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濒死（1/2）

深秋的夜晚，凉风在城市上空肆虐，远处的云层很厚，遮盖了人造月亮的强光，喷泉喷出的不是水流，而是霓虹光，对于地面上的闪烁来说，夜世界开始了。

时针来到了晚十点整，末班飞车上的人已寥寥无几，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穿着朴素的学院制服，安安静静的倚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透过纳米材料组合成的玻璃，正好能在这个角度看到，绚烂的晚霞在天边渐渐褪尽，灯光跳入眼帘。

这是一种别样的美，不影响自然元素的同时，又充满了科技感。

目光交汇，玻璃上反射出来的黑色瞳孔散发神秘的光芒。

他正看得入神，深吸一口气，经过纳米纤维的过滤，离地高度一百米的空气很清新，让他躁动的心些许宁静下来。

头顶正上方，漂浮在空中的屏幕，显出炫彩的有声画面。

“2251年3月4日世界时10时52分，金星掩掩 天王星…”

“人体机理和生物学的结合将会使人类寿命达到另一个高度！专家预测，预计明年…”

少年盯着窗外的风景，眼里流露出难言的情绪，冷风顺着小小的窗隙吹拂进来，把他的一头整齐碎发弄乱了。

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出神，手上抓着的那本书也摇摇欲坠，瞳孔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孤生，好冷啊，你能帮我把窗户关上吗？”女子轻柔婉转的声线从他身后传来。

被称作李孤生的少年闻言，轻轻推上了窗口，又紧了紧衣服，也表现出一种很冷的感觉。

李孤生转过头来，眼神歉意的看着她。

对上李孤生的眼眸，才发现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和病态，容貌憔悴，本来也算端正的五官早已扭曲，隐隐还能发现痛苦的神情，深邃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女同学担心的说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不然你明天请假休息吧？”

李孤生恍惚了一阵，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语一般，迟钝了两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动了动干瘪的嘴唇，嗓音嘶哑。

“谢谢你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听了这话，身后的女同学忧心忡忡，总感觉李孤生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十七八九少年郎的生气，而是行将就木老者的死气。

但李孤生立马偏过头去，她也只好作罢。

…………

眼皮支撑不住，一直在发抖，脑袋晕眩，神志不清，身体不断传来疲倦的信号。

但李孤生还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实在坚持不住，李孤生一发狠，竟是直接将自己左手食指的手指甲给硬生生拔掉了，顿时涌现的痛感贯彻天灵，咬紧牙关，愣没让周围人察觉到什么异样。

他死死盯住自己的左手食指，像是得了癔症，那里洁白无瑕，一层透明的蛋白质已经脱落，漏出里面粉红的嫩肉，有强烈的痛意，说明神经系统还勉强运转，一点猩红颜色都不见，血液循环系统已经崩塌了。

“前方到站，北环区，请各位下车的乘客检查好贵重物品…”

身后座位的女同学时时刻刻在关注他，见他没反应，便轻轻拨弄了他一下。

“你要到站了，想什么呢？”柔柔弱弱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李孤生听到声响，突然得一回头，此时的他，面目狰狞，眼神疯狂可怖，额头两侧青筋暴起。

女同学被他动作和表情吓得花容失色，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得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李孤生猛然惊醒，站了起来，好似从某个未知状态脱离回现实世界。

左手插兜夹着书，用右手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她说道。

“抱歉，刚才发呆了。”

女同学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鼻音。

“嗯！”

李孤生转过身去，走到了出口处，只能见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