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雪(二)(1/2)
农村的日子安静且有趣,转眼便是两天过去,家边的水库一直未敢去,不是老师的话起作用,而是二公严厉,每次他一瞪眼我们就不敢出声,小鸡一般待在原地。
这天清晨,爷爷奶奶起了个大早准备饭菜,天未亮亮,窗口看外面星辰尚余一二,看不真切。
门板吱呀被推开,冷风倒灌而入我忙把手放入被窝,用杯子盖住脑袋,蒙住头,竹子编织的隔层楼上的轻微响声变得沉闷了些,探出头,一只三花猫顺楼口木梯跳下,被慢一步落下的苞米芯打出一声凄厉惨叫后飞奔而出。
“龚涛,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声同时响起,冰冷的空气似乎暖和一些,好像多出一盆木炭在屋中,与外面的黑暗相比这里舒适多了。
下屋刷锅的声音一阵一阵,将遮盖天穹的黑幕刷开,露出一些朦胧的白,残星几颗隐隐闪烁,沉浮云间,狗子入了屋,摇着尾巴到我面前轻声欢叫,凉床很矮正好到狗子大腿根,我就差点受一顿口水洗脸,无奈又捂着脑袋等待狗子离开。
鸡也出了鸡圈,在地坝(我们这边用来晾粮食的空地)上觅食,互啄间叫声此起彼伏,两只公鸡在门前打斗,我没看,只想继续睡去,但它们实在烦人,互啄,爪击,翅膀拍,使劲浑身解数让我们无法安睡,烦又赶不走,又不想起身只能默默忍受,等我怒气冲冲起身时它们又散去,以一种十分欠削的步伐放肆离去,还叫唤几声,使人追之不及,怒火中烧。
“龚涛,等会让爷爷修了它们就好了!”哥哥说道。
我无力坐下气冲冲盖好被子,眯一会儿完全没了睡意便起身穿好了衣服下屋去,上屋跟下屋还隔着一间青砖房,上屋地基更高些,主要原因是屋后一条排水沟,地基不高会出问题,至于后屋那条水沟也是我儿时的乐园之一,里面的溪蟹是我那时为数不多消遣的方式。
跨过门槛,扑过来的便是一阵暖意,灶前火光通红,黑色的墙壁泛着暗暗的红色,我坐到奶奶身边伸出手烤起火,不敢靠太近,手上冻疮暖和时便会瘙痒,烫时却又盖过痒感便得痛起来。
“龚涛收拾好哦,等会就走了。”
爷爷说,在面前四个碗拿起一旁猪油罐一个碗挖了一勺猪油并用面汤融化,早已经捞起的水煮荷包蛋泡在碗中油光发亮,随汤浮起打转,蛋白薄处露出浅浅的粉黄,一些青菜,一点葱花,一勺生抽,些许香油,丢下些油炒咸菜,盐,油辣子,起身看,鲜亮的辣油覆盖了清亮热汤一层,香气扑鼻而来,小葱,辣油,香油,混合在一起的香气给予人的味蕾强烈诱惑,还未放入面条的碗中这些调料等待着与面条组成完整的“灵魂”。
“爷爷,晚上我要吃烤番薯!”
“要得,晚上自己烤吧。”
等面挑起入碗,裹起满身红油,根根分明,先一口猪油炒过的老咸菜,入嘴咸香,厚处质感绵软中带着爽脆,香醇味道散开,岁月的沉淀牵动人手不自觉夹起下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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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小口热汤,猪油香浓厚,香油,辣油之味盖住了大部分味道,生抽味倒显得有些无力,然而等滑软的面条入肚后嘴里却多是猪油的香与生抽余味的丝丝鲜甜了。
哥哥胃口不好,挑起面兴致缺缺,起来吃多了玉米粒,那是一种膨化过后的零食,五块钱一袋,量十分足,不像爆米花那口感,属于酥脆了,记得有淡淡的巧克力味,挺香,吃多了也就涨肚子,挺好吃。
外面天刚亮,大黄狗又入了屋寻吃的,一同的还有鸡,鸡一进来是会被轰出去的,怕在屋里拉屎。
老式灯泡的光略黄,屋里一片暖阳的光彩,狗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不时闻一下地面寻掉落的食物,爷爷吃的豪放,瘦瘦的脸上起了一点汗珠,顺着流到刚长起的胡茬上。
正吃着,爷爷用纸擦了把脸,把刚跳上门槛的鸡轰出去,问奶奶:“赶场要买啥子,我写下来。”
奶奶虽是盲人但对家里东西,物资购入了如指掌,十分明确,这是让我很佩服的一点,对生活的打算细微到了极致又能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是很乐观的人,没有在光芒下被突然的黑暗打垮,而是坚强站起将黑暗踩在了脚下,她有时也会悲叹,却不怨天尤人,那是一直莫大的无奈。
她喝了口汤,皱纹堆在一起灯光下显得更加苍老,她说:“买几斤黄糖,等几天要做阴米嘛,纸也没得了,屋头扫把看一下,还要买点纸钱,火炮过年那几天再买嘛,还有买两斤猪jio杆顿来吃嘛,龚涛他们好不容易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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