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边忧（2/2）

那宫婢得意道，“是三大王呢！”

“真的？三大王进宫啦？”周遭响起一众欣喜低呼，“打哪瞧见的？”

“来给太皇太后请过安，又去慈徽殿了”那小婢又笑道，“三大王淑质英才，卓尔不凡，不但人生得俊秀儒雅，待人又温柔和煦而且还甚得两宫太后喜爱呢”

旁边一人插口道，“哎呀，我未曾得见，可有官家俊俏？”

“这不好说”那宫婢凝眉一顿，“官家自然俊朗，只是成日板着一张脸，瞧着叫人心慌，三大王便不一样了，”她双手合十，满眼企盼柔情，“温文尔雅，言笑晏晏，我若能同他说上只言片语，死也甘愿了”

“你这思春的小蹄子，好不害臊哟”旁遭几人笑着嗔她，那小婢自是满面赧色，在泛着暖色的黄昏中留下一抹不甚娇羞的绯红。

刘婵媛看在眼里，不觉莞尔，心中亦是好奇她们口中的“三大王”究竟何方神圣，她一壁想一壁加快了步履，睿思殿离此处尚有一段距离，掌灯焚香点茶备墨，这一列事也足够她忙上一阵，她总想把事情做到完备，甚至愈发对自己有些小苛刻。

戌正刚过，皇帝御临睿思殿，婵媛早已置备好一切，见赵煦玄眉深锁，一张俊脸蒙着阴冷霾雾，似是重重叠叠好些层，以至就着灯火看来，他的眉眼愈发模糊，她不禁想起来时途中那女婢所言“只是成日板着一张脸，瞧着叫人心慌，”又见内侍刘瑗脸色亦不佳，暗忖皇帝必然心有烦事，她小心翼翼行礼问安，生怕惹怒圣颜。

阁中噙着静寂，皇帝不似往常同身畔侍从还偶有笑言，今日却一语不发，只怔怔坐在案前，盯着案上几册书出神。刘婵媛偷偷向刘瑗丢去一个询问的眼色，刘瑗轻呼了口气，无奈地耸耸肩。漏刻之声点滴滑过，陪着阁中少年的心，一同轻轻太息。

忽有小黄门来报，“启禀圣上，宁武郡王赵孝参求见。”

赵煦本是神思不属，闻言眸中倒是掠过一抹亮色，忙道，“快传。”语声中带着几许急切期待。

闻得一阵不缓不急的步履声由远及近，刘婵媛抬眼望去，见一男子安步入得厅阁来，他身着一袭片金边湘妃色闪缎大袖春衫，腰间横围犀角玉带，足蹬掐金挖云香色皮靴，秀眉温目，意态娴雅，锦衣翩然，他额间冠一玄色漆纱局脚幞头，两侧微微卷曲上翘的双翅轻如蝉翼，随着稳缓的步子轻轻颤动，自然而然便生出几缕不动声色的倜傥神采来。

阁间椽烛冉冉跃动，摇曳的光影温柔地舔舐他秀润的侧脸，稀释了他眉心点点慵疎，意欲巧取豪夺那褐瞳间闪烁的一抹柔软温粹。湘妃色的锦裾轻扬，仿佛夏日榴花翻飞，只待那人驻足顾盼，便是苍苔颠倒，绛英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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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2皆见《续资治通鉴长编》365-366卷，宋哲宗元祐元年二月，司马光所言“占夏地犹如窃人之财，即为所执，犹不与之？”此句意为，神宗打西夏得来军事要地之举，就像偷窃别人的财物，既然抢了人家东西，就要还人家嘛。你脑子怎么长的？西夏到你家杀人抢劫的时候，怎么干得很得意很顺畅？人家跟你谈君子之道么？我死活搞不懂司马光这种人怎么会是贤臣，说他人品有问题的史家多了去了，怎么现在宣传他都是贤相一枚啊，殊不知他那个蹩脚宰相也就干了半年。

其中商议边事一段，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58，宋哲宗元祐六年五月己未。苏辙确实无耻，就靠“唐宋八大家”赚了点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