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像是一场闹剧，所有的荒谬立即回复原装，只有独孤绝，躺在平凡的睡榻上，独孤绝像是睡着了，可是他再也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怎么样，大夫？”南宫凌关心的问道，步步紧追着大夫，在大夫眼中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好友。唉，可惜了……

“抱歉，老夫无能为力。”老大夫是辞官隐居的御医，若是连他都治不好，那么确实是没救了。

“可是他明明就像是睡着了，脸色都和平常一样，真的没救了？”南宫凌不放弃的急切追问，对好友的“关心”感动了老御医，可是……

“庄主吃下的是世间最霸道的毒药，可是因为是情侣殉情的药，所以吃了以后就像睡着一样，为的是不破坏恋人的容颜，使他们即使是死也可以永远保持最美的样子。”老御医并非只拘泥于医术，对于世间的事，了解的还真的不少，所以一下就看出来独孤绝中的是什么毒。

“所以，绝没救了。”南宫凌蹒跚着退了好几步，哭丧着脸，悲痛欲绝。

“老夫惭愧，没有办法救庄主。”老御医知道独孤绝是什么人物，对于他的死讯倍感伤心，一个绝爷，可以托起一个盛世，可是他居然死在自己的女人手里。唉——看着面无表情的平凡，老御医只有叹息，独孤家的人都是这样，爱的忘记生死，只要是自己的爱人，把命给她都可以。

“送老先生出去，记得一定要送到。”南宫凌吩咐，无力应付这种场面，还是早作打算吧。

“那老夫就告退了。”老御医还得进宫去报告皇上，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啊。

“恕不远送了。”南宫凌拱手道歉，视线还徘徊在独孤绝脸上，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你有什么打算？”南宫凌叹了口气，问还是面无表情的平凡。

“我希望可以和绝住到陵寝里面，我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太久的。”平凡重复自己的观点，脸上很平静，像是一潭死水。

“你真的相信我们的话？”犹豫了好久，他还是问出口了，如果是，那么她是否愿意留下来？

“相不相信有什么用么？”平凡终于抬头了，视线冷冷的，“绝都已经这样了。”人都死了，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信不信又有什么差别？

“好，明天就送你到独孤绝的墓地上，你可以准备一下。——你真的愿意就此死去？还是你愿意跟着我？”明明已经有了爱人，可是他还是觉得想将平凡据为己有，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吸引人？

“希望你能如愿，也希望我能如愿。”冷冷的，平凡连看都不看南宫凌，在她心里，南宫凌只是个可悲的人，明明不愿意害一个对他如此相信的好友，却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魔，万劫不复。

“如果那时你还愿意的话。”他还是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的感情，不能相信会有人宁愿死也要在一起，不愿相信独孤绝这样的男子会把所谓的爱情看得比他拥有的一切还重要。可是，他确已经死了，还是自愿服药。而他，明明不理解却想要拥有，拥有一个能和他生死与共的人。

“不送！”多说无益，只要过了明天就好了。

“……”南宫凌拂袖离去。如果她愿意死，他又何必勉强，这种傻子，就让他下地狱去吧，更何况知道真相的人，越来越少才好。他才不会在乎他，不会舍不得她，不会，不会……

眼见小屋里已经没有人，平凡伸手抱住独孤绝，将脸放在他的胸口，整个人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只有现在，他们才可以这样毫无拘束的在一起，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两人都已经认定，他们这一生都彼此相属，再也没有隔阂，“绝，明天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不是说想要过没有人打扰的日子，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我们就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你不是一直很累吗？你肯定都不知道自己爱做什么事，你的人生背负了太多人的人生，没有办法任性对不对……”

夜深了，独孤家这个夜，依旧很黑，没有太多的灯，新月遮在了云里，漏出的几段月光也阴沉沉的，恰如这一夜独孤家所有人的心情。没有了独孤绝，独孤家还是独孤家吗？

“怎么样，她说了什么？”丹书急切的问着前去探查的人，已经是最后阶段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漏洞，就看现在了，私下相处，独孤绝有什么诡计总该*出来了把。整件事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有些不放心，虽说是大夫亲自证明他已死，但是多疑的他绝不会真的放心。

“就是说什么以后就他们两个人了，不会有人打扰什么的，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和独孤绝这家伙死在一起了。”探查的是大胡子，几个手下里他最心细，如果他说没什么事，大概就是真的没什么事。

“看吧，都说了他已经死了，你还不放心。”南宫凌整个放下心来，出口却调侃丹书。他想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因为他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我还是不放心，再去看看，顺便派人去通知你的父亲和北堂家的人，毕竟戏还是要演下去，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说，反而引人怀疑。”丹书一直跟着独孤绝，竟然能练就如此出奇的冷静，还开始指点南宫凌，真的是匪夷所思。

“你的目的达到了？”南宫凌沉默了会，问道，眼睛看向他，有一抹深思。

“你的不也达到了？”丹书终于笑了，只是笑容里还是有些阴沉，看向南宫凌的眸子也是阴沉沉的，就像他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

“你不去见你的她？”大概是今天受到平凡和独孤绝的影响太多了，他总是无法平静下来，开始与他的“盟友”讨论起*的事情。

“见她的日子还很多，她以后都是我的了，可是如果今天的事出了差错，我们也许就会万劫不复。”丹书的言语里有安抚的意味，语重心长的模样倒像是真的为他想。

“是吗？或许我早就万劫不复了。”否则为什么至此他都没有想到他爱的女人，反倒是一直记挂着平凡，脑海中回转着她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给独孤绝好看，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失去所爱的滋味。”丹书也急躁起来，语气里尽是暴戾。杀了他，就如愿了吗？

“可是他没有失去所爱，到最后他甚至很开心，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他要的女人，他们生死相随，死也要在一起……”南宫凌失控的大喊，脸上的阴霾里是浓浓的妒忌，妒忌他最后还是找到了那个人?是妒忌他得到那个人的爱？还是嫉妒他得到的那个女人，是他也期盼的？

“……你，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丹书的眼神何其锐利，立即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怎么也看*，你不是有了自己爱的人吗？”

“我没有，没有，没有……”南宫凌大声反驳，不知是要说服自己还是丹书，“……事已至此，你还是再去看看，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我去看看舒雅。还有，这次的事情不只是我们知道，还有好多帮手，你还是想想怎么堵住他们的嘴吧。”

“好，我们分头行动，对那些人，要记得先下手为强。想想你是为什么计划这一切，看看你的女人，或许会让你好过一点。”他们是盟友，对于他的情况他只感到同情，爱上一个注定要死地女人……或许就是他的命吧，他注定得不到，爱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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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的陆城立即就来到平凡的小屋，眼见独孤绝平静的躺在那里，本来还满怀希望，可是一颗心立即沉了下去。那是一个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的人，代表了最残酷的事实。

“夫人！”陆城喊，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平静。

“陆管事，你来了？”平凡起身，露出今晚独孤绝死后的第一抹笑，有些孤寂。

“爷他？”不敢相信已经摆在了眼前答案，陆城还是忍不住问了，想要出现什么奇迹。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一场席宴，就已是天人永隔？

“绝他在等我，我们要去过没有人打扰的日子了，以后他就轻松了，不用背负那么多的东西，就只是陪着我……”平凡笑得好美，让她平凡的脸生动的醉人，她没有看陆城，一直用专注的眼神看着独孤绝，那么专注，一动不动。

希望破没了，是真的，被所有人敬仰的独孤绝，真的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陆管事，不要哭，这是好事，至少我和绝终于在一起了，绝也不用再担心有人打扰，不用担心别人吃不吃得上饭，不用管是谁来攻打我们，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要哭？”平凡没有回头，却精确的猜出陆城的反应。他们都很奇怪，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都要哭呢？

“夫人，你要是伤心，不要忍着，哭出来吧！”流着珍贵的男儿泪，陆城劝慰平凡，夫人怎么可能不难过，爷是她最爱的人啊。

“……爷，你真的……”跌跌撞撞的声音一直不停，是还有些踉跄的丹书，双目含泪，丹书冲到独孤绝身前，整个人僵立着。

“丹书，你也劝劝夫人，别让她伤了身子。”见到平时独孤绝最信任的丹书，陆城悲痛愈浓，泪水更是止不住。

“你们还是帮我准备一些绝最爱的东西吧，我要带进去，把那里布置成我和绝都爱的地方，绝他很爱看书，你们要找一些他爱的，他忙了这么久，都没有安静的看过书，他还喜欢练武，最爱的软剑却没有带着，还有……”平凡絮絮叨叨的说着，没去看两人的反应，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陪着独孤绝，其他的，自然有人去做。

“夫人，你……”陆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想要反驳却觉得没有立场，爷和夫人的事，不是他们管得了的，爷最爱的就是夫人，夫人也最了解爷，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你们去吧，早些时候准备，我就可以早日和绝团聚了，我怕他等我等到烦了，会生气，你们也知道，绝生气的样子好可怕……”旁若无人的说着，平凡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大对劲，陆城和丹书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陆城压低了声音，拽了拽丹书的袖子，又指了指门外，“我们出去谈。”

丹书又看了一眼平凡，这才率先走了出去。他的步子还不是很稳，总是在晃。

“怎么办？”陆城见周围没了人，急切的问，现在他的聪明才智都不在了，急切的需要有人给拿主意，告诉他该怎么办。

“爷就是想和夫人死在一起。”丹书叹气，无奈的说。

“那我们，我们就真的……”陆城说不出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