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1/2)
“臣妾许的,就是一生平安……”卿世此刻却感觉喉咙涌上一团血沫,她哽咽了一声,疯狂皱着眉头苍白着脸将手紧紧附在唇上,她痛苦地说:“皇上,至少局势未死,便仍有用处,一个棋子……丢罢便是,但留下也未必是个祸患……”
她眯着眼睛吃力抬起头看着谈慕笙的脸,一下子有些忙不迭地怔然。
“这凭什么是你能活下来的理由,”谈越倏然笑了笑道。那玄衣长袍霎时间随风四散,他笑声低沉而凝冷,“皇后娘娘别忘了……卿元。”
“本宫自然知道他,”卿世淡淡道,“皇上说说,跟这事儿有何关系。”
“朕的皇后……”谈慕笙清冽的,浅淡的笑声从微张的唇畔逸出,一下子四散在栖寂的夜中。万籁俱寂,他放下手中的刀,手轻轻抚上卿世的脸庞,“朕的皇后总是能做到如此自信,让人不得不佩服……”
卿世慢慢闭上眼睛,谈慕笙缎面金黄的长袖侧面的倒纹刮得她脸生痛,她颤了颤眼帘,突然慢慢睁开,嗓音突然有了几丝喑哑紧迫:“皇上……皇上许么?”
“皇后紧张了,”谈慕笙忍俊不禁笑着,“许,朕怎么可以不许。”
霎时间,卿世只感觉全身都在颤抖着。她不知道,只看到那帝王黑曜石般璀璨的点漆双眸,与那深邃的夜相衬而扑朔迷离。
他当真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喜怒无常,给人无比沉重的战栗与压迫。
“夜深了……”那帝王清透松蔼的声音幽幽,“皇后先睡吧……”
卿世后颈一痛,一下子软在地上。
黑暗中,穿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只听那莫清溪一声清脆如玉的低吟:“到太妃寿宴那天……若皇后娘娘弹琴,奴婢便伴舞,如何?”
“她定是逃不过的,阿溪……你必是知道,也莫要掩饰了……”谈越扣了扣手中的玉扇,“阿溪你便是心肠软吧,人善被人欺,到时候我和皇兄可不救你。”
次日中午,卿世疲惫侧卧在床榻上缱绻着眉目看书,体内从昨晚受寒开始一直都隐痛着,太阳穴也在不停着跳,她不经意抬起头,突然看见顾染快速走来:“娘娘,安妃来访。”
“且请到内阁来罢。”卿世有些苦恼扣了扣额头,将书卷轻轻放下,手挽散了床榻两旁系住的玉帘,一下子散开,淡淡香气弥漫在鼻尖,白色的玉帘细密将所有的视线掩了一半。
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白色的裘毛毯突然现了一双粉红的绣鞋,一下一下走了过来,隐隐约约透过玉帘看出那淡蓝色绣着大朵莲花的婀娜身影。
青丝如柳绦弥散卷染,十指削长如葱,捋了捋两颊的头发,浅浅俯了身,眉目看不清楚,应是清秀之色。
顾染从一侧递过来一个冰炉,卿世垂眸接过,轻轻放在一边的台上,正好伸出手挑了帘子去看安妃的脸,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日瞧得也是不是甚清楚,晃日子到如今也忘了七七八八了,今日一见,才发现安茹初容貌不逊。
眉间的印纹如同流水涤荡过的云烟,眉目低垂,目光迷离的聪慧之姿,不是作假,却也是看不透的,不是那般浅薄之人。
“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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