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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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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年六月,夏人侵袭熙河蘭岷、鄜延二路,其后宋夏两邦边境一直冲突不断,朝廷却一味妥协退让,诏命边军“戒约”,守成为先,以求息事宁人。夏人见宋国如此疲软应对,愈发恣欲骄横,时年八月,夏寇携十万人突袭鄜延路,杀戮老小,劫掠钱物。鄜延路都监李仪愤懑难忍,遂带兵夜入夏国境内,与夏人激战数回,战死沙场。边报传入京师,朝廷竟称其有违“戒约”之令,擅结边衅,不予赠官,其余官将皆降等。至八月乙卯,夏人又犯怀远寨。

随着程颐去职,朝中“洛党”一派丢了领头人,气势大不如前,而蜀、朔两党之争亦愈渐尖锐。犹言及边事,两党所持见地更是南辕北辙。蜀党苏辙仍然死咬着“戒约”之令,守防为重,朔党刘挚、王岩叟则一再上奏,称贼兵在境,不应处处隐忍妥协,须适当用兵以锉敌锋。岂料帘前数回争执,皇帝仍敛默少言,太皇太后却多主张苏辙,蜀党一朝得势,以致刘王二人在朝中行事愈觉被动。

刘挚、王岩叟曾因罢黜苏轼一事,在帘前与太母争持不下,如今对边事态度又出异议,太皇太后对二人渐生成见,故平日殿中奏对言辞间也冷淡许多。刘挚虽不喜新法,亦不主张轻易用兵开疆拓土,但绝难容忍蜀党动辄弃军事要地,以求暂安之举。一晃已入深秋,而边地骚动渐繁,朝中却始终未见有效举措,二人私下议事,自少不得一番心焦火燎。

除却边忧内政,执政们还须*持皇帝的婚事。宰相吕大防奏称高、向两族乃勋德之家,可服天下人心,遂请从高、向两族中挑择适合的女儿为后。高氏唯恐此举显其私恩太盛,一时未允。众执政倒是急了,纷纷上奏称,高、向两族贤良辈出,若从中择后,正协天下所望,太皇太后不须以小嫌为辞。众臣自知若不日太母登仙,皇后,便是他们捍卫权力的唯一资本。

所以,皇后所出之家,必应与他们持共同之政见,享共同之利益。而高向两家,一出太母高氏,一出太后向氏,又俱为北方大世族,素来不喜新法,自然是最佳之选。岂料挑来择去,亦未见适龄女孩儿,高氏只好又历选世家女百余入宫,从中再细甄合适人选。

已是深秋十一月,又下过两场秋雨,气候愈发寒凉。这日下午,皇帝经筵结束,右相刘挚和枢密院直学士王岩叟请求留身奏对。这二位执政当年罢黜新法不遗余力,乃不折不扣的守旧派,故皇帝并不喜二人,私下亦少有言谈,今日他们仓促造访,倒是令赵煦心生疑念。

刘王二人一先一后遽步入得殿来,恭恭谨谨行礼唱安。

皇帝淡淡道了声“免礼”,也不多言,只端了张俊脸定定看向二人。

刘挚和王岩叟互觑一眼,见皇帝一语不发,亦觉有些尴尬。王岩叟素来性急,冷场不是他的作派,他眨了眨眼,上前一步寒暄道,“近来气候渐凉,陛下于禁中,饮食起居皆应注意保暖,须以龙体为重啊”

赵煦冷冷道,“朕的饮食起居皆由尚宫局照管,不劳卿多虑,王卿只管做好自己应做之事便是。”

王岩叟见皇帝并不领情,垂眸想了想,又道,“秋气已凉,陛下闲燕之中,足以留意经史。舜鸡鸣而起,大禹惜寸阴,愿陛下以舜、禹为法。”

赵煦应道,“朕在禁中,*观书不废。”

王岩叟躬身道,“官家专勤如此,天下幸甚,天下幸甚”

皇帝见他二人神色踌躇,欲言又止,心中愈发生奇,遂微微一笑,道,“二位执政今日来此,可有事相商?不妨直言。”

刘挚在旁忍了半天,此时终于启口,“启奏陛下,臣确有一言,只不知是否当说”

赵煦敛眉道,“但说无妨。”

刘挚躬身道,“陛下,自今岁六月以来,夏贼不断侵扰边地,那苏辙上惑圣听,一味谏言忍让守成,致使夏人愈发猖獗。元祐初弃‘米脂’四寨已是不当之举,照如此下去,只怕那‘质孤、胜如’二堡迟早是夏人囊中之物!”

赵煦眼色一黯,低声道,“此事太皇太后已有主张。”

“陛下!”王岩叟忍不住接口,“那苏辙心私言曲,惑乱圣聪,口口声声说边臣贪功生事,不顾朝廷大计,实则屡屡弃地求安,今夏贼寇犯边,鄜延路都监李仪伺机反击,以身殉国,朝廷竟不予推恩,仍以“戒约”为令,如此,我大宋国威何在?边关诸将亦心有不甘”

王岩叟见皇帝面露颓色,遂叹了口气,又低声道,“先帝竭一生之力所复疆土,岂容宵小奸邪拱手于人!官家是先帝亲嗣,又岂能眼睁睁见先帝心血付诸东流!”

刘挚道,“此事臣与王枢密忧心已久,只如今太皇太后皆从苏辙之言,臣等二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质、胜’二堡乃战略要地,若轻易言弃,乃自坏长城,其中利害,想必陛下早已谙识。”

赵煦听闻此言,想这二人是妒念苏辙得太母宠信,寻他这处诉苦来了,然念及王岩叟方才一番话,心里又怅然一痛。皇帝低眉道,“其中利害,朕自然知,只是”他淡然一笑,有些话,终不能出口。

刘挚沉默片刻,忽然抬眸道,“若臣在朝一日,二堡必在,倘若有朝一日臣去身外放,还望官家能替先帝守护这二堡!”他说着躬身一揖,言语极尽恳切。

刘挚,近几月来,他一直死守二堡,不惜与苏辙一党百般争论,对太皇太后直言劝谏,或许,他是谙察出在朝时日无多,然他知,这是他应当坚守之事。赵煦心头一怔,只觉眼角徒然温热,他一字一顿,音缓而坚定,“刘卿勿虑,朕定不负先帝。”

刘挚微微一笑,躬身唱,“陛下圣明!”

王岩叟见此行目的已达,心中稍安,遂笑道,“刘相所言甚是,臣等一日在朝,绝不由得那苏辙胡来,”他见皇帝微微颔首,又道,“官家于禁中观书,亦可读先帝与执政议事‘日录’,其间亦有边地之议,二堡利害系在熙兰,熙兰一路既危,关中未得安枕。是故这‘质、胜’二堡绝不可轻弃!”

“王大人!”刘挚在旁突然扬声唤道,把言辞正酣的王岩叟吓了一跳,他徒然噤声,抬眸看去,见刘挚丢来一介狠瞪。

王岩叟心下一惊,恍然顿悟,他失言了方才不该在皇帝面前无端提及先帝‘日录’。“日录”中议及边事确不假,但亦充斥大量熙宁间变法之事,如今新法皆毁,先朝政事自为禁忌。王岩叟狠掐手腕,暗啐自己随性而言,险些坏事。

刘挚浸染官场多年,政治嗅向素来敏锐,果不其然,之后几日,蜀党接连不断上奏弹劾刘挚,称其私结党羽、与新党要臣章惇暗有交通。当年高氏与司马光废黜新法,章惇为保新法,与司马光于帘前争辩,言语间不意忤逆了高氏,太母对其人极为反感。苏辙这一招模棱两可的离间之计,倒是极为受用。

不到旬日,刘挚被罢出朝廷,为观文殿学士、知郓州。由范纯仁接任右相之位,范纯仁为仁宗朝贤臣范仲淹次子,品性端简宽厚,为政勤勉,颇具君子之风。虽属旧党,却不赞成司马光疾废新法之举,元祐初任执政时,他认为新法可取之处,应尽量采纳。然司马光全然不听,且因此将范纯仁罢黜外放。如今范纯仁回朝,苏辙心里又不平衡,本想着踢走刘挚,那右相之位应是唾手可得,谁料半途又杀出个范纯仁,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裳。

那日下午,皇帝送走两位执政,遂起身回福宁殿。内侍刘瑗紧随其后,方踏出迩英殿门,皇帝忽然轻问道,“刘瑗,可知先帝御藏现置何处?”

刘瑗想起方才二位执政所言,便笑道,“官家可是想寻那‘日录’?”

赵煦挑眉一笑,“甚解朕意,刘瑗,你越来越机灵了。”

刘瑗凑到皇帝耳边,低声道,“几月前,福宁、睿思二殿中先帝御藏已悉数规整,送至宝文阁暂置此事,张殿直、刘殿直亲自经手,应是了然不假。”

皇帝微一颔首,凝神顿了半刻,遂抬靴上了御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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