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雪(二)(2/2)
“好。”
一碗面条狼吞虎咽,吃完也不惧了冬日寒风,星星点点飞雪落下,在空中起舞,不过一点,零星如飞絮,未触随风逝,独留手中寒意期盼又成飘雪时。
收拾好了,也就准备走了,爷爷背上背篓,提起小半米袋的阴米,几个月前就做好了,是我家乡的人每年必做的一种美食,也算是零食,爷爷还在时是每年十月左右做,每次刚好够用,熟糯米制成,只要那时在家每次奶奶都会捏两个糯米团给我们,蘸上白糖就吃。
糯米蒸熟摊开后阴干,所以叫阴米,阴干过程中不断将黏成团的糯米捏散,还要防止鸡鸟偷吃,成品可煮粥,放些白糖一起,吃着香甜弹牙,别具风味。
等快过年时,浓冬腊月,田地无事,支起家中大锅,叫上村中熟人,生一灶柴火,如炒板栗一样慢慢炒得膨胀,金黄,用工具筛除沙子,再起一锅熬黄糖,到位后停火入炒好阴米拌匀,锅一定要大,我家用门板洗净后当平台,用四块长条木板挡住定型,一般分几次舀出拌好的阴米到台面上,用工具抹平,定型后拆开木板拿起刀切作几条长条,又将长条切成均匀的片,数好数量就用纸封好。
村中就剩了三家人其余两家已去了街上,村中就显得更加冷清,小村几十间房屋都死一般寂静,如一群暮年老人默默等待着倒下重归大地的那一天。
上了泥路路,微风拂面,细雪已停,这里几年都不一定见一次雪,这次虽有却太细,不尽人意,我那时幻想着要是一场大雪该有多好。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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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柑树叶片繁茂枝头挂着几个成熟的果实,红彤彤,隐藏叶片下,我想摘,但那是别人家的,枯槁的草随风无力晃动着身子,像接引春风的手,水库中的船划过,天空上的鸟飞过,路上的人走过,半个小时,到了赶场的小镇,街上人声鼎沸,喇叭传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老板与客人砍价的激情对话。
路边堆放着衣物的摊位上,大降价的话语千篇一律洗刷我内心很多年,每次都能听他们说大甩卖最后一天,每次有都能见他们,我想哪天他们不甩卖了才是真的变天了。
这时街上热闹,也没有中午的拥挤,正适合逛街,这偏僻的小镇也只有这时喧闹些,平时并没有多少人,这里也没多少活路营生年轻人就都外出打工了,显得暮气沉沉,我却很向往这种生活,平平淡淡。
进镇沿最中心的路走,两边都是水泥房,爷爷牵着奶奶,杵路棍砰砰敲击地面,路上烧烤摊,鞭炮摊,两元店,瓜果摊,种子摊,还有稀奇古怪的药材摊摆着各种古怪玩意加上摊主风趣的言语,最是吸引我这种人,但我没时间去看,要随爷爷去打油坊,我的目光一直对着那里,透过人墙缝隙看摊位上的骨头,兽角,药酒药材一直到走远我还回头观望。
爷爷奶奶在后面买清单上的物件,我们走走前面看平常不常见的稀奇玩意,最后停在了路边摆着笼子的一块小地方上,那里挤满了小孩,渴望的眼神一道道盯着堆满木屑的笼子,犹如要洞穿坚实的地面,那里面几只胖仓鼠呼呼大睡,圆滚滚挤成一团,呼吸时蓬松的像一个毛球。
“五块钱一次啊,五块钱一次!”老板吼叫,右手抓着数十个用红绳系着的木牌,都看不见写着什么,但可以预见的是有字的不会有多少。
“哥哥,去找爷爷要钱吗?”
哥哥摇头,说“算了吧,别乱花钱啦。”
看了一会又继续走,来到一颗老树下,高大繁茂的树像一把巨伞,寄生植物长在树干上导致就连树干也是绿意一片,我们站在树下围住树的石圈上等着,当无聊时我用脚拨动从石缝中长出的白嫩根须,爷爷奶奶赶来了。
路过小镇中心的黄果树也就进了上街,没了中街的喧闹,摊位很少,道路更差一些,缺一块少一块是路面常事,爷爷带着我们到一处常去的剃头店,老楼中,一个老人拿着刮胡刀准备为客人刮脸,他先用热毛巾敷住客人面部,我们走了进去,还好就只有躺在椅子上那一人,帮爷爷接下了背篓顺势我们就坐在盘光滑的长条板凳上。
老板与我爷爷认识,笑着说:“长河,剃头啊!”
“嗯,剃完去油坊打点泡糖!”
老楼里装修很简朴,与老人简谱的穿搭一样,简洁明了,算不上洋气却毫不杂乱,有一种古朴,奶奶拉着我的手问一些事情,我应答同时也看着老人将客人脸上的毛巾拿下在脸上涂上一层白泡泡,老人拿起木架上的刮胡刀在牛皮剪成的长条上来回剐蹭,蹭一下便抬起发出细微金属颤音紧接着就是第二下,蹭完刀,老人似手与刀合一,刀锋在客人还冒着热气的脸上游走,刮去死皮与多余的毛发,游刃有余,心静手稳,来回间便是一张干净清爽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