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愤怒的河豚不是随便吃的（2/2）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唐九郎冷哼一声，看着怪人的凄惨模样，心中无比的痛快解恨。同时，他也想起自己曾诅咒过这个怪人——‘让怪人从脚趾和手指开始一点点的溶化，一寸皮一寸皮的腐烂，最后烂得只剩下一颗头颅’。他还记起怪人关于誓愿神石的说法——‘愿望变成现实，更简单地说就是心想事成。粗浅的愿望，可以改变自己的现实，专注的愿望，可以改变别人的现实，强烈狂热的愿望，甚至能创造新的现实，改变世界的现实。’

‘他现在这样，与我想的差不多，难道是我骂的？’唐九郎纳闷得厉害，“难道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那紫色宝珠能把愿望变成真实的力量。在村子里，我怀着救人的愿望，所以珠子就好那些人。现在，我在心里往死里骂这混蛋，憎恨的愿望把他毒成这样？”

“你不要得意，老夫绝不会放过你。你甭得意。”

怪人盯着唐九郎不住骂骂咧咧，双手腕和双脚腕伸出许多触手一样的血丝，满地的碎肉碎骨头就自己活了过来，自动拼装组合到血丝飞扬的腕部。不一会儿，血肉模糊的双手和双足自动成型了，怪人咧出嗜血的狞笑，双手扶着地，慢慢的一点点站起

唐九郎一见就急了，但身体被铐在台子上，也不能做些什么，只好动嘴皮子泄愤。他清清嗓子，冲着怪人骂开话匣子：“操你娘的妖里妖气，人模猪样下贱胚子，你他娘的前世最婊子被狗搞生下你爷爷，你爷爷又扒灰搞上你娘生下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贱杂种。瞧你眼睛像狗哔、鼻子像驴哔、嘴巴像猪哔、整张脸正他娘的牛哔，你他娘的还蓄着金丝哈巴狗一样的金长发啊你？你小心没学到金毛狮王的飘逸和威猛，老婆和老娘先像谢逊一样被成昆操成烂哔。你看你现在是什么哔样，手脚跟驴子操的小母羊的哔一样，血淋淋红彤彤皮开肉绽，你是他娘的觉得嘴巴菊花哔三窟窿不够使，要再开四个……”

唐九郎鲜少说脏话，更遑论泼妇一样的骂街。可一旦开骂，他展露出相当不错的杀伤力，一口气不停的滔滔不绝连环骂，即押韵又顺溜，直接挑战人的心理承受极限。怪人显然是受不了，先是默默的咬牙死忍着，脸色原本苍白，接着是发红，很快红得发紫、紫得发黑，肩膀簌簌发抖，抖得越来越剧烈。突然间，他嗷呜一声怪叫，双臂和双脚砰砰砰砰的连续炸开，血雾和碎肉横飞。隔得不是太远的唐九郎也被溅得一身红。

血雾散去后，唐九郎重重呸出口中的血渣子，发现怪人已经成了四肢全无的人棍，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满脸皱纹两眼凹陷，看着一下子老了四五十岁。他四处恐怖的断口不断溢出浅红色血水，依稀能见到白森森的骨头，在红色炉火的映照下分外扎眼。

唐九郎一直恨极这人，可事到如此也不禁恻隐，别开脸沙哑的问：“死了吗？”

怪人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的问：“事已至此，你也无须瞒老夫，你是哪个门派的？”

“就是一个普通的猎人，打猎时见到那个卓云航，他把珠子托付给我。”

怪人沉默半晌，又问：“那你怎么能用誓愿神石？”

“集中精力想一件事，想用就能用了。”唐九郎见怪人十分可怜，便略尽心意的多说些：“在村子里，我用珠子给父亲、舅舅、大伯他们治病，只要想着把他们病治好，珠子就能治好他们的病。喂，我说你这家伙，你突然变成这样，是我的心想事成吗？”

怪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异样的红晕，连续咳嗽两声，吐出几口血沫，气喘吁吁的道：“不论你是乡野的猎人或者伪装的修士，老夫没能料到你能用誓愿神石，是老夫的大错。你对老夫怀着极度的憎恨，这种憎恨是极强烈的愿望，于是被誓愿神石化作最险恶的剧毒融入血液中，让血液变成最致命的毒血。哼……，老夫算是栽了，不过老夫纵横五百余年，杀仙劫宝无数，这一辈子也是值了。老夫任湛昌，你叫什么？”

“唐九郎。”唐九郎昂然回答。

“唐九郎。”怪人死死的瞪着唐九郎，沙哑的嘶吼，“老夫先走一步，你好自为之。”

怪人突然一声极其凄厉的大叫，身体在砰然轰响中炸成血雨肉片。这场血雨散去后，一块血淋淋的头颅在血泊中微微抖动，两只眼睛仍死不瞑目的大睁着，直勾勾的瞪着唐九郎。唐九郎第一次看见死人，还是这么恐怖的死人头，吓得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原本就大量失血，一直来又饱受折磨，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这怪人的脑袋这么一下刺激，他顿时被惊得超出心理承受的极限，天旋地转两眼发黑，昏沉沉的晕厥过去。昏睡了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被冻醒、饿醒、痛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极度难受，身子冷得一阵阵针扎的刺痛，右大腿内侧又火烧的胀痛。他勉强聚焦涣散的视线，发现怪人的尸体碎片依然到处都是，但鲜血都已经干结成黑色硬块，石台两侧的火炉已经熄灭，石室内无比的阴寒。他非常吃力的抬起头，看向右大腿的伤痛处，发现怪人的那根爪刃还扎在他的大腿里面。伤口已经发炎，庞大的痈肿几乎有小腿肚那么大，一阵阵沉重的胀痛让他几乎要抓狂。

他下意识想要动弹，但双臂和双腿都被坚硬的东西卡住，没办法自如活动。

他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自己还被铐在石台上。

他终唐九郎试着活动双臂，但不知是被冻伤过度，还是失血过多麻痹了，双肘一下的地方完全没有感觉。他费力的偏头看向前臂，发现皮肤异样苍白，手腕被铐着的地方还有明显的淤青。他稍微动弹一下，肘弯处钻心的刺痛，被划破的伤口有裂开，溢出少许血滴。

他不敢再乱动了，强忍着极度难受的寒冷、饥饿和病痛，思索自己该怎么办。因为脑子浑浑噩噩的，他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吃了什么誓愿神石，貌似想什么就能做到什么。他顿时心生忐忑的期待，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屏除心中的杂念，专心致志的心想。

于明白了，怪人为什么说‘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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