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大军其人（1/2）

介绍一下事件的主角之一，大军。wwW.

按现在流行的说法,我是70后,这是CCTV都承认了的，而大军则是60后。

在我读小学的那个时候,还有不少失学儿童,还记得那时经常看到一些小学老师挨家挨户的做失学儿童家长的劝读工作,当时以为老师是在进行地毯式家访,因为每次被请家长后都被我妈打得死去活来,哭天抢地,这种规模的家访更是闻所未闻,害得我一连好几天都躲在外婆家不敢回去.后来才知道是劝读.

什么是劝读,就是劝回来读书,当时失学儿童不少.

大军就是那个时候被劝读来我们学校的,不知道老师从哪里把他劝读回来的,也不清楚是老师为了完成任务充数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搞来这么大的一个大’小学生’,大军虽然失学已久但已经不是什么儿童了,至少样子上看上去不是,1米8左右的大个子,十六七岁左右,一张大脸却充满了稚气,一副教育不良的样子.

在操场上站在一群普遍不到1米5的小学生中绝对不像是小学生,如果不是脸上时不时露出些略显羞涩的笑容,你一定以为他就是我们班的体育老师了.

当然,他不是.

因为体育老师比他还要矮半个脑袋,这时候就站在排成几排的小学生前面喊着列队的口令,瘦削的老头子一脸严肃,一头白发在风中较飘逸,显得酷劲十足,而且又穿着当时很流行的双条杠运动衫和双条杠运动裤,脚踏一双锃亮的,带铁蹄的皮鞋,那个时候要是谁穿成他这个样子,想不拉风都不行.

我们体育老师姓唐,当时西游记正热播,也不知道哪个班上的哪一个给他取了个’唐僧’的外号,虽然其年龄和形象与电视里的形象差别那是十万八千里,至少,那个电视里长得像肉馒头一样的唐僧哪有他帅啊?但很奇怪的是这外号还是很快就传开了,连我这个自认为很有主见的人当时也稀里糊涂的从众了,在后来时常想起来的时候,还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站出来及时抨击这种给老师取外号的歪风邪气.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那个时候的儿童想象力比起现在的儿童还是欠缺的,要拿到现在,指不定就要被取成什么‘白发骨头精’或至少是’唐僧哥哥’这种虽然十分时尚但让当时的人绝对无法接受的外号.

唐老师扭捏了好一阵终于接受了这个外号,只要不是上课时间,下来当面喊”唐僧”也是不碍事的.

但这一次唐僧是真的生气了.

唐僧在站完队,报完数后就让大家分成几组练习掷垒球(原地掷垒球是当时的一项小学生的训练臂力运用的体育科目),唐僧自己就坐在操场边一颗柳树下一边看报纸一边吃不知道从哪里来没收来的半截冰棍.

不一会儿,一个圆脸,黑乎乎的娃娃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唐僧,唐,唐,老师…”,

“哼”,唐僧收起报纸,不慌不忙的吃完最后一点冰棍,‘啪’的一声将冰棍的棍扔出围墙,然后面带愠怒的似笑非笑,

“什么事情了,八戒?”

当然,这个娃娃外号不叫八戒,更不姓朱,他叫黑油罐,学名是刘刚,说他黑乎乎的并不是因为他在泥巴里面去洗了脸,而是他确实黑,很黑,他家和我家在一条街,经常在一起玩,但当时没有人愿意晚上让他加入玩藏猫猫游戏,倒不是他很会躲,而是他随便往哪个稍微黑一点的犄角旮旯一站,别人就不好找了.

当然,他自己也难受啊,有一次等到饿的不行了别人还没有找到他,支持不住,晕倒在一根电线杆下面,俗话说,高灯下亮,这才被正好路过的邱二娃发现,撒了一胞尿在他脸上才把他抢救过来了,从此他就觉得藏猫猫这个游戏有股尿骚味,有段时间经常说,‘玩藏猫猫都…差点挂了,什么世道啊’.

当时有个一起玩的前辈看他黑的跟他家的锅底一样,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黑娃”,这一次我充分汲取了唐僧的教训,很认真的花了大半天时间在他家实地考察后给他取了这个更好,更形象的名字.果不其然,‘黑油罐’这个外号因其读音,意义,形象俱佳,很快几条街内外的大人小孩都知道了,而且学校老师同学们包括他自己都欣然接受了,也包括唐僧.

所以唐僧是知道’黑油罐’这个外号的,但当时不能喊,因为毕竟在上课,当老师的,跟着小学生一起喊外号显得很没品,况且自己还穿的这么斯文,但黑油罐哪里懂得起这种幽默,听唐僧喊八戒,先是一愣,茫然地回头望了望,在确定旁边没有其他人后,说,

“哦,是大军,大军又把垒球丢出围墙了”.

唐僧蹭的一下就跳起来老高,把报纸摔在墙上,“我说这个龟儿子了,5分钱一个的垒球让他***甩脱30块了,走!”,然后就朝操场的另外一边’踢踏,踢踏’的走去.

黑油罐张大了嘴,黑油罐的算术不是很好,显然他是被这夸大的数字惊呆了,要说30块在当时也是一大笔钱,比如他经常吃的,在学校外买的麻辣大头菜,用一小块方纸片摊的也才1分钱一张,他一边搬起指头算30块够他吃多少份大头菜,一边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屁颠屁颠,几步一跑的跟在唐僧后面.

我亲自见过大军掷垒球,确实远远的超过了当时这些小孩的臂力,当时整个小学操场直径约100米,只要大军愿意,他从操场的任意点都可以不含糊把垒球甩出围墙,大军第一次甩了垒球后,唐僧就没有让他碰过铅球,记得当时我和邱二娃还争论过好一阵关于:如果让大军甩铅球能不能甩出围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