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除夕夜林家祭宗祠（2/2）

罗管家知道少爷和姑娘有话要说，便趁势退了出去，屋外只留下了两个守着婆子。

黛玉见满桌佳酿，哥哥却只挑了那盘樱桃肉吃，其余皆不大动。“哥哥，难道不喜欢这些菜？”

致远被黛玉一问，弄很是尴尬，没想到自己无意识挑食却被黛玉给发现了。“哈哈，我，这个，没有啊，这樱桃肉很好吃啊！虽然是豆腐做，但是还真像肉味道，不信妹妹尝尝？”

黛玉抿嘴一笑，就知道他是不喜欢吃素，“哥哥既然不喜欢，就该让他们做你喜欢吃。”

“已经单做了，其实啊，我已经习惯了，为你大伯母守孝时候，我吃了整整一年素卤子面条。一会儿让他们端来你尝尝。我啊，就是不喜欢清清淡淡东西，这碧云观斋饭虽做好，但是总没有我愿意吃。下次带妹妹去莲庵斋堂去，哪里卤素鸡和蒜蓉茄子做是一绝，只可惜不能叫师傅来家里做。”

黛玉听明白了，这两道菜口味极重，都是像肉一样素菜，只怕哥哥是个好吃肉。于是笑着说道：“好啊，到时候哥哥别忘了这事儿就行。我京中也没去过这样地方，以前家时候母亲倒是带我去过灵岩寺，其实我是想去寒山寺见识见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黛玉知道致远不是那种刻板人，又想起来苏州时，哥哥也说他常和苏杭一带学子出游，心中便产生了向往。

致远果然是黛玉知音，一听妹妹话便明白了意思：“这有什么难，等天再暖一暖就带了妹妹去，只是单我们去也没意思，再叫上修杰家几个姊妹，你们还有个伴儿！”

“怕是哥哥闲我烦，找了几个姐姐看着我，你倒是和沈大哥独自去玩了！”

“这倒不是，寒山寺名头大，每年去踏春人也多，恼不得要多带了些人去。妹妹只去了灵岩寺而不去寒山寺实是遗憾，历代文人墨客这里留下了无数墨宝”

致远话未说完，黛玉便抢着说：“我喜欢张继那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写真真是好！”

致远点头称是，“不过妹妹还没见文衡山写石碑，写真是漂亮。我房里有一张拓下来碑文，等明日拿给妹妹瞧去。其实啊，冬日里去寒山寺有一番境界，只是妹妹身体不好，咱们还是等等。其实，苏州美景多着呢，只要妹妹养好身体，咱们就多多出去见识见识。”

“哥哥竟是胡说，我是女儿家，能有一两次机会出去看看就很好了，再不敢奢望。”黛玉心中欢喜，只是嘴上不敢承认。

致远本无姊妹，无论前世或今生，得了这般有才气妹妹，自是欢喜。他不耐烦礼节上所说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姑娘弄成了个没见识。致远本想，若是将来自己有了女儿，可不能养成不知柴米贵娇小姐，只怕是等到出了门子，嫁为人妇也会被人嫌弃。现如今黛玉成了自己妹妹，致远少不得要为黛玉好好打算打算。

黛玉才气高，文采也好，只可惜写出来只是些闺阁之作，不免有些伤秋悲秋之意，对黛玉身体也不好。人，若是见得多了，看到那天地无限大，想必心胸也就开阔，这病渐渐也就好了。致远也问过苏州名医，人家说，黛玉这病大抵是心病，若治好了心病那一切就能迎然而解。

一想到这里，致远便对黛玉说道：“哥哥不是迂腐之人，咱们家虽不会像商贾之家女儿出门闯荡，但是哥哥还是希望妹妹能多多出去看看，咱们苏州山川秀丽，到了各个时节，百竞放，妹妹若不去岂不是辜负了美景。咱们也不大张旗鼓出行，只约了三五两友。就是旁人问起，哥哥也只告诉他是带了妹妹去散散心。”

致远突然想到了自己园中梅已然打苞，看样子这两日梅就要开了，便笑着说：“我看过几日咱们就去光福镇去赏梅。古人曾提名‘香雪海’，等到满园梅绽放时，半里外都能闻到那香气。”

黛玉听了心里直痒痒，恨不得明日就打春，京城这些年自己竟是一步也未踏出过贾府，王夫人不待见自己，每每王家有了人做寿，二舅母也只是带着迎春、探春、惜春和宝玉四人，黛玉倒不是羡慕她们能去串亲戚，只是也想趁去时候领略一下京中胜景，只可惜一直没机会。说起来，黛玉怕是只有进京和离京时候踏出过外祖母家大门吧。现她只觉得致远哥哥带给她世界时一种别样天地，一切都那么丰富多彩，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饭菜正用到一办，就见原本水心亭用饭罗管家匆匆走了进来，门外站了数人。黛玉心中奇怪，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还好好，现再看罗管家脸色，实称不上是好。

罗管家站致远身边，悄声说了些什么，黛玉见哥哥面色不改，但是握筷子手明显青筋凸起，便忙问：“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不打紧，是个小厮偷偷喝酒，闹起了事端，妹妹先用，哥哥去去就回。”致远又派人去请了严嬷嬷，让她陪着黛玉用膳。

致远走后，黛玉心中越加不安，一个小厮吃了酒，罗管家打发了就好，哪里用得着哥哥去，只怕是借口。可是，这大过节，又会出什么乱子呢？当下黛玉也吃不下饭了，只和严嬷嬷、小丫鬟起身回访梅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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