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转移财产(2/2)
办完这件事,于寒在征询了于诚的意见之后,立即秘密派出几个人前往接应父亲。果然,事情完全应验了于诚和于寒的担心,于道恒暴毙于返乡之路。一干人等护着灵柩回到于府时已是两天之后。于寒身穿重孝放声大哭。与此同时,于道恒被罢官的消息也传到了县城和于家镇。先前那些极力巴结迎奉于家的地方官员以及乡绅富户这时都换上了另一幅嘴脸,一个个躲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于寒也没有太过在意。好在家中仆役甚众,再怎么说丧事也办的非常体面。借着办理丧事,于诚做账的手段又丰富了许多。趁着没人的时候,他悄悄提醒于寒:雷五的事情已经顺利地办妥了。
于寒本来打算用七天的时间办完丧事。可是第三天夜里,正当守在灵堂的于寒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忽报有客吊唁。客人烧纸、上香。于寒没有抬头只是叩谢还孝子礼。
“于公子,在下由京里来。与令尊也还有些交情,可否借一步说话。”
于寒一抬头,见眼前站着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此人身量适中,皮肤微黑,一双细长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道逼人的精芒。
不知是敌是友,于寒不敢怠慢,起身随此人出了灵堂。
“令尊的丧事公子打算办几天?”来者待来到院落中的僻静处,突然开口问道。
“先生既然从京里来,怎么会不懂这孝悌之道。家父虽说罢了官,可也是个读过圣贤书的。再说以我于家在这一带的声势,这七日之丧学生不敢不尊。”看出来者不善,但于寒实在不愿意显露出一丝一毫于实际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来。于是便硬邦邦顶了回去。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也。依我看,五日便好。于公子还是准备后天出殡吧。”
“先生好不晓事,此乃我家中之······”话说到一半,于寒愣住了。原来那人一撩青袍,一枚刻着‘锦衣卫’三个烫金字迹的腰牌赫然出现在于寒的视线里。
“还是听我的,后天出殡。否则恐怕你这丧事怕是不好收场了。”来人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来了,终于来了。不过似乎比于寒预料的还稍晚些。
“想来他们是早已经到了。”于诚站在院落中央下意识地向四周的院墙环顾了一圈。仿佛此时此刻,抄家的公人们就埋伏在于府的四周。“就按他们说的办吧,惹恼了这些人,咱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少爷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看到于寒半天没有说话,于诚觉得他可能还有些想不开。因此便出言劝慰。
于寒确实想不开,不过却并不是于诚想的那样。就在前两天,于寒还为自己出身于豪门望族而欣喜不已。但仅仅转瞬之间,荣华富贵便灰飞烟灭,反落了个充军西北的悲惨下场。唉!于寒暗自叹息,早知如此还不如重生于贫家小户。依靠自己前世的经历、学识放手一搏,未尝不能够建功立业。可是现在,一切似乎已成定局。前途啊前途,充满荆棘、一片未知。我于寒自顾都不暇。又如何去完成那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他忽然想到,要是于怀德得知他现在的境遇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如果他此时得知了同他一起穿越的崔四根的下场他不但不会抱怨,恐怕立时就会祭酒焚香谢天谢地了。
“诚伯,招呼一下厨房。这两天把伙食做得好一些,不要怕花钱。”
果不其然,就在出殡结束后,于府上下举家用饭的时候。圣旨到了。虽说早有心理准备,按照事先于诚的叮嘱,于寒做出了瘫倒在地的动作。如果露出事先已经得知的马脚,那可是欺君之罪。别说抄家发配了,那可是要祸灭九族的。而且还要连累到京城父亲的挚友。
带队的官员正是那天夜里出现在于寒面前的黑脸汉子。此人姓田名奇,官拜百户。跟在他身侧的是一个总旗,名叫杜欢。田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态度虽然严肃,行事却没有为难于家的意思。那个叫杜欢的副手却大相径庭,端得是威风凛凛、盛气凌人。此人生得白白净净,却是一身的肥肉。一双环眼瞪得溜圆。于寒知道这厮的威严纯粹是装出来的。那个田奇一看就知道经历过沧桑,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枪挣来的官职。而这位杜总旗必是靠了裙带关系安插在锦衣卫的编制之内。遇到抄家这样的肥差,这种人就会像苍蝇一样凑上来。于道恒家境殷实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能够插进一杠子来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得出来,连带队的田百户对这厮也是留有三分面子。否则这厮也不敢屡屡插言打断田奇的问话。于寒于诚俱已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因此更加陪着小心。
田奇接过于府的花名册正在翻看,杜欢却一把抢过于诚手里的田契账本。
“就这么多?是否可有隐瞒哪?尔等仔细了!我们锦衣卫是皇上的人。欺骗我们就是欺骗皇上。那可是千刀万剐的罪过!”杜欢也不甚了了,只是粗略地翻阅着。
于诚口说不敢,神色却从容坦然。他心里有底,就是熟悉账目的商贾掌柜也万难查处其中的纰漏,更别说眼前这个隔行如隔山的武夫。
按照律法,于寒一家老小先要被送到县城,由县太爷注销了户籍。再由锦衣卫押解着前往西北服役。这一天,剩下的工作主要就是交接于家的田地、生意等财产。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押解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