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家今夜扁舟子 何处相思如梦楼2(1/2)
奉之问道:“崇熙怎么样了,自从宴会后同你走后,我始终没见过她。”
苕儿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才想到啊,你这大哥当的真不称职。”顿了顿,见到奉之一副受教模样。才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她跟着我回了寝宫,一路上半句话都没同我说。之后只爬上床用被子蒙住脸,好像在哭。我怎么劝她都是无果,后来你……邀我出来。她依旧躺在床上不声不响。可教我既是心疼又是为难。最终还是经……不住你……相邀,才狠心出来。我倒是甚为担心她。”
奉之叹道:“崇熙性子实在极脆弱,她通常做男子装扮,也是由此。”
苕儿怒道:“甚么性子脆弱,该当是我见犹怜。要不是你的青珣兄弟,她怎会如此。”
奉之道:“青珣虽开始是被崇熙相貌吸引,可我瞧他这几日望向崇熙眼神,早已充满怜惜倾慕。今日宴会必然事出有因,青珣必有不得已的苦衷。”
苕儿不答他话,只侧低着头,看着湖面自己倒影,又浅酌了一口酒,突然问道:“奉之大哥,你不嫌我长得难看吗?”
奉之一呆,正色道:“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子。”语气甚为坚定。
苕儿眼中波光一动,娇咳两声,说道:“这酒真有些烈啊。”说罢,又饮一杯,缓缓低下头,双目凝视着奉之,轻声道:“你可知道,倘若你对其他女子那样,我也会同崇熙一样难过。”
奉之低头不语。苕儿也不管他,接着说道:“我第一眼见着你时,便时刻念着你。甚至连脸上伤疤都全然忘却,只道这是王禅老祖显灵,可怜我年少毁容,派你来我身边补偿我。伤疤也好,丑陋也罢,我也全都不在乎。你不嫌恶我,我已有十二分的欢喜,再不敢奢求什么,只是人都是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
说罢,再饮一杯,盯着奉之说道:“在这钱塘湖上,我便问你,你心中到底什么想法?”
奉之大惊,杯中酒都晃出几滴,讶声道:“你说什么?”
提起杭州,便不得不说灵隐寺,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咸和是晋成帝司马衍的第二个年号。当时玄学盛极,佛教又兴,此寺正是印度僧人慧理所建。此地峰似飞来,洞可通天,慧理以为仙人所隐,故名此寺为“灵隐”。
初唐诗人宋之问有诗赞道:“鹫岭郁岧峣,龙宫锁寂寥。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们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霜落花更发,冰轻叶未凋。风龄尚遐异,搜对涤烦嚣。待入天台路,看君度石桥。”其实这首诗格调并不甚高,惟“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一句颇有气象。
传说,宋之问放还江南,夜宿灵隐,长廊行吟,诗道:“鹫岭郁岧峣,龙宫锁寂寥。”然第二联搜奇覃思,终不如意。一老僧经过,问明缘由,道:“何不云“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之问愕然,讶其遒丽,文思喷涌,瞬把此诗续完。那老僧正是徐继业兵败后归隐空门的骆宾王。
这事毕竟是传奇记载,质疑者不少,小子想来,可能是宋之问只会奉承武氏淫媪,品行不高,文如其人,是以论诗者绝不相信这种龌龊小子能发这等磅礴之语,而宁愿把功劳加在痛骂武氏,兵败却不知所终的骆宾王身上。我们姑且认为这是一段骚客佳话,不必过多苛求。
今日夜里,灵隐寺中,庭院积水空明,藻荇交横。正是月映松柏,越显幽清。
青珣一人徘徊月下,走走停停,望着近在咫尺的灵隐寺,恍若梦幻。他也实在不知今日宴会上听到了念的声音后为甚失态,只觉这声音自小就深深刻在脑海中,可是再也记不起来。想来十岁前的记忆正似眼前的灵隐寺一般,恍恍惚惚,真如镜花水月,雾中瀛洲,可望而不可即。
他终于忍不住找到不倚知晓了空空宗的所住寺院,连夜赶来,正要向了念问明究竟,为甚自己对她那般熟悉,自己又到底何处而来。
深夜叨扰,本就冒昧,何况是女子,他也实在反感与那赵匡胤有关的一切人与事。他本就对其做法颇为不齿,如今得知他与崇熙有着杀父深仇,与奉之四秀等人是命中注定的大对头,更是欲除之而后快。现在让他低声下气地面对匡胤手下,心底下实有一百个不愿,直想掉头就走。奈何想知却未知的事总对人有一种特殊的吸引。是以他只在灵隐寺前来回踱步,神色忧郁,却并未有进去的打算。
正思量间,忽听旁边密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又有一丝轻笑传来,虽然被压得极低,可青珣听觉敏锐,仍是分辨出来。心下不由一惊,暗骂自己大意,此地乃敌人所驻,本该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步步为营。想到这里,更不迟疑,默运心经“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至静无感,性之渊源,有识有知,物交之客感尔。”(出乎《正蒙》)并指为刀,向林子劈出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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