包袱出现在院门前,直直进了偏厅,一见温彩心疼不已,“我的小姐,奴婢可想你了,前儿来了个卓先生,说是过来接管生意的大管事,我昨儿就想来,杜鹃姐姐非不许。今儿一早,杜鹃姐姐又和卓先生吵起来了,蹭着他们吵架的时候,我收拾了东西就跟着进京城送木的马车来了。还想着怎么进来,正巧赶上冬葵出门……”
太医与医女也走了,医女就拿薄刀片轻轻一划就成了,就如早前她所说的一下,外头只多了一层皮,一划开那癸水就像洪水一般地涌出来,好在下头垫了一层羊皮,又垫了厚厚的草纸。
青莺捧着肚子:“我出恭,莫不是这几日好的吃多了闹肚子。”她一路往茅屋奔去。
麻嬷嬷听到这儿,心下气恼,要不是被徐家人拖累,她在镇远候府过自己的好日子,要不是徐氏不放她,她就
“冬葵回头去瞧瞧,和以前比,差不多就成。”
“徐三小姐,要说起来,真正忘恩负义的是谁?是你们徐家。你们徐家早前过的什么日子,现下又过的什么日子?全都是我们候爷给你们的,你们不知感恩,还薄待、欺负我家郡主,欺负我家候爷宅心仁厚,现下倒要颠倒黑白,说我家候爷忘恩负义?你们身上穿的,是候府给置的;你们吃的,也是候府给的;你们用的、住的,哪点不是候府给的?要我说,你们才是一家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粗壮婆子与红燕把青莺抬回床上,温彩盖了被子。
温彩笑了一下,“就请三嫂娘家的父兄,你也瞧见了,这府里也没个正经夫人,我又病着,莫要轻慢了客人。”
“难得她现在用心,就让她去吧,而且杜鹃和我教了她不少,她的想法不错,所以我没有反对。”
“你别担心,医女说你肚子积了许多的癸水,所以又给你了下癸水的药,得把肚子的脏东西排完,前几日要多些,过几日就好了。你现在应该高兴,你不是天疾,你是正常女人,将来若是嫁人生子也不成问题……”
正想着,只听到有人尖叫了一声。
“既是我的人,就住我院里,每日打理我的一日三餐就好。”
红燕正在给青莺诊脉,又翻了她的眼皮,“是昏过去了,好像……好像……”
何氏苦笑了一下,“我们是想把人接回来,可安王不放人,今晨我去瞧过你四姐姐,她哭成了泪人。安王妃不是个好相与的,崔妃又最是得宠,哪里有她的好日子。前些日子,顺王送了几个未曾生养子女的侍妾回娘家,还写了和离书,允其自行嫁人。”
刘夫人道:“原没请女眷,许就没知会你们,没个正经当家女人在也不好宴请。”
刘夫人唤了丫头来,将麻嬷嬷扶了起来,麻嬷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说起这些日子服侍徐氏坐月子的艰辛。
在温彩的记忆里,前世的青莺并没有发生此事。
何氏紧跟在后头,“哎哟”了一声,少有的和暖,“郡主养着,我们就在厅坐坐。”
“我
徐氏道:“谁想知道他娶不娶,我是问候爷的事。”
冷晓定要见她才肯放温彤,她以为自己还有做交易的条件么?
青莺禀道:“四月十二刑部上报:三月十八行刺皇帝、太子的幕后真凶乃是安王。荣安候在洛阳一带发现安王府秘养了一批暗卫,严训武功,专杀不听使唤、召令的官员。去年至今神秘被杀的三名地方大吏皆是安王所为……”
温彩根本不屑与冷晓相对,微眯上眼睛,对于敌人,不是你把他踩死,就是他把你踩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当天定下了名单,挑了几个府里写字好的,把帖子定了,次日一早让小厮、婆子给各家送上门去。
红燕低声道:“医女大半年的癸水都积在肚子里,硬是出不来,这才憋得昏倒在茅屋了,她也是个糊涂,还说是吃坏了肚子。”面上含着感激,看冬葵包袱里的东西还齐全。
青莺愕然,“郡主,你这就赞同冬葵的想法了?”
温彩道:“小娘和二婶想想看,我们这些内亲里头,可有全福太太。”
温彤是与人为妾的,可不是妻。
温彤这些日子担惊生怕,如今回了娘家,又得看兄嫂的脸色过活。虽有母亲护着,可母亲现下失势,连父亲都住到镇远候府了。轻声道:“娘还是过去瞧瞧,好歹帮衬一把,六妹妹又病着,大哥又是个大男人,总得有个人去帮忙,要是二太太去了你没去,回头父亲又该不高兴。”
“候爷近来官衙的事忙,早出晚归,又看入了太子殿下的眼,要领太子府那边的差使。”
完了,完了!她一番热心,怕是捅漏子了。
徐氏是留在京城也罢,还是他日回北疆也好,且尽皆随了她去。
“郡王爷也如此说,这语调都和郡主的一样,你们俩越来越有意思了。”
徐氏不想死,她的好日子还没过够呢。镇远候夫人是她的,谁也别想抢,可是听麻嬷嬷说的那些名门贵女,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德,都远胜于她。
青莺很是认真地道:“郡王爷也猜到你会这么问,他说分三成红利给太子就好。郡王爷还说,要把妆容馆、糕点坊补给你。”
何氏直听得着急,生怕汪婶子没完没了禀事。
徐宜人想绕过婆子进去,那婆子大喝一声“快拦住徐宜人!”立时有几个门丁过来,将徐宜人给堵了回去。
不是说都是太子引荐的人么?
红燕闷笑,“你拿这话给郡主说,看她怎么说你,你还能再假点么?”
有下人来禀:“宜人,定国公府的刘夫人来了。”
夜里温彩给温青瞧了名单,温青又添补了几个人,都是军中与他交好的,说不好不请。
远远是三月十六酉时出生的,若是办了洗三宴就可免满月酒,若没洗三宴这满月酒是不能免的,尤其是各家的嫡长女、嫡长子这是必须要的规矩,办酒宴时,得请全福太太来给远远洗浴,说些吉祥话,再穿上小衣服。
对于这个父亲,她从来没有甚感情。
她闯祸了,要是徐家再去镇远候府闹,她这脸往哪儿搁。刘夫人心下一慌,道:“快扶嬷嬷起来。徐兰芝,你敢打人,我便让国公爷不认你这义女,我好歹还算你的长辈,你当真是目无尊长。”
“今儿晌午,郡主想吃什么?”
青莺垂首,“上回郡主说陈兴有问题,雍郡王查了此人,他确实是安王的人。雍郡王把他交给顾大人处置,这次他立了功。”
温红妻忙忙应“那是。”
过早前温彩拟的名单。
何氏一瞧,头晕眼,心里暗骂温子群,这是请人还是攀关系?
温彩一脸悠闲,温青与徐氏分开了,她得给温青挑个好的。
温家现在不同了,温青出息,连温
慕容恪是在民间长大的,在外头认识的人不少,他介绍了几个人给慕容恒,是真想襄助慕容恒呢,还是暗里监视慕容恒?
麻嬷嬷的话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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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头早就厌了,一听这话速速进了屋。
徐氏一把抱住麻嬷嬷,“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是候爷派来服侍我的。”
“奶奶,你原是正经的嫡妻夫人,可你不惜福啊。我服侍不了你,我自向候爷请罪,你就别强留我在这里受罪了,我服侍你一场,整日的要看两个不相干的外人主子的眼光,便是候爷,也瞧我是宫里出来的给几分薄面,可她倒好想打便打,老奴不侍候了。”
麻嬷嬷推开徐氏,头也不回地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