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催魂曲（2/2）

眼中有精光闪过，顾二拉着陈凡就往琴声的来源处跑去。

赌对了或许便是一场大机缘。

荒野里，风声呼啸，如天悲，似鬼哭，却掩盖不住琴声的流转舒缓。

琴音悠扬，风声也愈发高昂，对，是高昂，有如智慧生命一般的情绪，一处又一处由狂风形成的漩涡在荒野里肆虐着，无数的猩红月光没入其中。

一个又一个或男或女、有老有少的身影从风力漩涡的中心走出，有穿病号服的，也有西装正领的，也有休闲居家服饰的……他们大都面色肃穆，目光呆滞，宛若朝拜一般一步一步向同一个地方集中而去，那里，似乎正是琴音的来源处。

“有些不对劲啊！”顾二努嘴撇了个眼神，示意陈凡看向那些明显没有神智的人们。

这些人的出现，是因为这莫名的琴音，而现在琴音驱引着这些人赶往一个地方，是善意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

“嗯，他们的衣着打扮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俩样，但先前却不曾见过，而且明显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陈凡点头，荒野虽看似无边无尽，先前他和顾二游走了那么久却一个人影也不曾见着，而今琴音初起，就突兀地冒出这么多。

陈凡又继续说道，“琴音对我们有益且无害，但不知弹奏这琴音的人会不会怀有其他的目的。”

“富贵险中求，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呢。反正我是不想在这个枯寂的荒原里呆了，先前要不是碰巧遇到你估计我一个人得憋到发疯。”顾二咧嘴一笑，给陈凡打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就这样，俩个异类扮作面无表情，俩眼无神的样子混入了人群中，跟随着人群一步一挪地朝着那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不过盏茶的功夫，人群就来到了荒野的尽头。

这让陈凡和顾二心中很诧异，要知道，他们之前循着一个方向走，走到神疲魂乏都没到达过荒野的边缘地带。

亡者的世界，处处透着诡异。

荒野的边缘是一条一眼望不见源头和归处的河，河不宽，三四米左右，也不深，最深处也不过刚好抵到一个成人的膝盖而已，此刻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涉水渡河了。

岸边陈凡偷偷打量观察着那些渡河的人。

入眼的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西装男子，当他一脚踏入河水中的时候他的面部抽搐了一下，似乎从先前琴音驱使下的懵懂状态下苏醒过来；当他在水中迈开一步的时候他的眉头皱起，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但在琴音的催促下似乎只能往前走；在第二步迈出的时候他面露痛苦，往后每走一步他的身影就虚淡一分，还未到达对岸便已消失不见，仅剩一团徘徊在水面上的虚影。

风微起，将那团虚影卷向了天空，无影无踪。

风声似鬼哭，那是失败者的悲伤。

随后的渡河者里有老人，有孩童，也有各种各样的职业者，从白领精英到普通工人，他们中有成功在魂体虚淡前上岸，也有如先前那金丝边眼镜男子败退魂消的。

渡河，这似乎是一种不为人知的遴选过程。

琴音里的催促意味越发浓重，如山崩，如地催。

轮到陈凡和顾二了。

站在岸边，陈凡和顾二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这河，渡还是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