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柔然兴衰（2/2）

北魏终于使柔然元气大伤，“怖成北窜，不敢复南”，而自己的“边疆息警矣”。拓跋焘也因此将柔然蔑称为“蠕蠕”，嘲讽其为智力低下不会思考的虫子，柔然从此就多了这个屈辱的名字。在此后的近百年中，北魏对柔然虽时战时和，并未将其逼上绝路，但柔然在衰亡的路上却越走越远。直到北魏帝国生六镇之乱，分裂为东、西两魏，柔然总算迎来的复兴的机会。

公元5年，北魏因过于急促的汉化脚步导致了六镇大起义，北魏朝廷病急乱投医，急召当时在位的柔然可汗郁久闾阿那瓌兵救援。郁久闾阿那瓌看到这是个天赐良机，便集结了十万大军，从武川镇西向沃野镇，击溃破六韩拔陵所率的义军。柔然人乘机抢掠，扩充实力，占据长城以北漠南地区，“部落既和，士马稍盛”，并击败了因内乱而日益衰弱的高车国，郁久闾阿那瓌也自称为敕连头兵豆伐可汗。

郁久闾阿那瓌的来援在壮大他自身实力的同时，丝毫没有解决北魏内部的根本问题，北魏还是分裂了。东魏的高欢、西魏的宇文泰，为了减轻北患，竞相与郁久闾阿那瓌结好。郁久闾阿那瓌自然乐得周旋其间，先后与东、西魏通婚，接受双方的馈赠。

说到柔然与东、西两魏的通婚，突厥使臣的话也引起了宇文衍的关注，突厥使臣说：“当时东魏的权臣高欢，将常山王高骘的妹妹乐安公主改封为兰陵郡长公主，嫁给了郁久闾阿那瓌的儿子庵罗辰。郁久闾阿那瓌以孙女邻和公主嫁给了高欢第九子高湛，高欢本人也娶了郁久闾阿那瓌的爱女为正室。两家人都快亲如一家了。”

引起宇文衍注意的不仅仅是“兰陵郡长公主”中的“兰陵”二字，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花木兰应征入伍在北魏分裂之前，而分裂之后她正归属于东魏。东魏曾与柔然如此亲密，是不是正好为花木兰那只来自柔然贵族的银面具及黒木匣做出了某种解释呢？

宇文衍正思索间，突厥使臣已继续眉飞色舞地讲了下去：“郁久闾阿那瓌正志得意满，以为柔然已经重振雄风之时，却没料到他的后院可是起火啦。我们伟大的土门可汗已收纳了被柔然击溃的高车残部，假意向郁久闾阿那瓌之女求婚，郁久闾阿那瓌果然不允，土门可汗便竖起了讨灭柔然的大旗，向自以为复兴的柔然送了致命一击！”

突厥使臣连说带比划地描述着战争的精彩，宇文衍却只对其中一部分信息详加关注——郁久闾阿那瓌兵败自杀后，其子郁久闾庵罗辰继汗位，投奔了已受禅于东魏的北齐，托庇于高洋的翼下。尤其令他心念一动的是，郁久闾庵罗辰在投奔北齐一年后忽又叛齐，返回漠北，被北齐追杀不知所踪。庵罗辰可是高家的女婿啊，他的投而复叛和不知所踪充满了传奇色彩，似乎在暗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联想起黒木匣上柔然汗室的狼头纹饰，以及“赠木兰妹存念”的刻字，是不是庵罗辰就是那个与花木兰有过一段故事的柔然汗室贵族呢？

想到这里，宇文衍的看到司马令姬的眼睛里也是一亮，显然也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