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雪院鹿肉香（二）（2/2）

祁云海地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恕微臣愚昧，不懂公主此话何意？”

我知道这是一次艰难的谈判，有些话挑明了，对方的反应如何无法预料，但该讲的，硬着头皮也要讲，所以我微笑着说：“侯爷不要多心，音音绝无恶意，就是有点纳闷，既然侯爷这么想要个血脉亲人，为什么不早点要几个孩子？”

他坐正身子，收敛起笑容，态度疏淡地告诉我：“微臣也算是有爵位的人，未正式娶妻，未生下嫡子，怎么能先让没名没份的女人生孩子，那对将来地嫡妻嫡子何其不公。”

这话听起来，像是个很有分寸很负责任的人，可同样经不起推敲：谁叫你不娶嫡妻的？谁叫你收着那么多侍妾和“义妹”暖床，却又不给人家名份的？

当然我不会这样质问，他有他的考量，那些跟他的女人也是自愿，不需外人给她们打抱不平。我只想跟他把话讲清楚，然后早点结束这场让人尴尬的谈判。

又清了清嗓子后，我终于艰难地开口道：“侯爷可知道，音音是不能生孩子的？”

他好像没听懂似的，一脸茫然地问我：“你说什么？”连敬称都忘了，可见对于这个“秘密”，他确实还是第一次听到。

怎么我好像记得曾跟他提起过？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那更好，也许，以这个为理由，就可以让他彻底打消娶我地念头了，于是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是不能生育地。在前夫家，进门三年一无所出，就因为这样才成了下堂妻。后来婆母为前夫另娶，不到一年就给她添了个孙子。”

祁云海沉默了，我继续说：“因为不能生育，太后一再提出给我招个驸马，都被我拒绝了，至于您，我很抱歉，也是听了别人的话才起了侥幸之心。她们说，我那时候是年纪太小，十四岁就嫁人，自己都还是孩子，哪里就有孩子生？但刚刚听到您这么想要血脉亲人，觉得非常惭愧，所以坦白这个事实。还请侯爷务必为音音保守秘密，这话要是传出去，音音以后都不敢见人了。”

说到最后，我地声音已经带着哽咽，这倒不是装可怜，而是真的难过，因为我想到了皇上。就算一切顺利，祁云海不吵不闹地放弃我，皇上日后立我为后，可是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能坐稳那宝座吗？如果先帝的原配有子，太后再得宠，也不可能取而代之，嫡妻再加上嫡子，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可惜，这一真情流露，才是真正的“弄巧反拙”！祁云海本来脸色很不好的，看到我感伤落泪，居然心疼起来，手忙脚乱地又递手绢又递茶水，嘴里则不停地安慰：“公主那时候确实年幼，十四岁能生什么孩子？退一万步讲，就算公主果然不能生，也没什么，皇上还不是太后亲生的呢，那又怎样？”

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住了嘴，口称：“微臣该死！”

我忙道：“没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再说这儿也没外人。”

祁云海见我没怪罪他，又说：“大不了，也像太后那样，到时候挑个出身清白，性格人品都过得去的侍妾，让她生个孩子给公主抚养，长大了照样孝顺我们。”

我无奈地陪着笑，听他描绘“有妻有子”的美好前景，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

怎么一切跟我今天见他的本意背道而驰了？听他越说越兴奋，好像恨不得立刻就把我娶回去，再赶紧生个孩子。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哪个侍妾已经有孩子了，急需我这个“嫡妻”去认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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