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落(1/2)
“你比我以为的,还要无耻。”
“如此一来,我今天杀了你,不久后灭绝了碧玉山庄,都是在为武林伸张正义,全天下的人都要感激我,当然我也顺便根除了后患,我衣涧扉何乐不为?”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就凭你的这番话,我就要在你面前俯首称臣?”
“你是一个不寻常的人,就像我一样,这样的人,都会比较自负一些,也会比较固执一点,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所知道的黑白对错,根本就是假的,这个世界是人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公正,也是人造出来的,以我现在在江湖中的声势地位,我可以顷刻间把燕三公子造成一个英雄,也可以顷刻间让你万劫不复,就算你不服气,你也总要低头的。”
“你错了,公正并不在人之下,公正向来都在人之上,公正和真相,不论被埋没多久,总要申张出来,你要一手遮天,你该抬头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能遮得住,你该恐惧,战兢,因为你所做的,已经决定了你的结局,你本当有畏惧之心,如履薄冰,因为你已将倾覆无日。”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指望。”衣涧扉笑了起来:“你的指望就是可以杀掉我。你能找到今天这个机会,我实在不能不佩服你,只不过,就连你以为的机会,也依然是假的,你已经败了,你也已经失去了再回头的可能。”他的笑容冰洁,并且已经冷酷:“我已经决意要杀你,因为你绝不能为我所用,所以你只有死,在你死后不久,你的一家老小,也会很快去找你,我只希望,你也能找得到你一直念念不忘的枫如画。”
他忽然弹指,半空响起了一声激啸,在急促消逝的余音里,六个人忽然在四围远远的屹立,就象六座久远的铁像。
他们身上的雪,却在簌簌而落。
“上一次你在雪山遇伏,竟能冲出重围去,这一次你不会那么走运了,甚至即使你今天能逃出去,在这个江湖里,也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找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到,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杀掉我,可是,你已经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燕碧城没有把握。
同衣涧扉单打独斗,他相信自己会赢,他也知道这一战会很艰苦。
他的确没有想到,即使在这个地方,衣涧扉依然带着他的飞涧卫。
他赢的希望并不多。
他本来知道的,在这里会有四个人,四个可能成为他的对手的人。
他也相信他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机会。
他知道韦帆守和昌易如仅仅是被蒙蔽了,他可以见机行事,说服他们,或者至少,让他们产生怀疑。
那么他需要对付的,就只是衣涧扉和孙平。
或许孙平同样是被蒙蔽的,毕竟如此残酷可怕的惊天阴谋,衣涧扉不会轻易告诉给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他最亲近的属下。
这一点他没有想错。
只是现在,飞涧卫的出现,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设想和计划。
他在劣势。
如果他不能赢,那么衣涧扉所说的所有的可怕后果,都会如期发生。
他相信衣涧扉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同样相信衣涧扉一定会做到这一点。
所以他只有赢。
他必须赢。
他一直要找到这个人,这个元凶。
这个看不见的人。
他曾经见过他,在他的梦里,在如画离开的前一夜。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他的对面,却依然遥远,甚至遥不可及。
衣涧扉忽然扬声,“孙平。”
孙平本在帐篷里安坐,喊声的余音还没落,就已经出现在衣涧扉的身侧,躬身抱拳:“庄主请吩咐。”
“这位是名震天下的燕三公子。”
孙平再次抱拳:“久仰,幸会。”
“燕三公子今天来,要杀我,因为他说,是我杀了童大帅,并且,我和风云十四骑,一直就是同伙,你相信吗?”
“整个天下,没有人会相信。”
“那么你想不想得到,燕三公子为什么要如此说?”
“属下能想到,只是属下想得未必完全。”
“无妨,以后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也要知会天下。”
“是。”
“我现在要你做的,就是杀了他,你意下如何?”
“属下尽遵庄主吩咐。”
“你一个人,未必是他的对手,好在今天不是比武,也不是决战,飞涧卫六人你本就有权调动,所以该怎么做,你可以自己决定。”
“属下明白。”
“我还要回去和两位兄长吃饭喝酒,这半天,想必他们也已经着急了,你倒不必急,这顿饭要吃到黄昏,我们等你回来。”
“是。”
“那么燕三公子,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燕碧城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握住他的剑,在连绵的清鸣里,碧玉剑出鞘的剑身已经在幻化,幻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在离开剑鞘的瞬间,忽然爆裂开来,在耀眼的碧芒里爆裂成一团光华,顷刻间却又凝聚,凝聚成一把仿佛炙热的绿剑,剑尖正指在衣涧扉的眉心。
衣涧扉的全身忽然波动起来,如同深潭被投进了一块石头,波动不停,忽然平息,在平息的瞬间,就已经坚硬,就像忽然结成了一潭冰,在结成冰的瞬间,他的身形,也已经移开了五步。
“杀了你实在有点可惜。”衣涧扉叹息,转身欲行,“可以动手了。”
他的身体转的很快,在燕碧城的剑气杀机之下,他不能依然轻松自如。
他也会走的很快,忽然就坐到远处的帐篷里,端起酒杯来,浮一大白。
他已经说了不少的话,有些口渴。
他却听到孙平说,“我不能。”
甚至在他转身的动作完成之前,他就听到了这三个字。
于是他中止了一个转身,又开始了一个转身,只一瞬间,他已经在看着孙平的脸,“你不能?”
孙平在凝视着燕碧城,他的脸面依然淳朴,他的眼神,也是敦厚的:“即使天下人都不相信他,我却相信他。”
衣涧扉顿了顿,“你因何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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