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潺潺父爱伴我坎坷的一生(1/2)
最近一直都停笔不前,是事出有因的,这一次并非是什么心绪问题了,怪只怪愚笨的我把曾经熟悉使用的文档软件不小心卸载了下来,一直都没找到习惯的另一样对象来代替,想真正的动动笔,可一个字下去,心都凉了,我多久没有写字了?真没想到,从小的练习竟就这样荒废。我本没上过几天学,与多年营笔的同学们相比之下,我能提笔写字的机会本就是少了很多的,自己若再不多加练习的话,这手许就再不敢和笔沾边了。父亲若知道,会不会又叹气失望一番?
是啊,我又有多久没有去拜访父亲了,于我这样的女儿,放到古时是要被逐出家门的。无论你想与不想,晨起都是要到父母大人房门前跪拜请安的。这礼数既不会露了我念父的心悸,也不会惹得父亲散落思子泪花。这样想来,礼数倒也还是有所可循。
对于礼数,我还是觉得有很多可为之赞同的地方,这许也是随了父亲。
父亲写得一手好字,在我的儿时,父亲那裁纸的背影,到现在于我都还是无比的清晰,那时候,我总是喜欢抬头看父亲的作品,尤其是那两幅获奖了的,那时候我很是疑惑了一番,这都不能看得很清楚的字体,怎就这样轻易获了奖呢?于此之后,我一直都视书法为简单之事,一是想,我定当遗传了父亲在这方面的基因,二是,我总觉得自己写的字也从不能真切的看清。便也从未真正在这方面用功过,总是敷衍了事。现在是后悔了的,要是父亲还能在闲暇之时教授于我,我定再提笔苦练,算是以此少却父亲于我的失望,也算是找到了一条路径去提高自己的底蕴。
父亲以前办过一个书法培训班,那时来报名的人很多,许是因为一手好字于人生都是重要之事,或者是因为父亲那时候确有些名气可言。现在我是不记得那时候的情形的,只是看了几张书法班毕业的照片还能回想起来一些。不过,那照片也真是滑稽,大家都在看的镜头,而我眼所到之处却是旁边小姐姐脚上那双红皮鞋。我仔细的又看了看,那鞋若放到现在来说,谁若送礼送这样的,收礼的人定是会纳闷的,可是搁那时候的我来说,这样的鞋可是我的梦想,说不定我还就为这鞋便私定了终身呢!
那时候我的家境应该是小伙伴中最差的了,父亲是从乡下读书考到城里的,母亲独自在县城做些小本生意惟以生计。这样的两个结合到一起,当然是没有多少家底的,那时候父亲很穷,连结婚时候用的双人床都还是借来的,更别说别的东西。
母亲怀上我的时候才和我现在这般大小,十九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害口的时候总是要吃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以母亲那脾气,定是耍过赖的。那时候的父亲已是二十六、七的年纪了,自然就多照应母亲一些,还是疼爱自己的小媳妇的,总是愿意拿出工资的大半部分用于母亲的零嘴花销,而后又得拿出一些给母亲买上漂亮的衣装。
那时候母亲最骄傲的事情便是嫁给了父亲这样一个伟大的男人,父亲会做饭,还会做很多家务,就连织毛衣这样的烦杂之事都非常熟练,更胜的是,父亲那时候是国家的职员,是有工作,有工资的,于那个年代来说,有工作可就是铁饭碗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就后身无忧,谁都是会骄傲的。
而且,那时候的父亲还是个浪漫的人,听母亲含情脉脉的说过,父亲曾在他们新婚之后为母亲存了三个月的工资,只为买一双白色的皮鞋,于我这样的女孩来说,这样的感动许是震天动地一般的吧!这要怎么样才能不让母亲掉进幸福的漩涡呢?应该是很难的。
父亲的身影一幕又一幕的闪现在我的眼前,是啊,那时候,那样的一个时候,父亲爱上了母亲,母亲爱上了父亲,于是又有了我,有了弟弟,这样的一个家,这样的一段生活,虽然贫穷,却也还其乐融融。直至现在想起,我都还是面带微笑,无比怀念。
不过,这都应该是热恋那时候的事吧!谁不曾年少?谁不曾经轻狂呢?若我也找到一个心爱之人,许他也会如此对我一番的吧!
我听母亲说过,那时候我家是很穷困的,即使外公是政府的的要员,可是当他休了外婆之后,母亲便再也没有求助过他,后来外公去了昆明,都没有见过我,我更不知道我的外公会是个什么摸样。于此,一直是我的遗憾,虽然现在的外公对我也是很好的,但当他在我外婆去世后又娶了一房后,我便失望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总觉得就这样就断了我们之间的情缘了。
母亲是一个缺乏父爱的人,她的桀骜不驯,许就是因为从小缺少一位严父的管教。而我的坚毅,许也多少是随了父亲。父亲从小对我就很严格,于此,我还保留着一段欲笑还休的记忆。
那是一次期末考试,三年级的测验,以前每次都能考到九十五分以上的,却因为语文试卷上新添加了作文一项,遗憾的少得了几分,就光是作文就被扣了五分,别的看图答题也没能答得完美,可是无论怎么样,拿了试卷总是得回家的,三年级的孩子,那样的忐忑,那样的不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那时候我真伟大,我都急得快上房了,可是我还是没哭过,也没有尿湿过裤子。
还好,学校没什么事便早早的放了我们回家,虽然害怕,可是还是不敢多加耽搁。我较父亲之前到了家里,怎么的也不敢把试卷拿出来,灵机一动,得,这九十三挺好,我再加一个小耳朵不就是九十八了吗?
就这样,我改了分数卡。老师那时候填分数都用的是红色的笔,而我们学生哪里会准备红色的笔,我还傻傻的用蓝色的钢笔描了一遍,九十八,虽然分数还是不入眼,但是相对九十三这个数字来说,已经好过很多了,至少,我的作文分是回来了。
“爸”父亲踏了踏脚上的泥,进屋挂好了衣服便径直向我走来。
“你们的分数卡今天发了吗?”父亲对我的学业一直都很关心,从我开始*小学,父亲每晚除了排版,研读之外,就又多了一项工作——检查我的家庭作业,*如此,从无耽搁。
我把经过自己拙劣修改过的分数卡递给父亲,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脸上的变化。
这个是老师填错了的,然后她帮我改过来,她的笔没有墨水了,所以用的是我的笔。或者是出于紧张,父亲才翻过来的时候,我就急于编了这个谎言,或许是害怕,害怕再耽搁一秒,父亲就不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从小就喜欢看父亲的脸,闻父亲身上的味道。父亲脸上的变化让我能明白,这个拙劣的谎言成功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谎言编得很是高明,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时候每个周末的晚上父亲都为我的周记担心,他应该知道这次的考试会有作文,并且他也应该知道,看图答题和作文的答案是永远都得不到满分的,即使你答得很完美,即使你的作文写得很棒,但是,三年级而已,满分的作文,能在三年级的孩子笔下出现吗?随便推敲,父亲都应该知道,这“九十八分”是一个谎言,并且是一个弱智的谎言,可是父亲没有说什么。
难道父亲不知道吗?或许是吧,或许是他不知道。或者是父亲没有在意。无论怎么样都好,这个谎言一直让我记到现在,它是第一个,却没有成为最后一个。
小时候我总是冒傻气的思考问题,只会想我一些我想要去想的问题,或者总是给自己一些自己满意的答案。
我总是问:“天上有神仙吗?”
然后自己又给自己回答:“当然有,观音菩萨就是天上的神仙。”
“那观音菩萨会保护我吗?”
“当然会,她会保护所有人。”
这样快乐的自娱自乐,这样温暖的家庭生活致使我对哭泣的记忆一直很淡漠。不过,大人们都说,我儿时可难伺候了,没事的时候自己还给自己哭两声乐呵。
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时候,开学的第一堂音乐课,老师让我欣赏音乐,《小草》,很悲戚的声音,其实歌曲本身是没有多少渲染力的,但我听得入了神,那时候家里正好发生了变故,我便伤心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师问:“你怎么了?”
我闭口不言,那时候,我还记得,父亲即使是要教训我,都是得关上门的,这叫“家丑不可外扬”。
母亲对弟弟说:“父亲出远门去了,他去打大灰狼去了。”
其实我知道,父亲走了,他把自己钱柜里的钱全拿走了,他还给外公写了封诀别信,他带着一个漂亮并且年轻的阿姨走了。
那时候我正好是新的一个学期开堂,开学的第一个星期里,老师每天都在课堂催促我的学费,每一次都让我无比尴尬,老师她才不顾你一个孩子怎么想,要是学费收不齐,她可是要倒贴的。我每次都只得哭丧着脸回家,委屈的对母亲哭诉,还不敢哭得大声,只敢低低呜咽。
我知道,要是再不交齐学费的话,我就再也不可以读书了,我长大以后就得像门口那个捡垃圾的一样,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水喝,也没有水可以洗脸……再也不可以去读书,大概就是我那时候最痛的软肋。
那时候我大概十岁,开始学会了难受,伤心,纠葛。在音乐课上哭泣过后,我回家把父亲没有带走的鞋子丢到了垃圾桶里。我知道,父亲不会回来了,我也再也不要父亲回来了,如果我不能读书,那我就去捡垃圾养活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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