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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皇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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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婵媛与秋容随太后遣来的侍从前往福宁殿,二人见郑瑾瑶泪眼汍澜地倚在门畔,心下各是一阵酸楚。她们相识两载有余,自入宫起便同在尚书内省做学婢,平日里同居同宿,又于一处当差,三人早已情同姐妹。婵媛想着昨日深夜,月凉满天,三星在户,她们对月跪祈,愿此生姐妹情坚,守望相助,不离不弃。少女纤柔的小手紧紧缠叠在一起,她拥紧了怀中的袱裹,似乎还能感到那掌心的温存,和她们眼中闪烁的眸光,一如此刻天边流泻的微微晨曦。

慕秋容见婵媛脚步踟蹰,低声道,“喂,还发什么愣?快啊”刘婵媛这才醒了醒神,又转身望了一眼草木掩映下的慈徽殿宫墙,遽步跟上前去。

行至福宁殿门处,领头的侍从将二人交与殿中一黄门,便转身退去。那黄门宦侍领二人至偏厢安顿好私物,便带她们向正殿行去。辗转于曲折回旋的廊道间,微凉的晨风携了浓酽的花香袭来,吹散了一夜滞霭,彤红的朝阳已冉冉爬上福宁殿的墙头,点亮了庭园中嵌于花木间的每一颗露珠,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华。

“婵媛,你瞧你瞧,”秋容一指廊畔,惊喜地低呼道,“那簇芍药开得好美,深红大旋花冠,莫不是那‘冠群芳(注1)’?!”刘婵媛顺势看去,见廊下种着一片红艳艳的芍药花,色泽浓丽鲜妍,饱满的花冠在清风微拂下轻轻曳动,一看便是芍药中的珍品。

“这花品,慈徽殿中都不曾见过,”秋容咂了咂嘴,叹道,“果然,官家住的地儿就是不一样!”

刘婵媛笑着刚要应话,引路的宦侍忽然回头,冷言道,“天子寝殿,圣躬歇憩之处,你们两个东张西望叽叽咕咕说什么?还不快走?!”刘婵媛刚刚浮上嘴角的笑容,被这内侍一声呵斥,吓得生生咽了回去,忙颤声道,“是,知知道了。”秋容只努了努嘴,暗不做声。

此时尚未至辰正时分,典衣胡苒烟正于寝阁伺候皇帝更衣,她侍奉皇帝五载,此类事务早已驾轻就熟,她为赵煦披上红色锦缎衫袍,围上通犀金玉环带,为他着纱冠之时,她的纤指不经意间滑过他清秀的侧颊,留下些微浅淡的温度。胡苒烟偷觑一眼,见赵煦仍噙着淡泊自若神色,一双墨眉微微上扬,红袍玄冠更衬得他眉目清俊,英气逼人。她只觉心下扑腾乱撞,手心竟也渗出汗来,慌忙绾好冠带,蹑步退至一旁,这下只觉着耳根也愈发灼烫起来,垂首顿了半晌,抬眸看去,见皇帝已行出了数步,她连忙定了定神并步跟上,随皇帝出了寝阁。

赵煦行至正殿厅堂,内侍刘瑗已在厅中等候多时,见了皇帝忙行礼问安。赵煦说了声“免”,抬眼看见厅门处立了两名宫婢,皆怯生生垂首低眉,赵煦侧目问道,”什么人?”

“回禀官家,此二人是新分来福宁殿伺候笔墨的女史,”刘瑗躬身应道,他见皇帝双眉微微一蹙,忙又接道,“是慈徽殿送了来的。”

“太后?”赵煦扬眉道,目光扫了扫那二人,“太后可有话通传?”

刘瑗应道,“倒是没有,不过昨日慈徽殿黄押班私下来找臣,说太后孃孃听闻之前侍奉官家笔墨的内人皆不灵便,恐惹了龙颜不悦,便亲自挑择了两名女史送与官家,还望能合圣意。”他口中所提“黄押班”,乃慈徽殿押班黄经臣,深得向太后信任,既是他私出此言,也必是受太后之意。

赵煦颔首淡然一笑,心下却是奇怪,向来福宁殿中侍从皆由太皇太后亲择,这回如何换了向太后插手,不知又是何用意。赵煦素觉太后明懿淑德,温良徽柔,不仅对他与朱太妃顾念有嘉,对神宗皇帝的其他皇子亦颇关怀,故赵煦对向太后亦心存几分感念敬仰,既是她送来之人,自是不能不领情。只是,后宫这一众女流,*勾心斗角,颠来覆去,每行一事,定有其潜在目的,他这些年看得也够了,只觉得他身为人君,不得为国事效力,朝堂之中坐壁上观,回了后宫,只成日里迂回往复于三个女人之间,他的奶奶,嫡母,生母。太皇太后垂帘摄政,他虽为皇帝,手中并无实权,趟若一个疏忽逆了太母之意,她大可以废他帝位,另择新君,神宗皇帝的儿子并不止他一个,故这些年来,他时时谨言慎行,悲喜不形于色,以至于每读“诗经”至“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一句,他便觉这首诗,是为他而作。而他的生命,他的信念,他的抱负,就要在这深宫大内逼仄而压抑的日复一日中消磨殆尽。

婵媛与秋容立在门畔,隐隐听得殿内问话应对,心中愈发紧张。昨晚离愁正浓,二人皆是一夜未睡安稳,此刻更是头昏脑胀,殿内幽幽香霭缓缓拂来,更是引人睡意。

“慈徽殿中的人都如此不知礼数么?见了官家还不下跪行礼?!”忽然一阵冷厉的女音袭来,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跋扈。婵媛和秋容慌忙回了神来,只觉面前倏地拂过一股冷意,殿中便回想起“橐橐”的脚步声,轻微而沉稳。二人并步跟上,眼前只见得那人缓缓曳动的裙裾。她终于驻足停步,口道“万福”,二女自知皇帝就在面前,也连忙停下,躬身一福道,“官家万福康安!”

赵煦眼色一沉,只略颔首示意免礼,刘瑗见气氛有些紧张,便笑着接口道,“官家正要早朝,殿中他务还劳杨夫人多多费心。”

杨氏站定身子,撇撇嘴角,应道,“刘押班严重了,此皆奴婢份内之事,太皇太后吩咐奴婢悉心照料官家,定当尽心尽力为之。”杨夫人奉太皇太后懿旨,总理福宁殿大小事务,故时时将太皇太后挂在嘴边,好时时提点殿中各人她身份不比一般。今日既然有新婢入殿,纵是当着官家的面,同样的话再说一遍亦不嫌多。”有劳杨姆姆,“赵煦冷冷应道,横眼一瞥刘瑗,“摆驾。”

“是,”刘瑗应声唱到,“摆驾紫宸殿——!”

刘婵媛轻轻扬起眼梢,探见一双皂纹靴从她眼帘急急掠过,显出些许不耐烦的焦躁,她心中甚奇,这杨夫人只是奴婢,何以皇帝竟对她出语这般恭敬。殿中众人行礼恭送皇帝出了殿门。杨氏待皇帝走远,回了眼神,见慕秋容正探头探脑向殿门外张望,双眉一沉,喝道,“你歪头歪脑看什么?!”秋容心下一惊,忙收了眼神垂首不语。

“如此不识礼,也不知慈徽殿里是怎么调+教的!”杨氏冷笑道,她一口一个“慈徽殿”,似乎并未将太后之尊放在眼中,隔了半刻,才撇出一句,“这会还跪着作甚,起身叫我瞧瞧。”

婵媛和秋容连忙站起身,也不敢抬眼,杨氏眼神游移,将二人上下打量了几回,问道,“你二人确是奉太后懿旨来福宁殿的?”二女忙应声称是,心下只觉奇怪,太后亲旨还能有假?这杨氏品阶虽高,但也不过为一介女婢,何故出言如此不知顾忌。

“嗯孃孃果真慧眼识珠,送了这等美人胚子来,“杨氏又道,“所谓‘秀色可餐’,我看往后这一殿人都用不着吃饭了。”慕秋容听闻杨夫人夸她二人貌美,心下暗自得意,不禁抿唇一笑。

“你笑什么!?”杨氏忽然厉声喝道,“谁准你笑了?!我说话,你老实听着便好,我问你才能答,我有叫你笑么?!”秋容又是一惊,双颊胀得彤红,颤声应道,“是知,知道”

“你二人刚来福宁殿,许多事务还需慢慢适应,这几日,你们且负责殿中洒扫庭除。”杨氏音色稍缓。

二人听得此话心中正是诧异,慕秋容心直口快,急道,“夫人,太后孃孃命我二人来福宁殿伺候笔墨,如何叫我们做这洒扫杂役?!”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响,左颊已挨了重重一记耳光,秋容尖叫一声,只觉脸上火辣辣一片灼烧。

杨氏怒道,“怎么又是你?!我不管你们在慈徽殿如何当差,既然来了福宁殿,事事就得按福宁殿的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她音色一沉,又道,“方才说过,我问你才能答,我有问你话么?看来这耳光吃得还不够!”

刘婵媛见她掳了袖子作势又要打,慌忙拉过秋容一并跪下道,“奴婢知错了,求夫人恕罪,一切皆听夫人遣派,奴婢们记得了,往后定不敢再犯!”

杨夫人一听这话,心下暗忖,毕竟是太后送来的人,这才头一遭来福宁殿,总不至过于严苛,今后来日方长,若要竖威立信,有的是机会。她垂下手腕,觑一眼方才出言求饶的小婢,问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她又俯身应道,“奴婢刘婵媛,今年十四了。”

杨氏口中满意地哼了一声,只觉这个丫头还算识眼色,她向身畔一名婢女使了个眼色,“缨儿,你替我教教她们。”

“是,夫人。”那女婢挑了挑唇角,细细长长的眉眼挤出一丝似是而非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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