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轶江月买秘密的代价【155】（1/2）

“阿煜，我叫云菲霜，今年，我二十了，我是先王第十一女，我的母亲叫何莲。”

云菲霜低低地说着，那寂寞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回荡着煎。

慢慢地转身，走向了那张龙椅，她轻抚着龙椅的扶手，似乎上面还有安阳煜的抚摸过后的温度，她慢慢地坐下去，微笑着看向空荡荡的大殿。

曾经，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她又站到了安阳煜的身边，甚至有一段时光，他对她很温柔，很体贴，就像是五年前一样。

那烛芯儿噼哩叭啦地跳跃着，溅出点点火星来，老人们都说有这样的火星子是有喜事来临了。

那一年随父亲进宫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火星子。

她想，若自己愚笨一些，和姐妹一样不懂诗词歌赋，云大儒便不会带她进宫，她也不会看到宣璃，太后便不会发现那颗怀春的少女之心。

她若不是迷恋上了宣璃，便不会听从太后的调摆，信了那魅毒之说，到了安阳煜的身边，并且爱上那三个月的时光。

三个月，九十一天，却犹如一生。

她一生的快乐都在那三个月之中透支完了，那九十一天中，是她的真性情完全挥洒的时光，她享受并且怀念着那段时光戒。

云夫人挣脱了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把云雪裳从雪堆里扒出来，她已经冻得浑身青紫，四肢失去了知觉，很奇异，她却没有死。

始终，她是不喜欢有太多秘密的人的，那样的人让人觉得不安全。

为她着想过，现在的眼泪有何用？

“你剥吧。”

云雪裳迅速往后跳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手。

突然，她听到了云楠溪在骂道：

安阳煜静立于院中。

“我又不想做那人的贵妃，我为何要谎报年纪？只有那蠢妇人才信了轩辕芙琳那贱人和云楠溪那孙子的话，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死得活该。”

他的武功果然是极好的，就那样拖着她，在水面上疾奔着，她惊奇地看着水儿在自己的脚尖下化开，然后飞溅起来，他朗声大笑着，乌黑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飞扬着。

她捧起了酒碗来，一仰头，让那辛辣统统入了喉，太辣了，呛得她直流眼泪。

她闭上了眼睛，伸开了双手，任身体直直往下坠去。

“你不信？这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就看你付不付起这个价钱。”

“既不愿意，不必多问。”

“醉三更，不管你是什么喝这酒，都会在三更时醉到。”

“让人跟好，不要让她出事。”

轶江月扔了酒坛子，一把拉起她来，用那锦绣的袖子在她脸上胡乱抹了，笑着大步往外跑去。

“喂，当真？”

轶江月收回了手，回到了先前的姿势，继续往前走去。云雪裳皱了皱眉，只好忍痛跟上前去。

云雪裳的心都快从嗓子里面跳出来了，她不敢看脚下，不敢看天空，那远处，是一直铺陈着，往天地尽头延伸着的青草坡，初夏的季节，天空清朗明净，她不能否认，她爱惨了这宫外的天地。

这厮如此妖孽，若待会儿他妖性大发，自己能拿他如何？

“好玩……个屁，放我下去……”

轶江月俯过身去，脸距离她的脸仅一指宽的距离才停住，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忘不了安阳煜第一回看到她的模样，笑着从树下跳下来说：

其实，她也是个狠心的人呢，云夫人毕竟把她养大，她却把她丢到宣璃那里，不闻不问。

“你的生意做不下去了么？”

轶江月往

一切都变得平静的时候，她突然知道了一个让她兴奋的事实：

为了躲开这可恶的一夜！云雪裳忍住气，揉着被他打痛的脑门，继续说起来。

他低低地说道，带着人往前殿走去，该上朝了，晚些再来想想如何向她解释，毕竟他待她的心，从来都是真的。

只有害怕失去的人才会这样。

云夫人哭着，眼角却是血泪：“是你爹爹的，娘发誓。”

轶江月淡淡一笑，负手跟在了她的身后。船上一个客人也没有，就连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些女子都不在，只两个小童趴在前厅打瞌睡。

没有意外的，她跌进了一个怀抱中，睁开眼睛，轶江月面色古怪地盯着她，见她睁眼睛，才一扬手，把她丢到了地上。

他的声音飘过来，紧接着，眼前清风一拂，青影一闪，他居然就到了眼前。

轶江月踱上前来，抬手，轻抚着她骑的大马。今儿他穿了件藏青色的青纱罩衣，胸前绣着银丝线的吉兽，阔袖垂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腕来，这妖孽怎么穿都是好看的。

云雪裳看向了他，被他一语把这事说破，脸上不免有些灼烫起来，干咳了一声，又问道：

摔死？

“老爷，是你的，真是你的女儿。”

云雪裳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眼中渐渐充满了渴望的光芒，那个问题几乎呼之欲出了，到了唇边，她又强压了下去，不，她不要问，她继续糊涂着才是正理，安阳煜是真的喜欢她的，她不要去计较别的，坚持住才对。

“你素日里喜欢开这些玩笑，我不和你计较，可现在和你说正经事，你就不能认真点和我说话？”

何况太后，只需要一根手指头轻轻一辗，便能置他和她于死地。

他的手指有些发抖，轻轻地碰触在那潮湿的墨色之上，指尖，冰凉如同现在的心境。

他从未想像过是这样的局面，今晚他走进大殿的时候，甚至希望云菲霜的脸上也能取下面具来，还给他一个活生生的梦儿。

顺儿急匆匆地带着一个宫婢进来，那宫婢跪下去，小声禀报着。

他不懂得仇恨，不懂得斗争，只是纯纯地喜欢上了她，他总只叫她梦儿，他为她梳头，挽发，给她画眉，点上胭脂，还为她亲手做出海棠木的镯子。

一咬牙，云雪裳紧追了上去。

雪人儿已经堆了一半了，胖乎乎的身子立于院中的小冬青树下，她扭过头去看那屋檐下的小锅，咯咯大笑着，叫娘亲拿枣子来给雪人吃。

“这酒，封了十五年了。”

“你是不是发现你喜欢上本尊了？”

轶江月挑了挑眉，看她仰头喝尽，才高举起了酒坛子，将坛中酒饮尽，那辛辣的酒香在船舱里飘荡着，呛得她鼻头发酸。

她忍了忍，终于抬头看向了他，声音又小又轻，随着这河水一起，冲进了他的耳朵。

他拉着她，站到了那秋千之上，手指一弹，那机关便松开了，秋千被弹了出去……

她唠叨着，捧起碗来，在他的酒坛上轻碰了一下，说道：

而安阳煜已经开始慢慢地变了，他的目光总有种欲言又止的味道，他的拥抱开始变得更加的霸道和用力，他在夜晚的需求开始变得简单而赤*裸，他曾立下的誓言都让她觉得不真实起来。

云雪裳盯着他的脸，突然开口问道。

梦儿，雪裳说命运是要靠自己掌握，可是却也要往那光明的地方走，否则你给自己留的，只是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突然松了手，从秋千上跃了下去，身姿轻盈而优美，却留她一个人尖叫着随着那铁链在空中飞翔着。

“你真敢？”

“想不想飞起来？”

云雪裳紧追了一阵子，一来最近太养尊处优，二来腿受伤之后，莫说走太久，便是站久了，也会痛。她停下来，拍打着酸痛的小腿，大声说道。

她别开了脸，不去看轶江月那张妖孽的脸，小声说道：

“不好玩？”

他们两个在一起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那样生涩却又火烫的第一次。她被那爱冲晕了头脑，忘了自己应该叫这个人为“兄长”，忘了太后的警告。

“妖孽，知道你轻功好……”

可是，世间无梦儿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儿吗？”

她不敢想像，她和安阳煜的爱情到了最后，会不会也出现这样残忍的结局？会不会也像烟一样，仅绚烂了一场，便不留下一点痕迹？

“你才豆角一样的身材……”

“你不是喜欢他这一套？”轶江月负起手来，斜斜地瞟了她一眼。

河的对岸，那青青的山坡之上，活泼的野儿一簇簇地绽开着，一个高达十米的秋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秋千用铁锁制成，缠满了藤，就像是野从那铁链中生出来的一样自然。

她话没说完，他猛地俯下了身，又和她面对面瞪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

殿外，如此的安静，原本喧闹的皇宫突然就安静得如同没有人一般。

她左右看了看，寻了椅子坐下来，抬眸看向了他。

“全天下，就你这么古怪，弄出来的东西也古怪，喝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醉，哪里有限着别人三更去醉的？”

只是，云菲霜高兴得太早，她来晚了！云雪裳已经开始取代她在安阳煜心中的地位！

红衣说着，递过了信来。

可是，她的阿煜再不是以前的阿煜了，他成熟了，厉害了……也慢慢开始忘掉她了。

云雪裳推开他的脸，不悦地说道。

“你杀我，可是有两个人要找你报仇的。”

“敢喝否？本尊可是加了料的。”

轶江月抬起了右手，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一字一句地，缓缓地说道：“一

分了下神，一枚小石子从前面丢来，不偏不倚，丢在她的额头上面，痛极了！她恼火地揉着额上那微微鼓出的小包，咆哮了一句：

云雪裳把茶推开，向房中呶了呶嘴，那童子果然应了声，转身就去了，轶江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那一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铁公鸡，你再不把我弄下去……”

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轶江月坐到了她的身边，小童醒了，沏了壶香茶来，笑嘻嘻地向云雪裳请了安。

她不要，她死也要死得漂亮，要穿着极好看的衣服，戴着极好看的首饰！

云楠溪骂骂咧咧完了，又开始折磨起云夫人来。云雪裳怔怔地听着里面的对话，已经懂事的她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怪爹不喜欢她，难怪大家都看不起她，原来她是个野孩子！她把雪人推倒，然后坐在那雪堆上伤心地哭泣着。

“五万金，你莫以为人人都是安阳煜，总想着把你往那榻上拐，我对你那豆角一样的身材没兴趣，抱你，还不如去抱那个呆子来得有趣。”

她脱去了华美的锦衣，里面是一袭绿色的长裙，和他在一起的三个月中，他说，她穿这种颜色最好看。她轻笑着，收拢了双腿，紧紧地抱着膝盖，慢慢地缩成了一团，那明黄的烛光猛地跳跃了一下，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紫起来，他给她的，正是墨脱之毒。既然以墨脱开始，便以这个结束吧，她把一切，都还给他去。

手搭在眼前，看向了前方那漫无边际的绿色，她的耳朵又兴奋地动了动。她的小时候，有一道分界线，七岁前的世界，和七岁后的世界完全不同。七岁之前，她经常看到云楠溪揪着娘亲的长发，用脚把她踩在地上，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一面打，一面骂她贱婢，打得兴起了，还会扑过来，把她从床底下揪出来，一并打，骂她是野种。而这时候，云夫人总是会忍痛扑过来，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不让那鞭子落在她小小的身躯上面……云夫人的哭声，现在的梦里，她都能听见。

一整晚，云楠溪把云夫人捆在床边上，折磨着。

“喂，等我。”

“轶江月。”她坐到地上，轻轻地揉着摔痛的pi*股，小声说道：“安狐狸最开始也像你这样，总喜欢欺负我。”

“五万金，你再给本尊取那些破名字，小心本尊现在就治死你。”

“走，带你去玩好玩的去。”

“皇上，启禀皇上，娘娘出宫了。”

红衣将一只玉碟捧到了安阳煜的面前，低声说道：“不过，我劝你三思，她心思如此缜密狠毒，连四岁小儿也不肯放过，我看这药不见得可靠，还是不吃的好。”

轶江月那日对云雪裳说，她外公让她记得上官菁的好……就是说，上官老大人还活着！虽然他不知道轶江月为什么告诉他这个信息，但是，只要有一丝眉目，他就不放弃，他一定要扫平一切障碍，再俯瞰天下众生。

她轻舔了一下薄薄的粉唇，似是还能回忆起那年腊八粥的味道，红枣和胖胖的生米在粥里翻滚着，那甜糯的香味儿钻入鼻中。

安阳煜微皱了下眉，合上了信，取下了灯罩，将信伸到那微弱的火中，看着它一点点焚成灰烬。

他放下了酒坛，咂了咂嘴，眼睛微眯，无限感概的样子。

她生平第一回，如此被人喜欢、疼爱、重视，生平第一回感受到来自异性的温暖，那对宣璃一见钟情的少女心慢慢向她的“兄长”敞开了。所以，她不顾一切地付出了感情，并且和他沉沦于肌肤之亲。

夜。”

云雪裳步子大了些，居然追得只离他三步之遥了，他淡淡地应了声，不再说话。云雪裳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什么破酒，这么难喝。”

“轶江月，你会不会只有十八岁，而谎报自己三十岁？”

“轶妖孽，去哪里？你说个地儿，我走不动了！”

他不屑地轻嗤了一声，接过了童子递来的酒坛，扯开了封口，对准嘴就猛灌了一口。

她放下了碗，抹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