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别样“艺术人生”(1/2)
阳春三月,春风吹暖了大地,唤醒了冰封的河水,鸟儿好奇地跟着春风追逐嬉戏。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季节里,笔者与服刑人员C进行了一次长谈。他泪眼婆娑地诉说了自己失足的悔恨,讲述了自己在大漠警官的教育帮助下,真诚悔罪,苦练乐器,舞蹈,从一名无期徒刑罪犯到被服刑人员誉称“黄导”的人生转变轨迹……
我出生在四川省壁泉乡一个农民家庭,父亲是乡里闻名的养殖专业户,母亲是一名乡村教师,优越的家庭条件,使我受到的教育并不比城里的孩子差。12岁那年,父母就将我送到县群众艺术馆学弹电子琴,琴艺没学多少却与附近的顽童混在一起,染上了社会上的不良习气。馆里的老师向我爸妈反映了我的情况。从此,我便失去了轻松的日子。回家有人监视着,上学放学有人带着,我对父母这般“宠爱”恨之入骨。终于,在一个夜晚,我带上从家里偷来的500元钱,悄悄地逃了出来,只身来到省城成都,那年,我还不到14岁。
在成都繁华的大街上,我漂零着,孤独无助,心里无数次想着回家,可一想起爸妈的严厉管教就害怕,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在流浪中我认识了两个老乡,他俩都是13岁的孩子,相近的遭遇,叛逆的个性,使我们成为难兄难弟,面对现实的无助和饥饿,我们逐渐产生了获取不义之财的想法,开始了罪恶的人生。终于有一天,在商场偷人钱包的时候被当场抓获,派出所的叔叔见我们年幼无知,经过一番教育后,放了我们。迷茫的人生之路,盲目的“哥们义气”使我们在犯罪路上越走越远。终于在1993年,我伙同两个老乡疯狂地入室盗窃,被警察抓获后锒铛入狱,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那年我还不满18岁。
高墙电网,身着囚服,远离家乡和亲人,我饱尝着失去自由的痛苦。大好的青春年华,伴着灰色的人生,使我心恢意冷,万念俱焚,悔不思过,改不进取,一付“破缺罐子破摔”的改造态度……。
1994年9月10日,一趟“特殊专列”将我从四川监狱遣送到昆仑山下一所监狱服刑改造。我望着“干打垒”的监舍,风沙弥漫的天空,面对艰苦的生活条件,心中响起了迟志强曾唱过的“囚歌”。我的思想垮了,面对漫长刑期,感到自由无望。我的思想情绪没有躲过警官的眼睛,分监区,指导员分别与我促膝长谈,举事实,摆道理,用监区服刑人员的正反改造典型的事例教育我。可我却把警官的教育当耳旁风,转监改造不到一年,就因打架斗殴,抗拒改造分别受到禁闭处罚和警告处分。我成了监区的“重点犯”。为了教育转化我,监区教导员亲自挂帅,多次对我进行教育谈话,通过谈话了解我的成长史,并结合我的改造情况制订了帮教措施。在加大对我教育转化的同时,及时与我父母取得联系,政府与亲属联手对我进行教育感化……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父母从四川老家千里迢迢来到昆仑山下来探视我。六年了,六年多没有见到父母,乍一见到昔日精神饱满的父母如今都成了满面皱纹的老人,顿时泪如泉涌,心中感到一阵揪心的痛。父母未老先衰,是我毁了他们原本幸福的生活。父母悲戚的恸哭撕裂着我悔恨的心。“儿啊!”妈妈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失声地恸哭起来,妈妈端祥着我,用手轻抚着我的脸颊,声音颤抖:“儿呀,妈对不起你呀!我教出了众多的好学生,却没有教育好你,这是妈的失职,妈妈的过错呀。你犯法,政府这么帮助你,教育你,你咋这样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呀……妈妈知错能改,难道你就不能迷途知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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