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南夏的官（2/2）

“刘长史，你退下吧，老夫跟燕少侠单独聊会。”太守大人说话时，燕起能看到他牙齿里嵌着的菜叶子。

太不修边幅了也。

刘长史应声走后，黄观搬来了两条竹凳子，自己坐了一条，用手在另一条凳子上拍了拍，“来，坐下说。”

“这......长辈在前，不敢同坐。”燕起道。

黄太守不悦道：“你这小家伙，还不如老夫一个官家人洒脱。让你坐就坐，别看老夫是当朝太守，较起真来，也就是你们跟钟山派的首座的地位差不多。”

燕起无奈，只好坐下。

老太守这才满意笑道：“干得不错啊，为我们合州百姓出了口气。”

燕起谦虚道：“哪里，晚辈是钟山弟子，只是遵从师门教诲而已。”心里却道：说的好听，早干嘛去了。

黄观似乎察觉了燕起的心里活动，说道：“少侠怕是在腹诽我们官家不管事吧，你还别说，这孟伯尝老夫还真就管不了。”

燕起汗然，此老年老成精，自己稍微露出点蛛丝马迹，便被看出了端倪。当下尴尬道：“还请大人赐教。”

黄观道：“赐教不敢当，同你说说也无妨，就当打发打发时间。”

“如今这天下，朝廷管一块，武林管着一块。孟家是武林世家，你说说，老夫能插手么？一旦老夫插手，以你们武林中人的脾气，定是认为官家是在挑衅你们，给你们下战书。所以，管不了，就只能看着。偏生你们江湖人自己拉的屎，自己擦不干净，这孟伯尝惹得全州百姓天怒人怨，愣是被他爹给护住了。还好有你燕少侠横空出世，替老夫出了一口气啊。”

燕起哭笑不得，连道不敢。他想起了当初刚到钟山时开的小朝会，这神州天下还真怪，当官的人出口成脏不修边幅，更像是武林人士；武林中人又时不时来个小朝会什么的，把朝堂上的那一套搬了过来。

眼下这个时代，朝堂与武林之间正巧达到了一种平衡，东风压不倒西风，西风也赶不走东风。不过有识之士都明白，这种平衡是基于一个更大的矛盾——西边的百万大山以及北边的漠北草原。

在这种情形下，朝堂与武林共掌中原的怪相才会持续下去，一旦那两个主要矛盾消失，一山不容二虎，朝堂与武林必定会来一场厮杀。

但这些事对燕起来说，还是虚无缥缈了些，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黄老太守为什么把他叫过来。总不会是无聊了找个人扯嘴皮子吧？

燕起的疑惑没持续多久，黄观发话了：“合州这地方，难啊。”

“金陵那边就给了老夫三万士卒，顶个屁用！西边驻扎两万，守着邻近魔宗的邺关；北边放一万，防着北魏搞小动作；结果境内出了盗匪马贼为祸州县，老夫手里没兵了。”

燕起认真听着，黄观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老夫当年带兵的时候，跟你们玄音掌门有些交情。这份信你帮老夫带给他，对了，还有半斤小龙团，顺带着捎给他。”

原来是求救兵来了，燕起收好信，又听黄太守说道：“你把信交给玄音道长的时候，帮老夫美言几句。若是玄音道长舍不得派内门弟子来，派些外门弟子来也成。”

“这个......怕是晚辈人微言轻，让老大人失望啊。”

黄观笑道：“这你放心，到时候你的话会有用的。”

燕起带着不解拜别了黄观，走到太守府门口时，却见刘业一直在这等着。

“燕少侠来啦，这是你的官印。”

官印？燕起饶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黄太守这老家伙给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