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故识重逢意阑兴,四方齐聚当忠士 下(1/2)
月光捣寒意,亮色渐稀,蓝少宝轻轻叩响了父亲的房门。
“少宝?”蓝鹰翔开门之后见是蓝少宝立在屋外不由得一阵震惊,愣了几许,转而换来的是莫名的喜悦,双手发颤,一只手将蓝少宝拉进屋内,道:“快进来!”语气当中竟是无比的激动,关门的时候忍不住暗自擦了擦眼角。
蓝少宝立在屋里,默默注视他那苍老的背影,心里一酸,猛然就地跪下,失声道:“爹,我错了……”
蓝鹰翔闻声转身,似乎意识到了蓝少宝这番举动的缘由,连忙伸手去拉他,道:“起来!”
蓝少宝久久跪地,眼眸当中满是懊悔,满是愧疚,没有起身,蓝鹰翔双手竟是停在半空没有落下,眼里似是有着太多不忍,太多感怀,以至于忘了去拉他。
蓝少宝仰望他那深邃的眼神,眼含泪光的诉说道:“多年来,我一直误会你种印花草害人,原来爹你是为了要查先主死因,更为了培养相似于先主所中之毒而自伤身体,导致如今憔悴沧桑,过早衰老……”
蓝鹰翔禁不住在蓝少宝面前躬身蹲了下来,听的蓝少宝此番说话,双眼出奇的精亮,一只手颤抖着伸出来慢慢顺着蓝少宝的脸颊摸去,此时的蓝少宝令他觉得无比欣慰,他很激动,双手一直在发抖。
蓝少宝抬起右手按住那抚在自己脸颊上早已粗糙老态的手,眼中含泪道:“爹的苦心只为借以找出施毒加害先主之人,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疯了,更以此为耻,后来还糊涂的离开家,离开四方阁,天涯飘荡,曾经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人生路。可我没有料到的是,在我最失落,最痛苦的时候,只有你才是我的亲人,爹你仍然那么关心我,家依旧是那么的温暖,可以给我依靠……”
蓝少宝猛然望着蓝鹰翔的双眼,失声道:“少宝错了,爹!”满眼泪光,闪闪烁烁,父子俩四目相对,竟都生出了无限感慨。
多少年了,蓝少宝一直视他为仇敌一般,不耻于他的做法,甚至于离家出走,蓝鹰翔顾念旧主,常年以旧衣裹体,现如今早已破陋不堪,他瞅着一袭柳绿衣衫的蓝少宝,那年轻俊逸的脸庞,潇洒迷漫的气度直令他感到骄傲,还有什么比得到儿子体谅更好的事呢?蓝鹰翔忍不住流下泪来,双手惊颤的扶起蓝少宝,道:“快起来,爹从来没有怪过你,事实上,我的确因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语还未落,蓝少宝便截住他的话道:“别说了,爹……”缓缓起身间,盯着蓝鹰翔径自觉得更加愧疚。
蓝鹰翔勉强挤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苦叹道:“凶手的确狡猾,先施毒,再用剑,主公何其英明,竟也落得如此下场,只怪爹无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二十多年了都没有配制出来,找不到下毒人,还差点害死陆忼的儿子,幸好你救了他们……”
他再次摸着蓝少宝,嘴角露出一抹激动的笑容,道:“爹一生最欣慰的便是我有一个好儿子,他心地善良,胸怀坦荡,能容百人之过……”
“爹!”蓝少宝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父子相拥,竟是解了多年之怨。
李宅寂静,暗藏异动,灰朦月色,两道身影缓缓行来,月光下,却是那郑明飞与单紫英,在柳枫拉着天绍青走回李宅,李宅大门合上的一霎那,她们急急上前按住门框——
李宅管家不耐的摆起脸色,冷眼瞥过她们二人不予理睬,郑明飞向来性子烈见此人如此傲慢无礼不禁气急。
单紫英将这一切收在眼底急忙按耐着满心焦急拦了拦郑明飞,只因沿街走来,未曾碰到一个人,如此城巷未免太过凄清,而这管家是唯一的希望。
单紫英一番询问,在听到肯定答复柳世龙正在此处时,她嘴角终于浮出一丝喜色。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进去,李宅管家关了门后只在身后黠黠贼笑,那原本蹒跚的步伐突然变得异常轻快,竟是一下赶上了她们,一只手伸到了腰间,待出来时,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然亮尽月下。
郑明飞暗暗觉得有股阴森之气直袭骨髓,刚欲回身探个究竟,当下便被刺刀袭来,劲风陡现,她一把推开单紫英,急退一步避开刃面,手腕外翻来了一个横向斩劈,那管家急闪一边,郑明飞那一掌顿时成空。
管家眼露杀机,持刀再攻,呼呼闪闪,凌厉小刀愣是欺的郑明飞占不了丝毫上风,不出十招,郑明飞已然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略一思索,侧过头避过一招,转身拉过单紫英,一个急跳冲向了大门口。
刚待落地,那管家便跟了来,整个身子横在门口挡住了她们。
管家这一举动显然是不想让她们活着出去,也不知他居心何在,郑明飞猜想着可能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预谋,否则岂会杀机如此之重?
管家抽了一个空当将刀挥向一旁的单紫英,想那单紫英不会武功,若然避之不及,岂不要命丧此处?
匆忙之中,郑明飞直将右臂向外挥了去,先击管家的曲池穴,臂腕再滑至内关,那人猝不及防,短刃落地,郑明飞虽然替单紫英拦下他一招,可管家的掌心却依旧不偏不倚的打中单紫英,将她震退了几步。
单紫英当下便觉肝胆剧烈,原地一顿,竟是天旋地转……
管家杀机再现,郑明飞唯有急急拦住那人,冲她大喊道:“你快走!”
单紫英瞅了眼郑明飞的焦急神色,连忙道:“那你小心!”自知不懂武功,留下只会拖累于她,愣头应过,便是朝着门口跑去……
可那管家十分机灵,反应十分迅速,身手也是极为敏捷,见单紫英准备朝外面逃去,从郑明飞那里抽出身来又换做掌风去击打单紫英。
郑明飞再拦管家一招,急喊道:“快走!”
单紫英刚要转身,便见凌空猛然落下一个黑衣人,右臂高举肩头,左臂在胸前摆好架势,掌心对着单紫英打了过去,那黑布遮掩下的肃杀之气愣是吓退了单紫英。
单紫英禁不住又往李宅内院折返去躲避那黑衣人的杀招,见此情形,郑明飞叹了一口气,唯有从管家那里抽身出来去拦那黑衣人。
管家与黑衣人,相当于两个杀手,门口被堵得死严,单紫英无法走出去,又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郑明飞还可以勉强借着轻功从高墙处跳出去,可此刻郑明飞应付两个人的招数已然处于下风,那管家与黑衣人又互相呼应去攻单紫英,似乎非要置这二人于死地不可。
眼瞅着黑衣人朝自己追了过来,单紫英连忙一个回身向着李宅内里的无人处跑了开去。
郑明飞欲追回黑衣人去救单紫英,怎奈与管家相持数响无法摆脱,见势不对,只好从院墙跃了出去,那管家紧跟其后——
到了李宅外面,不想忽然涌出了七八个蒙面黑衣人……
那管家更是喊了一句:“别让她跑了,事关机密,主人有令,所有人都不得放过,只要是从这里经过的,格杀勿论——”
管家右手往下一挥做了一个狠力的杀人手势,黑衣人依命扑上。
郑明飞黯然的瞅了瞅李宅,想着单紫英竟然在自己手上遇难,看来定是凶多吉少,只道自己太过大意,干什么老是那么轻易信人呢?不然便不会糊里糊涂的进了这座宅子,这伙人大有来头,她要是能够保得住性命当算万幸了,只可惜了单紫英。早知这样,她怎么也不会任单紫英出了四方阁来寻柳世龙的。
暗暗叹过,郑明飞被人紧紧夹攻,来人都非等闲之辈,那飞云剑谱的前两招只够抵挡一阵,片刻功夫,她全身已然深深渗血。
危急时刻,郑明飞疾速幻剑,飞云剑法第三招‘三振八方’忽的击出,三道剑光,成圈剑影,扫落一群。
后方有人老早避至一旁,所以七八个黑衣人中仍有三四个无恙,这几人见她收招立时扑来,郑明飞忙忍着剧痛沿着大街跑去,暗夜低沉,诡异森森,她也是毫无目的,无力辨别方向,只寻着易于藏身之处而去。
黑黑夜下,那李宅里追击单紫英的黑衣人一直对单紫英穷追不舍,他似乎有所顾忌,也怕被人发现行踪,所以也不敢在李宅里太过放肆招摇,追击之时,时不时的注意着四周动向。
单紫英一时心急,偌大的庭院竟是找不到可以藏身之处,耳听后方脚步越发近了,情急之下猛然抬眼,却瞥见前方院门偏右方有一座假山,假山中间好似有道不大不小的空隙,单紫英想也未想就钻了进去,好在她身形小,恰好可以容身。
黑衣人在距假山仅有几方距离时,却忽的纵了身子,从高处隐遁不见,原是院门处走来一人——蓝少宝,黑衣人是很警觉的,不过他那突然离开的身影却一下提醒了蓝少宝。
蓝少宝与父亲分别刚刚离开,行至院门便觉有异,于是伫在当地,抬头警惕的瞅了瞅四周,接着只见他紧紧蹙起眉头,那目光渐渐移至假山那儿,那假山空隙此刻就在他的右前方,是看不到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躲在里面的人是单紫英,可他的双目却在盯着假山时泛出阵阵寒意。
单紫英站在假山空隙里面,双手掩嘴,大气都不敢出。
蓝少宝立在几丈开外的地方,神情严肃,眉头微微一蹙,猛地两指于腰间夹起一柄小刀掷了过去。
那刀一下刺穿一块假山石,不偏不倚在单紫英眼前一寸处滑落,割下了单紫英的一缕青丝,单紫英差点吓得叫出声来,当下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吁了口气,好在她刚刚往后挪了点地方,不然这一刀打来她必死无疑。
蓝少宝忽然轻功一展,落在假山口,单紫英听到声音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洞口被黑影堵得死严,只看到黑压压一片。
就在单紫英惊吓之间,蓝少宝蓦地伸手将她拉了出来,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随着声落,淡淡的月光下瞪时映出一张熟悉的脸,单紫英听他声音才知来人是蓝少宝,当即面色一喜,抬头叫道:“蓝公子?”
蓝少宝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单紫英,一下愣了,连忙松开她,道:“单姑娘?怎么是你?”
单紫英这才放松心情冲蓝少宝笑了笑,这一笑间,那被李宅管家击中的胸口剧痛一下袭来,呕出了一口血。
蓝少宝急忙伸出手去,却碍于礼数没有搀扶她,只望着她恍然道:“你来找柳世龙?”见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人怎么要杀你?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单紫英只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和郑姑娘是一路打听来的,刚进了门,这里的管家就要杀我们,郑姑娘只好替我挡住他,那个黑衣人又一直追着我,我跑不出去,只好先藏在这里了……”
蓝少宝不禁慨然道:“幸好我没有休息,白日无聊的时候留意过这里有个藏身之处,不然……看来李家的事绝不一般,要尽快通知李记和少主才行,可能他们今夜就有行动……”也没告诉单紫英口中的少主是谁,便瞅过单紫英一眼,道:“我先送你去找世龙,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走吧!”
单紫英点头一应,忽又想起一事,便将郑明飞的事情简要说了,转而道:“那郑姑娘呢?会不会有危险?”
这话顿将蓝少宝问住,蓝少宝沉吟了一会儿,道:“她有武艺在身,应付几个人——应该可以找机会脱身的,不用担心,现在时间有限,弄不好李宅要出大事……”
单紫英听他这么分析,也觉有些道理,只暗暗在心里企盼郑明飞躲过这一劫。
两人走出几步以后,蓝少宝忽然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给她,单紫英一时意外,倒没反应过来,蓝少宝淡然的笑道:“治伤的,算是我为刚才的鲁莽道歉,你吃了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自己配的,只要你信得过我的医术!”
蓝少宝一下有别于以前,此刻姿态洒脱,温和,面带笑容,一点也看不出昔日的黯然神情,单紫英也不知发生何事会让他突然想通一切,面对蓝少宝这番变化,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勉强笑了笑,便拿起药丸送入嘴里。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行去,未免发生意外,还是由单紫英走在前面,拐弯处,蓝少宝随口指路。
离开柳枫之后,天绍青独自一人回房,却是无法入眠,于是便提剑出了房门,漫步于院落,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晚上那一幕,柳枫那几句话一直充斥耳畔:“我怎么会这么做?不行啊,我不能这么做!”
跑出李宅,他以内力将树震碎,那咔咔而断的声音久久响在耳边,是那么的明显,还有他匍匐跪地,仰天而喊那句:“先祖在上,枫儿不孝,辱没了皇族威名,枫儿该死!”
“枫儿该死!枫儿该死!枫儿该死!……”最后这句不断响起,犹如天雷在天绍青耳边炸开,天绍青终于忍不住仰天道出一句:“柳大哥,你活的太辛苦了!”
猛然一声大叫惊醒了她,天绍青忙疾步朝着声源处奔去,不出几步便赶至左边的一处院落,正与一个身影不期而遇。
来人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妪,手里一把剑使得她看起来极其阴森,于老妪身后瞅去,天绍青不由大惊,靠着前方柱子躺着的正是柳世龙,只见柳世龙的衣袍已被一道深深剑痕割破,生命几近游丝。
在天绍青出现的那一刻,他努力将最后一口气提上来,微弱的叫着天绍青道:“青……姑娘,青……”
天绍青霍的拔出剑来搭在那老妪肩头,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他?说!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哈哈哈……”那人仰头狂笑,猛然瞪着她道:“你输了,你永远都输了,哈哈哈……”
那沧桑老态之容加上狰狞笑声,天绍青禁不住浑身一震,剑锋直被这老妪的狂笑声震得抖动了几下,这时便听柳世龙在那里急急的叫她:“青姑娘,青姑娘……”他似乎有话要说,不断叫着这句。
天绍青正自犹豫,就见那老妪阴笑着瞥了眼身后的柳世龙,冲她道:“你还不去看看他临死的时候有什么遗言?”
天绍青正要过去,却猛地想起一事来,便并起两指预备去点那老妪穴道,那老妪却是抬起一肘顶开她的剑,退开步道:“你不去看他,却反倒来抓我?”
天绍青长剑跟着过去,疾叱道:“他当然要看,你也要留下!”
“想的倒好!哼,就怕你没那个能耐!”老妪急退几步,见她剑招锋锐,忙纵身掠起预备遁去,岂料转身之际被人截住前路。
且说那人正是蓝鹰翔,他也是听到声音才赶了过来。
蓝鹰翔见了那老妪如此猖狂,大声喝道:“哪里来的贼婆子捣乱?我蓝鹰翔二十多年不曾用过武功,曾经发誓不见先主之后永不用武,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今天姑且试一试!”说罢,已跳身迎上。
老妪见蓝鹰翔手无兵刃,又疯言疯语,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由的怒道:“你找死!”
此话一出,那高傲的语音顿时震霎天绍青,只见她猛地望着那打斗的老妪身影喊道:“端木静!”
老妪身形立时颤了一下,没再多做停留,便跃上屋脊,蓝鹰翔当下大喝一声,跳身跟了上去。
老妪被蓝鹰翔缠于屋顶,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脱身,天绍青这才慢慢转身,看着奄奄一息的柳世龙,他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当下蹲下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话跟我说,你说吧!”
柳世龙淡笑着点头,却问了一句:“少主……那块……玉呢?”
天绍青连忙从怀里取出那块残玉交给他,柳世龙摸着玉,嘴角边带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娓娓诉说道:“其实当年魏王之死传言很多,蓝前辈就以为有人下毒要害魏王,实则实之,虚则虚之,究竟到底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我爹说的,有一个人可以证实魏王有没有中毒?”
“是谁?”天绍青听他说起李枫父亲李继岌之死,心内顿时揪作一团,甚至于比谁都想早些知道真相。
柳世龙暗叹道:“此人姓李名尤,当年跟在魏王身边时只有十五六岁大,事发后,就消失的不见踪迹,因此才成为我们怀疑的对象,可惜以后再也找不到他!”
天绍青不禁疑惑道:“可是……你们真的肯定魏王是中毒?那柳大哥说的剑气是怎么来的?”
柳世龙接下话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少主……”
天绍青不由怔住,原来还有内情,只静静地听柳世龙继续道:“渭水河畔,农家小村无一生还,魏王是被人陷害的,失心疯,因此才被不知名的高手所擒,我爹带兵赶去救援,魏王于雨夜得以逃脱,本来是该高兴的事,不料第二日清晨,在隔壁村落发现他的尸首,留下的就是一地血,魏王身上的剑痕和……”正说着,却忽的住了口不再说话。
天绍青听的似有明白,急于知道下文,忙追问道:“那剑痕怎么了?”
柳世龙猛地剧咳了一下,身子动了几动,道:“我爹他们查了二十多年,想不到凶手……哈哈……”他忽然轻笑起来,眼光扫视了一番身旁的天绍青。
天绍青一下觉得瑟然,后心发凉,就见柳世龙望着她道:“姑娘,你应该最清楚,那剑痕和我身上的一样,这剑气是出自华山的吧!”
此话一落,天绍青一下僵在那里,不知所措,那日在街上看到那小孩的剑痕,她已然有些惊诧,当时她便明白那剑气出自华山。
天绍青虽有此怀疑,可仍难相信她的亲人中有谁会这么做?华山人那么多——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是华山的人,难道……她不敢想,也不愿想这些,一想起这些就整晚做恶梦,每次都做同一个梦,每次都大汗淋漓,整晚难眠。
柳世龙道完这些,看着天绍青的眼神忽然带了诡异,只见他拼着最后气力,盯着她道:“青姑娘,我柳世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将才,如今看来希望已成空,我帮不了少主,但我希望你可以帮他,告诉你这些秘密,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内情的,刚才那人要杀我也是因为这个,你要查清真相,不然它日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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