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中求生（1/2）

“啪啪啪，啪啪啪······”

“我家酒坊业已关张，客官到别处买酒吧。”里面正是雷五的声音。

“是我，于寒。”

门开了一条狭缝，待雷五看到于寒身后一帮明火执仗的强盗，不由得惊呆了。

于寒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交代了一遍。当然为了防止倭寇起疑他没有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他，只是让他带着店里的伙计赶紧离开酒坊，和诚伯他们待在一起。

事已至此，雷五也说不出什么，他长叹一声，将钥匙交给于寒之后，只好带着几个伙计出了酒坊的大门。

不出于寒所料，倭寇留了几个人看守。其他的都跟着于寒进了酒坊。五万两银子啊，不是小数目，人少了搬都搬不动。

关于这间酒坊，于寒的记忆还是比较清晰的。这几乎是于家产业里最不挣钱的买卖。由于水质的缘故，这间酒坊只能酿造烧酒。而当时生活在南方的明朝人大多还是习惯饮用米酒或者黄酒，再加上于家酿出的烧酒口味也的确不怎么样。所以只能以较低的价格供应给乡下的小酒馆。

酒坊的陈设相当的简陋，一进门迎面是一张柜台，柜台后面货架子上摆着几坛供顾客品尝的烧酒。绕过柜台，一挑门帘就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天井。天井的中央却是一口水井。四周各有房屋。有的是用来煮料的，有的是用来发酵的，有的是用来过滤的。相当于几个不同工艺的生产车间。最右边的一间，却是这间酒坊的仓库——酒窖。别看酒窖的门脸不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于寒打开房门第一个进了酒窖，只见青砖铺就的地面平着延伸了不过几丈就微微倾斜向下探去。往上看，同样的青砖砌成的穹顶也是一路下斜，直到五十丈远的地方才被一堵墙收住。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丈就开了一个通风的窗户。窗子不大，还钉着小臂粗的窗栏。再下面，除了中间有一条过道，两侧就是都是被层层叠叠码放着的酒坛子。

其实，于寒看得出来，倭寇之中，完全信任自己的并不多。尤其是进了酒窖之后，一些人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警惕；更有几个，已经把手按在刀柄之上。他们聚集在酒窖入口的平坦之处，由着于寒一个人忙活。

于寒心想，啥也不说了，事实胜于雄辩。他随手拍开身边一个酒坛的封口，摇摇头又放了下来。又拍开一坛仍然如故。其实他早就找到了一坛带有并不明显记号的。那是那天夜里就和于诚、雷五、商量好的记号。大约有五六种，都很随意的标在坛子上。而且雷五正是按于寒的指示，将装有银子的酒坛打散了混在普通的酒坛里。此外酒坛里的银子都是按照一坛酒的相应重量填装。外人抱起来，根本无法从重量上产生怀疑。

连着开了几坛酒，一无所获的于寒脸上尽是焦躁之色。他再次抱起一个酒坛的时候，手上一滑，酒坛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十几颗白花花的、灿烂夺目的银锭子散了一地。

“幺希——”于寒的身后，爆发出一片兴高采烈的喊叫声。

于寒又开了几坛酒，其中有两坛打落在地。一坛滚出的是银子，另一坛则是烧酒。早有几个倭寇抢步上前，他们可没有于寒的耐心，抓起坛子就往地下摔。这个“游戏”的生动有趣是显而易见的，如同后世电视节目中的砸金蛋。所不同的，就是没有次数的限制，而且“中奖”这一结果是必须的。

不多时，酒窖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惨不忍睹的陶瓷残片，以及一地的烈性烧酒。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酒液打湿了，于寒也毫不例外。连着抱起几十次酒坛，弄得他疲惫不堪。他慢慢走回门口的平坦处，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下，身上被酒打湿的袍子也被他脱下来抱在手上。有几个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但没有做片刻停留。满脸通红、汗流浃背的于寒怎么能够比白花花的银子更具吸引力呢。

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就是于寒藏在袍子下面的手上已经多了两样东西——火镰和火石。之所以没有用火绒是因为于寒想不到比手上的这件袍子更好的燃烧媒介了。

只一下他就成功了。“呼！”地一声，一个蓝色的火球从他手上腾空而起。于寒感到双手一阵剧烈的灼痛，他把手上的袍子向着地下的一滩酒液猛地一按，双脚用力，身子弹起，转身就向门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