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依旧钧天梦貔貅(2)(1/2)
阴暗而空洞的房间,盘旋着袅袅青气,使房中所有如在雾中,半明半晦。
三面墙上,砌着与墙同高的巨大的铜柜子,泛着深青幽蓝的光,一把把白铁锁冰冷的锁着,仿佛那是千年不开的禁锢。
居中,是一座同样巨大的水镜。镜面深邃暗沉,一无所见。
苍溟塔的女祭司就坐在水镜旁边。
她已在这里坐了十年?二十年?还将坐多久?
“天赐,你真是荒唐,怎能带人进苍溟塔?”
无法阻止云天赐上楼,白发的女子冲着少年一脸不悦的抱怨,白发遮掩下的眼眸,危险地眯缝起来,小心翼翼打量那个少年:看样子,他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天赐咳嗽着,微微的皱起眉头。拖着受伤的脚踝,登上苍溟塔的最高层,几乎是筋疲力尽了,他实在没有精力详细解释,“老师,别伤她。”
“伤她?”女祭司带着几分愠色冷笑起来,“还伤她呢,这丫头简直把我苍溟塔都要翻过天来了!”
“她定然是急于找我,告诉她我在这里。”
“怎么告诉她?”女祭司悻悻然说,“她破坏了我的机关,现在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哦。”天赐嘴角浮现一丝笑容,不及说什么,身子陡然向前一冲,倒了下去。
他支持了许久,到了这里,自以为安全了,便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女祭司注视着这一情况,轻轻站起身来,到他身边检视伤口。
“看来,是中了毒。孔雀胆、紫罂粟,呵,竟然还有血矮栗!”在肩上,指甲抓伤处验出了最烈性的毒,女祭司有些意外的喃喃自语,“这小子真是命大呀,这么厉害的毒,他可撑了……起码有一个时辰以上吧?”
她的手久久停留在少年昏睡的脸庞上,轻微颤抖,一个声音在心底里提醒她:这是个机会,机会!他中了剧毒,自己送上门来,若是不救,谁都会以为只是伤重难治。
天可怜见!她兄妹密谋多年,为了这个小子机关算尽,费尽心机,难道,机会终于降临了吗?
少年昏睡着,即便是受了重伤,苍白的肌肤表层,飘浮着一层灰色死气,他依然是俊美得惊人,光华万丈。
他睡倒在神秘莫测的苍溟塔里,毫无戒心。他的脸安静谧然,如同方出世的婴儿,纯白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
“小子,不是我不顾师生情谊。”女祭司喃喃地说,“实在,云泽他害了你。或者你长得这样俊,本就不是尘世中人吧,还是我送你回天上去。”
她打开身后与墙壁同高的柜子的抽屉,取出一只盒子。盒子分为两层,第一层是全套四十九支银针,第二层,则是透明几近于无色的一套长针。
拈起透明的长针。向天赐凝视了一会,眼中陡然闪过决绝的光芒,向他肩井穴刺去。
天赐在昏睡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些痛楚。
她一刻不停,继续移针刺向天赐身上各大要穴,渐至膻中穴。
女祭司水色眼瞳里深藏淡淡残忍的笑意,只要这最后一针扎入膻中穴,这个少年,便当真是神鬼难救了。
抬手,快而准的一针刺下。
“啵!”寂然的房内发出一个突然的声响,平静不已的水镜,突然间涟漪翻滚,如同遭遇狂风骤浪,她微微一惊,这一针登时刺歪。
女祭司一惊,手微微一抖,这一针刺歪了三寸。
“啊!”昏迷中的天赐钻心剧痛,大叫苏醒。
然而刀割般细碎而密集的痛楚阵阵袭来,他全身抽搐,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经脉都蜷曲打结,痛得无法伸直身体。
“老师,老师!”他凄厉的叫出来,“痛……好痛……”
女祭司只是凝视着翻滚不休的水镜出神,任凭天赐竭尽全力控制着身体的扭曲,手指扣住地面,指甲纷纷碎裂。
良久,方缓缓回过头,淡淡道:“我方才替你施针,这是正常现象,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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