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2/2）

他迅速站起身来，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随着又一次的破碎声响起，他将视线定格在了河里。

他面色惊惧，慢慢靠近河边的围栏，心里想着是不是刚才他扔掉的那枚珍珠破碎了，可是这么小的珍珠破碎，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这时候，第三次破碎的声音响起！

咔嚓！

这声音像是锤子一般直接直接击中了他的脑袋，视野像是在经历地震一般晃荡起来，林凡不得不忍着痛苦捂着脑袋趴在河边的围栏上。

他看见河水瞬间变得和乌墨一样漆黑，然后迅速沸腾了起来，一颗接一颗的乌黑的泡沫从河中浮起又破碎。

虽然这种莫名的痛感令林凡难以忍受，但心里巨大的恐惧催着他脚步向后轻退，转身想要逃跑，就在他即将克服恐惧迈出步伐的时候，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响起。

那似乎是来自古老深渊的低语，疯狂、愤怒、充满邪恶，带着恐惧填满林凡的内心，一遍又一遍洗刷他的脑子，将他的理智磨灭殆尽。

林凡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苦了，他身体颤抖着跪了下来，双手用力捂住脸颊，在他的视野里，所有的事物都变的扭曲起来，空间逐渐褪色，河边小道上的行人都消失了，一个又一个的幻影从地底爬出，在他的身边游荡，他们的眼睛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双手是血红的利爪。

透过林凡的双手能够看到，此时的他双眼布满血丝，一滴又一滴鲜红的泪水在往外流淌，嘴角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幅度向上扬起，像是恶魔在微笑。

一条漆黑的巨龙从河水中冲出，扑腾着巨大的双翼，将河道上方的天空遮蔽，悬停在河水的正上方。

巨龙头戴一顶破旧的王冠，身体被腐朽有几块破洞，露出其中的森森白骨，心脏的位置已被掏空，双翼却是完好无损。

奇怪的是巨龙居然有三只眼睛，其中两只眼睛只泛着诡异的眼白，而额头上的那只眼睛，眼瞳呈紫色，透露着诡异和疯狂，正注视着林凡。

林凡此时只留有些许意识，身躯不受控制，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

他感受到来自漆黑巨龙的目光，机械般的扭过头颅，流着血泪的双眼与巨龙的那只紫眼视线对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嘴角歪斜，发出了一声尖笑，然后像丧尸一样跑向河边的围栏，双膝跪下，双手环抱身躯，像是一个忠实的教徒，抬起头注视着巨龙腐烂的身躯。

巨龙煽动着翅膀，看着脚下忠实的信徒，随后轻轻低吼了一声。

明明是巨龙的低吼，传到林凡的耳中却像是远古神庭的神王下达的旨意。

林凡激动的站了起来，他脸色发白，表情扭曲，像是如蒙大赦一般的、身体颤抖着将双手向上张开，嘴唇发紫，机械般的说道：“呈您……神……意，将……我……带……走……吧！”

林凡不知道这句话是自己被迫说出来的，还是自己的的确确对以前的生活已经感到厌倦了，想去另一个世界生活。

巨龙额头的紫眼转了一圈，随后巨龙缓缓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林凡的身躯吞噬，然后抬头怒吼了一声，龙吟响彻天地，但却没有人听见。

原本晴空如洗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雷蛇漫天。

雷云凝聚成漩涡状，其中雷蛇在漩涡中盘旋游走，而漩涡中心则是露出一片紫色的虚空，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其中有一片瑰丽的大地。

巨龙看到归去的通道已经成型，振起双翼，向上腾空，冲进了漩涡中心的那片虚空。

在巨龙穿过漩涡中心的一刹那，幻影消失不见，河水依旧清澈，乌云也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

大河对岸的一个学府之中，一位长相清秀的短发少女正与同班同学讨论着课后的习题，正当她讲到关键解题步骤的时候，心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右手紧紧捂住胸口。

“怎么了？小云。有什么地方不熟吗？”闺蜜急忙向前询问道。

“没，没事的，只是胸口突然痛了一下。”短发少女林云强忍着疼痛，陪笑道。

闺蜜知道林云的性格，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只能连忙上去搀扶着，焦急的说道：“那我带你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吧！”

“嗯……好。”林云点头答应道。

少女的疼痛早已消失，但心里却是空荡荡的，像是童年喜欢的玩具突然找不到了，更像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长辈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