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战倭寇（2/2）

“怪哉，怪哉。真是怪哉。”于诚忽然摇着头颇为不解地说道，“少爷，我看了这许久，怎么竟然找不出这些倭寇的头领。”

“找他们的头领？却是为何？”于寒问道。

“我刚才看了一会，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等到这些倭寇们靠得近了，突然出手拿住他们的首领还是办得到的。到那时少爷就可以从容脱险了。”

于寒心中一暖，险些掉下泪来。重生至今，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可是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自己的厚爱就像酝酿了几十年那样深厚。发配途中不离不弃；生死关头，最先想到的竟然是为自己找出一条活路。自己前世就是一个孤儿，唯一的奶奶也在他读大学时病逝。亲情这种东西很少出现在他的内心。但是现在，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位老人有一个可以安享的晚年，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住他身边这些人的性命！还有那位不知姓名的女郎，彼于寒欠下的债，此于寒也要还了；这是必须的！

“义父，倭人不比我大明人士。这些人亡命海外、杀人掠财，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自身利益。他们时聚时散并无章法。就算你拿了其中一人，其余倭贼也不会有半分投鼠忌器的顾虑。反而盼着你帮他们除掉一个分赃之人。”

“这些事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于诚明显有些不信。

“书上看来的。”于寒不想再跟于诚多说什么。他拔起一株青草嚼在嘴里，苦苦思索着。在他身后的土坡下战斗的声音越来越小。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于寒知道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的头脑。蓦然，一道微弱的火花在他黑暗的头脑里擦亮了一下，紧接着那火花变成了一束小小的火苗。可那火苗实在是太小了，忽明忽暗、微微跳动，稍有不慎就会熄灭。于寒想尽办法呵护着这束火苗，竭尽全力把它烧得更旺些，他知道这就是他们所有人唯一的生路。所以，他不知道战斗是在何时彻底结束的；听不到战马踏着柔软的草地缓缓爬上土坡的声音；甚至连杜欢绝望的一声惊叫后，连同那十个看守囚犯的军士四散奔逃的场景也视而不见。

但是，当渡过了校尉们逃窜后的短暂静谧，当高头大马和上面的骑手的影子将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阳光尽数遮住的时候。就在人们仿佛刚刚醒悟过来尖叫着企图四散奔逃的时候，于寒突然站起身来。

“不要跑！有我在，你们就不会丢了性命！”随着于寒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所有的人都止住了脚步。逃跑时毫无意义的，尽管他们眼看着那十名校尉被尽数射杀，杜欢的身后已经有数匹快马追了过去。可逃跑还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本能。人是万物之灵长，但有时候却又是自然界最脆弱的。在没有希望、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们更加倾向身边之人的反应。哪怕是那人的反应是毫无理性的并且只能加速他们的死亡。是于寒把他们从一片绝望和疯狂之中拉了回来。他们楞楞地望着他，他是少爷、是读书人、是秀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他此刻说我们本来就该死，那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引颈受戮。尽管他此刻和他们的身份一样也是一个戴罪的配君。

于寒的目光在人群里游弋着，不经意间碰到了女郎。第一次，女郎的眼神里没有鄙视、厌恶和仇恨，反而有了一丝关切。于寒微微一笑，女郎迅速低垂了眼帘。这个微妙的眼神更加令于寒的心情大好，他鼓足了勇气，毅然转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